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悦耳的门铃叮咚响起,天真到近乎愚蠢的猫咪并未察觉到紧随铃声而来的危险。
他一跃而起,那么迫不及待,甚至将一身蓬松的软毛跑出了闪电般的残影。
胖胖的布偶猫破布袋子般挂在门把手上,熟练地运用体重这项靠嘴吃出来的优势开门。
“喵喵喵~~”夏夏,你等着,我来给你开门辣!
他吃力的将把手往下压。
一下、两下……
咦,怎么压不动?
笑笑焦躁不已,急吼吼地回头请教黑猫:“大哥,帮个忙,我怎么打不开呢?”
见到他这幅急切难耐,连一秒钟都等不了的模样,黑猫简直不忍直视。
念在这只猫叫了自己那么多声大哥,他不落忍地说了句良心话:“你还是别开门了,找个地方躲躲吧。”
猫脸上浮现出货真价实的疑惑,“躲,为什么要躲?”
他费劲地想了一下,自以为明白了黑猫的意思,说:“你是让我跟夏夏捉迷藏吗?可是我现在不想玩这个,我一天都没看到她啦,我想先开门抱抱之后再捉迷藏,你要不要同我一起玩?”
黑猫:……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他背过身,将脸朝向墙壁,“我就不玩了,希望你能玩得愉快。”
笑笑摸不着头脑:大哥怎么奇奇怪怪的?
大概他们哲学猫都是这样?
不管了,先开门。
打不开门的猫“喵啊喵啊”的叫,林森听到动静,拿着锅铲从厨房里出来。
看到笑笑后脚乱蹬的在那儿开门,她有点猜到了:“是陈夏来了吗?”
笑笑呜呜哇哇地催促着:“快开门,快开门!”
林森将门打开——之前是反锁住了,所以猫咪掰不动。
陈夏先是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抱歉,我家的猫实在顽皮,麻烦你费心照顾了。”
而后她脸色难看地呼喝道:“笑笑,你给我出来!”
这一句实在有些多余,因为她话还没有说完,刚叫了个名字,笑笑就已经欢天喜地的扑了过来,顺着她的腿刷刷刷的往上爬。
“夏夏,你回来啦~”
“我今天同黑猫一起出去玩啦~”
“我还学会了讨饭,不是,是骗吃骗喝……不,也不是,总之,我现在能自己养活自己啦,大黑说这样你会高兴,你高不高兴鸭?”
陈夏不大清楚自家的猫在鬼吼鬼叫个啥,不过她知道该如何应对。
揍就完事儿了!
她一把抄起小猫咪,将他翻了个个儿,然后一巴掌呼上了圆润敦实的猫屁股。
“啪啪啪!”
三个巴掌把笑笑打懵了。
疼痛感后知后觉的从屁股传到了脑子,笑笑惊恐大叫:“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打我?”
他拼了命地挣扎着,想从陈夏手里逃出去,活蹦乱跳得像条求生欲旺盛的鱼。
陈夏将他牢牢逮住,毫不留情,誓要将揍猫这项活动进行到底。
“我叫你私自开窗!”
“我叫你偷偷出门!”
“还敢从阳台翻下去,都不怕把自个儿摔死?!”
”万一脚滑了怎么办,我回来给你收尸吗?”
每年有多少只猫就是因为私自翻窗摔死的?
她刚刚搬过来,又忙着要上班,阳台那边的落地窗就没来得及重新做,结果这只猫长能耐了,自己就开了窗从阳台翻到邻居家玩。
陈夏回来看到窗户被推开了,猫也不见了,差点没直接急疯。
笑笑是她亲手从小奶猫养到这么大的,从前也跟着她过了些大富大贵的日子,如今家里破产了,虽然富贵不起来,但总要叫他没病没灾安安稳稳活到老吧?
她气笑笑不听话,更气自己没有提前解决掉安全隐患。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要出门工作,要赚钱,要养家,她的时间并不完全由自己支配。
请不到假就是请不到假,能抽空搬家已是千难万难,公司并没有留给她多余的时间把一切琐事料理妥当。
她忙到现在才下班,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一回来还要到处找猫,心里又气又疲惫,下手就下得更为坚定。
笑笑被揍得嗷嗷叫唤:“大哥,大哥,救命哇大哥!”
黑猫见孩子被打得这么厉害,心中十分不忍,于是面朝墙壁,并心怀同情地堵住耳朵,坚决没有回头。
倒是林森在反应过来后,硬着头皮劝解道:“别打了,再打笑笑的屁股要没了。”
她的阻拦让陈夏离家出走的理智渐渐回归,看着在空中徒劳无助乱蹬的四只猫爪,听着一声比一声高亢的猫叫,她手下不禁一松。
笑笑趁此良机,飞快从陈夏手里挣脱,刺溜蹿到了沙发底下。
陈夏又开始心疼起来,她蹲下身,敲敲沙发,喊道:“你出来,我不打你了。”
沙发下传来低低的猫叫,满是委屈的意味。
任凭外面怎么叫,布偶猫死活不露头。
看到这幅场景,林森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黑猫,“喂,别看戏了,快去把他叫出来。”
黑猫便扬声叫道:“出来吧,你家夏夏说了不打了。”
笑笑哭唧唧地说:“我不信,这婆娘都疯了。”
“真的不打。”
“反正挨揍的又不是你。”
两只猫你来我往的喵了几句,笑笑还是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
不出去,说破天也不出去。
他又不傻,才不出去挨揍呢。
林森嫌黑猫没办好事,“行不行啊你,你俩不是玩得挺好的吗,怎么连叫他都叫不出来?好没用哦。”
黑猫听不得这种话,于是甩了甩尾巴,走到沙发边,从底下缝隙里塞了个头进去。
布偶猫正躲在最里面瑟瑟发抖,看着探进来的猫头,泪眼汪汪地问:“你干嘛呀?”
“叫你出去。”
“我不!”笑笑用爪子把猫头推了出去,“你走开,不要听她们的话助纣为虐。”
林森却在外面催:“快点把他叫出来。”
黑猫又把头伸了进去,张嘴叼住布偶猫的脖子,要将他拖出来。
笑笑当然是不肯的,声声叫唤着:“大哥你别这样,大哥你怎么能帮他们害我?大哥,大哥……”
猫爪爪勾住沙发,发出“刺啦”的声音。
但无论如何,但还是被拖了出来。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猫猫眼中包着两泡泪,倔强的要掉不掉。
他的屁股也肿了,因为有毛遮着看不见,但屁墩上一圈毛却更为显得蓬松。
陈夏心里立马就后悔了,摸着他的脑袋哄着:“不哭不哭,我真的不打你了。”
笑笑气愤愤地扭过头,不让她摸,嘴里还直嚷嚷:“太坏了,你真的太坏了,一见面就打猫,我再也不要让你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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