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知登上神座，那段阶梯又陡又高，每层台阶上都摸了一层油脂，滑腻难行。

黑暗之神蜷缩成一个圆，那层雪白的外表有着肉眼可见的皮毛。

根本不像月亮。

他终于爬了上去，看清了黑暗之神的全貌——雪白带刺的皮毛，隐藏其中的暗黑的皮肤；路云知感觉他很像刺猬。

“刺猬吗？这么说确实很像呢。”以萨搜出刺猬相关照片，对比后感慨道：“除了皮毛的颜色的常规刺猬不一样，壳硬身软这点真的就是纯刺猬啊！”

“你怎么知道他壳硬身软？”路云知突然发问。

以萨怔愣一瞬，随后才说道：“他的壳一看就很硬啊。”

路云知摸着他坚硬的壳，面无表情地骗他：“是软的，你说错了。”

“不可能……”以萨收住差点激动的语气：“算了，我也摸不到，你说什么是什么。”

路云知没再继续跟他说下去，他仔细观察起来黑暗之神的样貌，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之处。

而且路云知发现这家伙的觉是真沉，无论他怎么戳弄，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临走之前，路云知拿出手机将他的形象照了下来。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他要剥夺人们的辨识能力了。”路云知说：“只有这样，他才能在人们眼中是月亮。”

为了伪装月亮的身份而剥夺眼中的真实。大抵因为在他看来，真实并不重要。

下了阶梯后路云知直接回房，他解开一层又一层得黑纱，将其交给以萨保管后去了散盐区找卓子意。

“有些东西我还是不太明白。”路云知跟以萨说：“外挂同学，你对幻境空间的两种怪物有什么看法吗？”

幻境空间中的最著名的怪物是黑纱怪，他们成群结队，喜欢咬人，很容易杀死；另一种则是伪装卓子意的怪物，他伪装性强，智力也相当不错，甚至还可以控制别人，例如当初控制司林犯错来引开自己的嫌疑；很难杀，能复生，但是见到月亮灰飞烟灭。

以萨：“黑纱怪物应该是黑暗之神随机加入的；除了那对夫妻，他们曾经也是像莉娜一样的人，后来不知从哪看的书要召唤黑暗之神，把自己搞成那副样子；至于第二种怪物……我查到了一段资料，他的存在要追溯到月亮还未出现之时；那时这里突然爆发了怪物吃人事件，神明曾下手参与，但是这玩意不怕火不怕光不怕水。后来是他找到了月亮，月亮的光辉可以让他灰飞烟灭，自那之后世界就恢复了平静。”

他听完后说：“你的意思是黑暗之神克他？”

“可以这么理解……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月亮会有那么多疯狂的信徒了。”

路云知：“现在只能希望学生们能发现这一切，成为证人，成为太阳的传播者。”

他已将太阳的种子埋下，只等言论与希冀将它培养长大。

……

再次见到卓子意时，他正在和罗雪商讨情况。

这段期间他与不知多少人对话，但无一意外的全在讨论到太阳时沉默离开。

太阳是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吗？为什么他们都不敢讨论呢？

带着这个问题，他与罗雪进行了激情探讨；当然，最后也没讨论出来什么所以然来。

见到路云知，罗雪最先开口道：“老师你有什么发现吗？”

路云知分享了他这段时期的见闻，罗雪听完后立马说了他们这边的事。

听到太阳就沉默……路云知沉思，难道黑暗之神能监视到他们的所作所为吗？

卓子意补充了和王书吟讨论的细节，路云知思考后开口：“不一定是害怕太阳，最有可能的是黑暗之神不准他们讨论太阳；没关系，继续和他们谈就行，我已经将东西混合好了，如果没有意外，明天你们就能发现不对。”

罗雪拍拍胸脯：“没问题的老师，交给我们吧！”

路云知算是第一次和罗雪接触，他点点头：“嗯，在拜神礼之前，一定要动摇他们的信仰。”

“好！”两人齐声答道。

就在路云知打算离开时，罗雪叫住了他：“老师，你见过巫娅珺吗？”

路云知说：“见过，不过现在他们都在沉睡，我没有办法叫醒他们。”

罗雪明显松了一口气：“谢谢老师，她没事就行。”

“这就是女生的友谊吗？”以萨说。

“大概吧，我也不太清楚。”路云知重新盖上黑纱，再次恢复黑纱袍子的形象。

距离拜神礼还有六天，这六天里他天天巡查盐场等地为接下来的事做铺垫。而煽动言论也达到了第一步成功——有很多人对此陷入了迷茫，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货物混合的事故。

