再次从噩梦中惊醒，黄艺嘉平复了心情，打开灯，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本子，翻到写满了“正”字的一页，往上写下一行。

手机铃响起，是贺岚。

“这边显示你的心率异常。”

“噩梦而已。”

电话那头像是在争论什么，谁抢过了手机。咯噔一下，电话挂掉了。

黄艺嘉闭上眼，接下来是又是无眠的黑夜。

在寒冷、饥饿的废墟中生存下来的几率是多少？当时担任联合部搜救队队长的金万赫说是零。

“一个人都没有了吗？”

“是的。”

“那还叫什么联合部呢？”领头人道，伸手扯下了那面属于人类的旗帜。

最后一次人类救护活动宣告失败。

重建城市的计划迈步向前。动物们沿用了人类从前的制度和组织。

黄艺嘉看着那面破裂的蓝色旗帜，问：“为什么不给他们配种，繁衍后代呢？”

“第一是没有技术。关于病毒的问题，我们没有一点头绪。”龙头人回答：“第二，怨恨大于爱护。放在以前，贺岚养大后是要被吃掉的。你命不好的话，就只能在街上流浪。”

“那我们现在不是还在吃肉吗。嗯……也在养宠物。”

“那些是没有被净化眷顾的□□。”龙头人转动了一下眼珠，那头套上的眼珠做工逼真，大得好像要掉出来：“我们已经是新动物了。”

所以杨安鸾被发现的时候，十二个区之间爆发了的剧烈的争论。

她身上一定有病毒的解药，狗说。要斩草除根，羊说。随便吧，兔说，反正我也快要下去了。

鼠惯例静默。

牛的位置新旧交接，尚且空白。

虎挠挠头，别问我啊，我只是找到了人，其它啥都不知道。

龙头人看向蛇，蛇问了林翰白的研究是否要继续。

马要求投票表决最后一个人类的去向。

猴说，她不一定是最后一个呢？

鸡和猪觉得太烦，已经关掉了屏幕。

黄艺嘉趴在玻璃上往里看：“这就是人类吗？和我们不是长得差不多。哦，还是有点差别，我是猫猫头。”

林尚蝶：“切，丑死了好吗？”她没有戴面具，虫脸贴着玻璃。黄艺嘉看了七年都没有看习惯她的那对复眼。复眼转过来：“你说这家伙会被……”她伸手在脖子旁做了一个划过去的动作。

黄艺嘉忍住恶心：“不知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别被发现了。”

最后给杨安鸾的结局是，保护。要怎么保护呢？她已经七岁了，自主意识逐渐增强，有对从前灾难场景的记忆。

可以送进学校，大家都带着面具或是头套，应该认不出她。狗说。

直接关起来当展览品，羊说，小一辈是不是都没见过纯正的人类？

在两者又要吵起来前，龙头人道：“那就建一个‘动物园’吧。我记得寅区有一个还算完好的学校，还没有被开发。”

突然被点到的金万赫：“啊？”

杨安鸾进了学校。从那天起，她的生活只有学校和别墅两个地方。她没有感到奇怪，一是广播里说外面很乱，只有这片地区是安全的。二是她从小知道自己有病，活不了多久。

等到林翰白发现这个问题时，杨安鸾的病症已经非常严重，她痛苦到有一天终于无法苏醒。

这下难办了，我们还有好多市民想要来见识一下传说中的人类呢。羊说。

狗没说话。

新来的兔子提出，如果只是给大家当作展览品，这倒是很好解决。让别的“同学“来扮演杨安鸾就好了。

有一只菜粉蝶就这样被幸运地选中。

给大家带来螃蟹炒年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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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展品和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