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阿妙心里隐隐不安，不知为什么她有些担忧念念，想着一会儿从秦府出来去念念的住处看看。

前面两个人领着路，阿妙有意向他们询问母亲找她做什么。

奈何这两个实在是母亲的走狗，不理她。

这两人带着她进了路边一个小屋，她进去时，桌子上已经放了一套衣服。

衣服抖落开，是一件男装。

两人随即退了出去等着。

等房门再打开，出来一位眉头紧锁的男子，与阿妙相比高了半头，又多了些男相，咋一看会以为是阿妙的兄长。

三人又接着前往秦府。

“小姐，少爷回来了。”

两个修士恭敬的朝着院子里修花的女人行一礼。

这两个还有另外不在的两个，都是母亲从本家带着来的，未改过称呼照常喊小姐，只听母亲一人的，忠心的很。

“退下吧。”

女人背朝着秦衡，手上动作没有停下，并没有转身看她。

“我的儿。”

“今日你父亲找你你去哪里了？”

秦夫人手上剪刀动作不断，轻声细语的问。

秦衡不答，秦夫人又提：“那个女子…”

秦衡心头一惊，立马双膝下跪。

“阿娘！我的错，与她无关。”秦衡高喊。

是个男音。

母亲什么时候派人跟踪她了？

念念……

秦夫人拿着剪刀的手顿了顿，余光瞥了一眼秦衡。

问她，“你是男子还是女子？”

秦衡低头慢吞吞的回答：“男子。”

“我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放纵你父亲三妻四妾，她们的母家能为秦府带来好处，你父亲子嗣众多，可嫡子只能是你。”

“阿娘只有你一个孩子，秦衡，秦家只能是你的。”

秦夫人转身又换了一丛牡丹修剪。

秦衡默不作声，听这些她从小听到大的令人厌烦的话。

她出生时是个女子，阿娘却因为大出血再也不能生育，派本家分人将接生她的人都杀了，她便以男子身份存活。

刚开始只是吃转性的丹药，开始修炼以后便开始自己学习变成男子的功法。

阿娘还给她下了禁言术，若她向别人说她是女儿身便会立即暴毙而亡。

自小被逼着她没日没夜的用功，她从未有过玩伴，仅有教导师父相伴。她凭着努力成为兄弟姐妹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当然，因为那些比她出挑的孩子都会被阿娘杀死。

阿娘的本家是东域萧家，无人敢与阿娘作对，哪怕死了儿子也得忍着。

阿娘为爱下嫁，萧家是疼女儿的，拿出不少钱财供这女婿发家。

靠着萧家，秦家有了气色，两年前搬到临城，很快便有了自己的产业，成为有名的富商。

“你应该听话，不要忤逆你的父亲，娶了城主的女儿，让你父亲掌握城主的势力，那个女孩儿会没事。”

“阿娘……”

秦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秦衡面前，伸手抬起秦衡的下巴，逼迫秦衡看着她。

“你现在大了，也要忤逆阿娘了吗？”

“就算明日你们离开临城，萧家也会找到你们的。”

“好好听话秦衡，阿娘只有你一个这一个儿子。”

阿娘究竟派人跟踪了她多久？

秦衡对上秦夫人的眼，她从未在这双眼睛里感受过母爱，仅有的属于她的眼神是苛责。

这双冰冷的无情的强加给她痛苦的眼神要将她彻底吞没，仿佛她不是属于这个人的孩子，只是一个物件。

阿娘是否恨她的出生让她再也不能生育。

“是，阿娘。”秦衡只能妥协。

秦夫人放开她，满意道：“这才是我的好孩子。”

“阿娘，我想去见她最后一面，同她到个别。”秦衡最后提出一个要求。

毫不意外的被驳回：“为了不让你父亲起疑心，你不会找到她。”

秦衡瞳孔一缩，颤抖着哀求：“阿娘！别伤害她！”

看着秦衡的样子，秦夫人心里有些不满，她不想秦衡有弱点可以任人拿捏。

“当然不会，等你父亲掌握城主府，阿娘会亲自给那女孩下聘，现在只是请她暂时躲一下。”

“不过秦衡，你竟然喜欢女子…真恶心。”

有了阿娘的保证，她放下心来，至少她阿娘还是有点信誉的，至于后面那句话…说她恶心？她自小被当成男子，吃穿用度行为举止，都是按着男子的标准，不喜欢女孩，还能喜欢男的？

恶心的是这些虚伪的人。

可是眼下她不能去见念念，不知念念如何做想，她今日伤心极了，我若还不在她身边那怎么……

思绪间，来了人，秦衡没注意到，直到一颗人头滚进她的视野。

一张血淋淋的脸正对上她，她顿时干呕了起来…

这是前几天还与她讨论剑法的小十二弟…

“小姐，带回来了。”来人是秦夫人身边那四个高手中的一位。

“剁碎了，给我养花。”

“是。”

那人又捡走了地上的头颅，留着秦衡一个人崩溃。

秦夫人噗呲笑了一声，低语道：“这就是敢与你抢家产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