其中不乏有人想将此等情况反馈给看守人，但在卓子意等人的吓唬下一时间人们也不在相信看守。

毕竟谁能保证看守不会杀了自己呢？

于是在天天都是货物混合的情况下，王书吟终于带头做出了猜测——会不会我们每天搬运的货物，最后又会重新回到散装区呢？

这种言论若是搁在以前，一定是没有信得；但是货物混合的情况持续了这么久不说，散装区的东西确实没有太明显的变化。

有人提出疑问，这么多东西如此难以搬运，谁会有闲心做这种事呢？

王书吟说，人做不到，那神呢？

人群瞬间寂静。他们日复一日地搬运，等待搬空自由的那天，可是在他们期待的幻象中，货物从未减少。

人们对此陷入沉默，王书吟没有说太多，有时候适当的留白更容易让人思考。

就这样，在众人的怀疑与猜忌中，拜神礼开始了。

拜神礼算是难得的休息日，在拜神礼的时候所有人只要虔诚的跪拜神明就够了。

若在以往，他们一定是无比期待拜神礼的；可如今他们知道了他们曾经所虔诚跪拜的神明正是他们如今悲惨生活的元凶，心里情绪五味杂陈，却依旧顺从着环境，跪拜下来。

主管们将贡品和祭礼拜访整齐，在上面摆上红色的蜡烛，点燃的火苗微弱地颤动，仿佛一触即灭。

为首的黑纱袍子站在王座的阶梯的中央位置，他高举手臂，组织人们念起拜神词。

“神明给予我自由。”

“神明赐予我康健。”

“神明爱着他的信徒，许以他们最真诚的诺言。”

“吾等永生皆是黑暗之神最虔诚的信徒；愿神明长居于此，如永恒之月，照亮吾等世界。”

下面的巫师说：“拜神礼，一拜——”

众人磕头。

“二拜——”

再一次。

“三——”

“等等。”路云知突然叫停了巫师的拜礼，“巫师大人，我有问题。”

被打断的巫师生气道：“不管你有什么问题，都等结束再问！”

路云知丝豪不退让：“这件问题如果不解决，神明的清誉将不复存在！”

巫师本想强硬地将路云知挪走，奈何他力气太弱，推不动路云知分毫。

路云知看着这帮战斗力为0的黑纱袍子，继续开口：“近期我巡查盐场米场等的发现了一起非常严重的事件；盐场里混了米面，米场里混了盐。我观察了很多天，发现这些量一直是恒定的。以盐场为例，这代表他们每天将混合杂物的杂物盐混入正常盐中，且第二天他们的推车里竟然还是杂物盐，而当晚的杂物盐总量与前一天一致。”

巫师有点被他绕晕了，他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路云知：“我的意思就是每晚都有人将他们搬运来的盐重新放回散盐区，不然总量不可能不变。”

巫师不屑道：“你说的简单，这么大工程的事人力怎能办到？”

路云知沉着冷静：“没错，人力是不可能达到的，所以我合理怀疑这件事黑暗之神做的。”

他看向王座上清醒的黑暗之神，他听完路云知的言论，一言不发。

巫师大发雷霆：“你竟然敢怀疑神明？来人！剥去他的神赐服饰！”

主管们上前试图脱下他的衣服，但是路云知的黑纱根本没绑紧，他自己轻轻松松地拽下来了。

罗雪见状大声道：“是他！她不是被15号看守杀死的那个人吗？”

罗雪的话很有效果，当时15号杀人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后来他们也再没见过15号。

卓子意帮腔：“他都死了……我记得他死了啊……怎么会……”

主管看向负责焚烧垃圾的两个人，其中一天当即下跪道：“我当时肯定烧了他！我们特意调高的温度为了烧骨头！”

另一人也连忙说：“没错，我们都有记录的主管大人。”

气氛陷入焦灼，人群中窃窃私语；巫师愤怒地指向他：“你是谁？你是魔鬼对不对？你是来迷惑我等虔诚之人的魔鬼！”

以萨：“好了，是时候了。”

路云知正正衣襟：“我不是魔鬼，我是太阳的信徒。”他张开双臂，双眼直面黑暗之神的身躯：“是太阳给予我完整的身躯，是太阳复活我的灵魂。太阳让我站在这里，揭开黑暗之神的真面目！”

下班后本想七点开写，拖着拖着就变成九点开始……然后就变成十一点多写完再发orz

(下一步争取七点开写(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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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拜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