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地摊算命，一卦千金
我蹲在老城区臭水沟边的青石板上，屁股底下垫着块捡来的旧纸箱，纸箱子上还印着“拆迁通知”四个褪色的大字，风一吹就哗啦啦响，跟哭丧似的。面前摆着块掉漆的木板，上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林缺算命，一卦一千，不准不要钱——但老子从没不准过”，木板旁边扔着三枚磨得发亮的铜钱，还有一叠画满鬼画符的黄纸，风把黄纸吹得乱飞，我伸手按住最上面一张，骂了句“操，又他妈刮风”。
旁边卖烤红薯的王大叔探过头来，手里的铁钳敲得烤红薯炉子叮当响：“缺德丫头，又在这儿坑人呢？昨天那老太太给你一千块，你就跟人说‘少管儿子闲事，不然晚年孤独’，人家回家跟儿子吵了一架，今早还来骂街呢！”
我瞥了他一眼，把铜钱往木板上一拍，“啪”的一声脆响，吓得旁边路过的小屁孩一哆嗦。“王大叔，话可不能乱说，我那是帮她避灾。她儿子挪用公款炒股，早晚进去，老太太要是掺和，不得跟着蹲局子？我收她一千块，救她后半辈子清净，这叫积德——哦不对，我五行缺德，积不了德，只能帮别人积德。”
王大叔翻了个白眼，又塞给我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就你嘴贫，赶紧趁热吃，一会儿城管来了，看谁帮你收摊子。”
我接过烤红薯，剥开皮咬了一大口，甜得我眯起眼睛。这老城区就这点好，街坊邻居都熟，虽然总骂我“缺德”，但真有事的时候，比谁都热心。我蹲在这儿摆摊快半年了，专挑那些看着就一身毛病的人下手，一卦一千，从不讲价，也从没砸过招牌——谁让我天生能看透气运线呢，那些人头顶飘着的气运值，红的是吉，黑的是凶，灰的是要倒霉，我闭着眼睛都能算得明明白白。
正啃着烤红薯，就听见一阵刺耳的汽车鸣笛声，从巷子口一路响到我跟前。我抬头一看，好家伙，一辆黑色的奔驰大G堵在巷子口，车身擦得锃亮，跟刚从4S店开出来似的。车门一开，下来个脑满肠肥的胖子，穿着一身阿玛尼西装，领带歪歪扭扭的，肚子大得把西装撑得鼓鼓囊囊，走路都一摇一摆，跟个企鹅似的。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保镖，一左一右护着他，跟伺候大爷似的。胖子走到我跟前，居高临下地瞥了眼我的摊子，鼻子皱了皱，像是闻到了臭水沟的味儿：“你就是那个什么林缺？听说你算得挺准？”
我把最后一口烤红薯塞进嘴里，擦了擦手，捡起三枚铜钱在手里掂量着：“是我。一卦一千，不讲价，算不准退你双倍。不过我提醒你，我算出来的东西，你要是不想听，现在就可以走，别一会儿哭爹喊娘的。”
胖子被我怼得脸一沉，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掀我的摊子：“你他妈什么态度？知道我们张总是谁吗？青云集团的张副总，跟你说话是给你面子！”
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保镖的手腕，指尖刚碰到他的皮肤，就看见他头顶的气运线黑得发亮，还冒着黑烟。“这位大哥，别急着动手啊。”我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最近是不是总失眠，而且一闭眼就梦见有人掐你脖子？你老婆是不是偷偷给你戴绿帽子，跟你公司的实习生搞到一起了？”
那保镖脸色瞬间煞白，手一抖，差点瘫在地上。胖子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连保镖的事都能算出来。他挥了挥手，让保镖退下，蹲在我对面，语气缓和了不少：“你真能算出来？那你帮我算算，我儿子最近怎么回事。”
“你儿子多大了？”我把铜钱往木板上一扔，“啪嗒”一声，三枚铜钱转了几圈，最后都正面朝上。
“十六，上高中。”胖子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愁容，“前阵子还好端端的，这半个月不知道怎么了，天天晚上做噩梦，梦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跟他说话，还总说胸口疼，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什么毛病。我找了好几个大师，都说我家祖坟风水好，没什么问题，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眯起眼睛，盯着胖子头顶的气运线。他的气运线是红色的，但中间有一段发黑，而且那黑气还在慢慢往他儿子的方向延伸——显然是他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而且跟他祖坟有关。我捡起一枚铜钱，在手里转了转：“你家祖坟是不是最近动过？而且动的时候，还挖出来过什么东西？”
胖子眼神闪烁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没……没有啊，我家祖坟在郊区山上，好多年没动过了。”
“放屁！”我把铜钱往他面前一扔，“你上个月是不是找人把祖坟的墓碑换了？还顺便挖了旁边的土，想扩大墓地？我告诉你，你家祖坟底下压着个阴魂，就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你一动土，把她的怨气给引出来了，她找不到你，就缠上你儿子了！”
胖子被我说得浑身一哆嗦，脸色惨白，再也装不下去了：“你……你怎么知道？我确实上个月换了墓碑，还挖了点土，那大师说这样能让我家运势更好，没想到……没想到会这样。”
