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昱儒以97分的成绩考了第一，许益阳90分，林彦之则是跟汤昱文一样，考了87分。

林彦之有看过汤昱儒的试卷，他最后一道大题证明步骤都写全了，但是就是没写答案，所以扣了三分。

林彦之问他为什么不写答案，汤昱儒回答的云淡风轻：“忘记了。”

林彦之不信。

但汤昱儒也根本不在意他信不信。

后面的一个小时都是廖主任在讲解试卷，林彦之偶尔分出神来，就看见班长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转着笔，目光没有落脚点。

难得的是廖主任明明注意到汤昱儒的游神，但也没有开口斥责他。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汤昱儒因为学生联合会还有事先走一步，就剩许益阳和林彦之两个人一起往宿舍楼走去。

他们三个人都成功入选了奥数培训，以后每周的周二和周四晚上，加上周六周日两天都会进行培训，每周周四和周日还会固定进行测试，压力不可谓不大。

路过超市，许益阳说要去买瓶可乐降降压，五分钟后，两个人一人抱着一瓶可乐蹲在超市对面的露天篮球场边上，边喝可乐边看人打球。

“班长好厉害。”许益阳突然发出感慨。

林彦之赞同的点点头。

“我听说班长智商测试有174，不知道真的假的。”

林彦之想了想：“应该是真的吧，感觉班长什么都会，还样样精通。”

许益阳叹道：“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你已经不错啦，我分数还比你俩低好多呢！”林彦之安慰着。

许益阳不吃这套：“我是因为去年参加过一次，这点优势很快就会消失，尤其今年还跟高三的一起。”

说到这个，许益阳侧头看了林彦之一眼：“那个什么汤昱文，班长的堂哥好像放话说不会放过你来着，要跟老师说一声不？”

林彦之：“不用，应该没啥大事，我看他挺怕班长的。”

“这倒是，班长一来，那什么文就蔫了。”许益阳闷了最后一口可乐：“走吧，回宿舍！”

林彦之也仰头喝完最后一口，将瓶子扔垃圾桶里，正准备走，目光不经意扫过一边的树木阴影处，脚步一顿。

“怎么了？”许益阳走了几步见林彦之没跟上来，有点疑惑。

林彦之微微皱眉：“你先走吧，我突然有点事。”

“行，有事喊我。”许益阳爽快道。

林彦之见许益阳走远了，才迈开步子往篮球场侧边的树丛走去，还没走进就听见一阵斥骂声。

“你怎么这么贱呢，露这么多腿给哪个男人看呢？”

“真就那么骚呗，没男人活不下去了！”

“谁让你勾搭周雨洋的？啊？天天装给谁看呢？臭婊子！”

林彦之一来就看见几个女生围着一个人，其中一个女生手都抬起来了。

“住手！”林彦之眼疾手快拽住了那女生的手臂，拉的女生一个踉跄。

“你谁啊！”女生被人扶着站稳，猛地甩开林彦之的手。

“你们是谁？学校里不允许使用校园暴力不知道吗？”林彦之有点生气。

“彦之？”被林彦之挡在身后的女生也有些惊讶。

“你没事吧？”林彦之低声问她。

唐芝芝摇了摇头：“没事。”

之前被林彦之拉住手臂的女生眯着眼看了他俩一眼：“来了个英雄救美的啊……唐芝芝你可真能耐，到底勾了多少个男人为你挺身而出？”

“小帅哥，”那女生冲林彦之抬了抬下巴：“你知道你在她那排第几吗你就出头。”

唐芝芝躲在林彦之身后：“谢渺，你别乱污蔑我！我跟周雨洋根本不是那种关系，是他找我帮忙我才……”

“你可闭嘴吧！就你最有理！”谢渺啐了一口：“真没什么周雨洋能把你微信备注改成宝贝？你知三当三还有理了啊？”

唐芝芝被堵得一口气有点喘不上来。

下午的时候周雨洋来找她说之前老师推荐了一本她用过的习题册，但他不记得名字了，想让唐芝芝带他去买，不想被谢渺碰见两个人在书店说笑，晚自习才下课就被谢渺带着几个女生拉到这了。

唐芝芝是真不知道周雨洋给她改备注的事，当然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怎么样，在她心里，周雨洋还真不算什么。

但她很不高兴被人堵这件事。

唐芝芝放在口袋里的手都已经按在手机快捷键上了，不想林彦之突然冒出来，唐芝芝悄悄松开手指。

林彦之自然不懂女生之间的矛盾，但他也不能放任别人打了唐芝芝：“如果真有什么，你们可以去找老师，私下这么处理，也不怕出事吗？”

谢渺笑了：“我谢渺长这么大还没怕过什么事，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你要是现在走了，我就当没见过你。”

唐芝芝在身后偷偷告诉林彦之：“谢渺是我们学校混事的。”

林彦之更不能走了。

谢渺有些不耐烦了，冷笑了一下：“这么想做对苦命鸳鸯，那我今天就成全你俩呗。”

谢渺对旁边的女生使了个眼色，那女生立刻跑到一旁墙后面，很快又走出来几个男生。

林彦之和唐芝芝这才知道，谢渺是真的有备而来的。

唐芝芝心里暗骂一声，直接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把她手机抢了！”谢渺喊了一声，好几个人扑上来。

