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的系统是01。

因为业务上不熟练，进入新书籍的时候和A分散了。

Y与L都不在，A只能靠自己找合适的躯壳。

对A来说这太难了，他能力不太够，感应不了更找不到这本书籍里的将死之人——这个叫池桉的人要转学了，反正人生地不熟的，借用一段时间他的身体应该没关系吧……有关系。

“活人的身体不能随便借，你一级考试没通过的吗？”

落灰的社团活动室里，杨安鸾一把将池桉推进去。池桉跌倒在一排横七竖八的凳子上，脊背撞得疼。

“姐……”

“闭嘴。”杨安鸾好久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了。

员工本应该两两结对进入书籍。之前与A组队的W，过了一本书后，不知道为什么，死活不肯再组队了，一定要一个人单独行动。

Y和A是亲姐弟。A能力不强，Y怕他独自在陌生的书籍里搜集不了足够的数据，和L商量后，让他暂时跟着自己。

没想到这次他犯了最基本的错误。替换活人躯壳里的意识是大忌。书籍本就脆弱不堪，搜集数据的过程更是要小心翼翼。

A自知理亏：“我认错……”

“这是你第一次犯吗？”

“是！姐，第一次。我实在是找不到人了……意识被驱逐的话要丢失好多数据，我才找了这个人……”

“这本书不用你来了，找个机会脱离出去。”杨安鸾丢下这句话走了。

A从玻璃倒影里看这副躯壳，留恋地看了一眼。

如果这是一本奇幻小说，杨安鸾会很高兴，一切非唯物主义的现象都可以被解释。她很容易通过自己的能力达到目的。

但这本书籍列位三层……杨安鸾有点烦躁，她从前没有参与过这类书籍的整理编排，更没有在这类书中寻找过种子。A被自己赶走了，L她这次并不想去汇合……久违感到了束手束脚。

“你今天为什么不来拿药？”

一双手撑在杨安鸾的桌面上。

“你和林医生认识？”

“开什么玩笑，他是我大伯。你不是知道的。”

晚自习结束，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那如心跳一般的鼓动声愈发清晰。

“算了。”林尚蝶将一个塑料袋放到桌上：“大伯让我给你拿来的。”

塑料袋里是各种药，红的黄的绿的，胶囊和瓶装的都有。杨安鸾试图从中寻找蛛丝马迹，但现在她压根不认识这些药品。所有药的包装上都没有名字，只用便利贴贴上了注意事项。

林尚蝶没走，杨安鸾道：“怎么？”

她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黄艺嘉一把推开教室的门，打破了安静。

“我正找你呢！几点了还不回寝室？”黄艺嘉仿佛没看见林尚蝶，走过来挽起杨安鸾的胳膊，把她从座位上提起来：“行了，别学习了，平常没见你这么认真。”

“我忘记这些药怎么吃了，你知道吗？”

“嗯？药，当然知道。”黄艺嘉拉着人往外走：“求你了先回寝室吧，你那寝室布置得我都不敢一个人呆着。”

“哦，走吧。”

林尚蝶从始至终没有插话，看着两人说话、出门，直到身影消失在走廊上。

“那只猫真该死，是不是？”与林尚蝶音色一样的声音道：“你看你何苦找我呢？蝴蝶在变成蝴蝶之前，很少有人会喜欢。”声音忽远忽近，像是包裹在空气泡泡中，每个字的尾音都在颤。“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我，但是，嘶——你看。”

林尚蝶走到窗边。

杨安鸾和黄艺嘉很亲密地走在一起，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拖得很长。那个叫贺岚的人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蹦出来，把杨安鸾吓了一跳。黄艺嘉作势要打他，贺岚逃跑，杨安鸾被逗得哈哈大笑。

“但是你看，猫猫拥有人类喜爱的皮囊和甜蜜蜜的叫声，小猪有老实憨厚的外表和安闲的生活态度，他们从前就是人类的好朋友。虫子没有那些，它想要活下去就很难了。它甚至在茧中很容易死去。”

林尚蝶：“如果你只是想动摇我，就别费口舌了。我给你旁观的机会，不是让你来当评委的。”

声音嘟囔道：“真可怜。”

也不知道是在说林尚蝶还是说它自己。

给大家带来凉拌番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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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虫茧和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