“那大师就是个骗子，想骗你钱呢。”我从木板底下翻出一张黄纸，用朱砂笔飞快地画了一道符，“这张符你拿回去，晚上让你儿子贴在床头，再让他睡前念三遍‘冤有头债有主，莫缠无辜人’，连续贴三天，你儿子的病就会好。不过我提醒你，赶紧把你挖出来的土填回去，再给那个女人烧点纸钱，不然她还会来找你麻烦。”
胖子连忙接过符纸，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现金，数了十张递给我：“谢谢林大师，谢谢林大师，这是一千块，你收下。”
我接过钱，塞进兜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我的话，别再乱改祖坟了，不然下次可不是缠上你儿子那么简单了。”
胖子连连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转身就往奔驰车那边跑，生怕晚一秒那红衣女人就会来找他。可他刚走到车跟前，就听见“砰砰砰”四声，他那奔驰车的四个轮胎同时爆了，轮胎瘪下去的声音在巷子里格外刺耳。
胖子气得跳脚，回头指着我骂道：“你这算命的，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邪术？”
我坐在地上，笑得前仰后合，拍着大腿说：“我就是用了邪术怎么了？谁让你一开始不相信我，还想让保镖掀我的摊子？这是给你的教训，让你知道做人别太嚣张，不然早晚遭报应！”
周围围观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有人还喊：“张总，人家林大师是帮你，你还不谢谢人家！”
胖子气得脸都绿了，却又不敢过来找我麻烦，只能对着两个保镖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电话叫拖车！”
两个保镖连忙掏出手机，手都还在抖。我看着胖子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痛快得很——这种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就该好好教训教训。
就在这时，老周从旁边的小胡同里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灰色的中山装，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慢悠悠地走到我跟前，把保温桶递给我：“丫头，别太嚣张了，刚烤的菊花茶，降降火。”
老周是我的邻居，退休前是个老中医，住我隔壁，天天给我送吃的喝的，还总提醒我注意安全。我接过保温桶，打开盖子，一股菊花的清香扑面而来，喝了一口，浑身都舒服了。“周叔，我这不是嚣张，是他先找事的。”我撇了撇嘴，“再说了，我又没做错什么，我只是帮他解决问题，顺便给他个教训。”
老周叹了口气，坐在我旁边的青石板上，压低声音说：“丫头，我知道你有本事，能看透气运线，不受天道约束。但你也不能太张扬，最近这老城区不太平，总有人在打听你的消息，说你是‘五行缺德’，能帮人逆天改命，也能害人断子绝孙。”
我心里咯噔一下，“五行缺德”这个事，除了我奶奶，就只有老周知道，怎么会有人打听？难道是那些玄门的人？还是……青云集团的人？我皱了皱眉：“周叔，你怎么知道有人打听我？”
“我昨天去菜市场买菜，听见两个穿黑衣服的人在议论你，说要找一个叫林缺的，五行缺德，能看透气运线，还说找到了你，就能打开什么气运交易所。”老周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担忧，“丫头，你可得小心点，那些人看起来不像是好人，你别被他们盯上了。”
我心里暗暗警惕，气运交易所？难道跟青云集团有关？那个张总，就是青云集团的副总，他家里出了这么多事，说不定跟气运交易所有关。我正想追问老周更多细节，突然感觉后颈一凉，像是有一道冰冷的目光盯着我，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猛地回头，看向巷子口。只见巷子口站着一个穿黑衣的男人，身材高大，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他那双冰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他手里举着一张白纸，白纸上用黑笔写着几个大字，格外醒目——“林缺，五行缺德”。
我心里一沉，握紧了手里的铜钱，缓缓站起身。那男人见我回头，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我微微歪了歪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你是谁？”我沉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
那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慢慢举起手里的白纸，晃了晃，然后转身就往巷子外走，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我想追上去，却被老周一把拉住：“丫头，别追了，那些人不好惹，你还是赶紧收摊子回家吧。”
我看着那男人消失的方向，心里充满了疑惑。这个男人是谁？他怎么知道我五行缺德？他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铜钱，铜钱上的光芒变得暗淡了许多。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平静生活，可能要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