林彦之推了唐芝芝一把，自己被两个男生按在地上，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砰——

一个篮球旋转着擦过谢渺的脸狠狠砸在地上，弹了几下，滚远了。

所有人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望过去，就看见隔着铁网的篮球场，有个人站在那，将篮球掷向这里。

他神情冷漠，因为打球汗湿的头发黏在脸侧边，五指卡在铁网上，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过来，才松开手，绕到门边往这边走。

他身后一起打球的男生见状都停下动作遥遥望着这边。

“薛郢？”谢渺站直身体看向走过来的男生：“你也要来掺一脚？”

薛郢视线在混乱的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有些不耐地伸手扯了扯头上的额带，对着谢渺吐出一个字：“滚。”

谢渺脸都气红了：“你让谁滚呢！”

“我从来不说第二遍。”薛郢冷淡道。

谢渺脸色难看，死盯着薛郢看了半天：“行，你厉害。我们走。”

薛郢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林彦之从地上坐起来，一边被几个女生扯烂校服的唐芝芝在抽泣，还没等林彦之开口，就见薛郢抬腿，踢向先前被他扔在地上的篮球，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唐芝芝的方向狠狠飞去。

球擦着唐芝芝的脸飞过去，抽泣声瞬间停住，她捂着脸有些看不清表情。

林彦之一愣，而后涌起怒气：“薛郢！你做什么！？”

薛郢缓慢收回腿，站直身子，终于给了林彦之一个目光：“还不走？”

林彦之气笑：“你有病？”

薛郢点头：“不有病能救你们两个？”

林彦之不想跟他打嘴仗，爬起来去看唐芝芝。

唐芝芝还维持着捂着脸的动作，林彦之有些担心：“严重吗？”

唐芝芝缓慢摇头。

“我送你去医务室吧。”林彦之说着就伸手要扶她，却被唐芝芝躲开了。

唐芝芝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林彦之皱眉：“真的不用我……”

“彦之，”唐芝芝坚定地摇了摇头：“你先走吧。”

林彦之见状，只好起身，最后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

林彦之走远后，一直坐在地上的唐芝芝慢慢松开捂着脸的手，从身后的小背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

啪嗒。

镜子打开。

映出一张柔弱的美人脸，只是这美人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像是淬了冰一样。

她微微侧了侧脸，看着镜子里发红的一道印记，手指微微用力，镜子就被合上了。

她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很快那边通了电话。

她一边整理裙摆，一边往另一侧走去，一开口明明是泫然若泣的声音，脸上却没什么表情：“雨洋……刚刚谢渺来找我了，她……没事的我没事的，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拉着你一起买辅导资料，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说完，便啪的挂了电话，无论手机振动多少次，都没有再接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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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郢抱着篮球走在前面，林彦之沉默地跟在身后。

薛郢看他丧的样子，眼角一耷：“拉着脸给谁看呢，你以为我想帮你？”

林彦之低头淡淡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这张脸，但是刚刚还是谢谢了。”

薛郢蓦得停下脚步。

林彦之跟着停了下来。

薛郢转过身，盯着林彦之良久，目光冰冷：“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林彦之微微侧开他的视线，语气平淡：“没说什么，只是听了个关于许梁的故事……”

林彦之话还没说完，篮球擦着他的脸飞过，火辣辣地触感刺激的林彦之眼睛红了起来。

他没有伸手去碰，而是看向面前怒意腾起的薛郢：“这是今晚第三次，你用篮球砸人了。薛郢，你真以为自己球技很好吗？”

回应他的是冲上来的薛郢，薛郢伸手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俊颜有些微的扭曲，他一字一顿地道：“你再敢提那个名字试试。”

声音很轻，却狠厉异常。

林彦之直视着薛郢，似乎一点也不畏惧：“你去向唐芝芝道歉。”

“什么？”

“我说，你去向唐芝芝道歉。”林彦之重复了一遍。

薛郢笑了，弧度又狠又冷：“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吧，林彦之。”

林彦之伸手覆在了薛郢拽着他领子的手上，发凉的手指激得暴怒中的薛郢一个激灵，林彦之紧紧握住薛郢的手，也是一字一顿道：“你知道唐芝芝有先天性疾病吗？她受不了刺激，如果刚刚她因为你的那个篮球惊到病发，你承担得起后果吗薛郢？”

被质问的薛郢看着林彦之因为愤怒而微微放大的瞳孔，那双眼睛里正倒影着他的脸，薛郢盯着他好一会：

“你真以为唐芝芝是个任人欺负的小女生？”

薛郢松开手，冷漠地后退两步，嘲讽地勾起唇角：“唐芝芝跟我，汤昱儒还有宋琛是世交，唐家关系复杂，唐芝芝作为他父亲唯一摆在明面上的，病弱的女儿，她可一点都不单纯善良。”

“哦对了。”薛郢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笑容讥诮：“唐芝芝从小就学巴西柔术，可能刚刚那群人再多加十个，都不是她的对手。”

林彦之没说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半晌才抬头看向薛郢，语气平静：“那又怎么样。”

薛郢的脸色冷了下来。

“我从小受过的教育就是不能看着别人欺负女孩子。不管她会不会防身术。”

说完，林彦之迈开步子，擦过薛郢就走了。

“林彦之，你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你当真就没有私心吗？”薛郢冷笑。

林彦之一个人走出很久之后，才慢慢想到，他当然有私心，但是那又怎样呢。

艰难存稿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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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