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房间的灯一直没关,墙上虚虚印出两道交缠到快要融为一体的影子。

陈今澜余光瞥见一旁快要用空的盒子,长吸了口气,被商峪托着将脸扳回他的方向,接了个深长的吻。

手在中间抵着轻推了一下,力道约等于无,被商峪攥住,疲软无力地垂了下去,仿佛被人抽光了骨头,就连声音也透着股力竭的哑。

“我困了。”

商峪压下他的手臂,精力无限:“你睡。”

陈今澜刚一张口,便让突如其来的酥麻带出一季闷哼。无力地望了会儿墙上的影子,将手臂重新搭了上去。

快感如同潮涌,去也快,来也快。

睡意霎那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继而被另一种十分特别的感受取代。

陈今澜半张脸陷在枕头里,享受着酥麻给身体带来的慵懒感,即便有些黏黏的不舒服,也懒得挪去浴室清洗自己。

颈下突然伸来只手,很没眼色地打搅了陈今澜难得的放松。

“喝水。”

陈今澜意意思思抿了一口,又想躺下,身子骤然一轻,不着寸缕地被商峪从床上抱了起来。

“干什么?”

“洗澡。”

陈今澜摇摇头,给自己头一回的懒惰寻找借口:“不脏,没有弄在身上。”

商峪牢记上一回的教训,根本不理会陈今澜晕头转向时的诉求,径直将他抱进浴室,从头到脚将他清理的清爽无比。

重新躺在暖洋洋的被子里,立刻便有了睡意。

商峪关了灯,揽着陈今澜的腰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

他掌心有茧,起初让陈今澜感到些许不适,后来便开始享受这种感觉。

商峪看了他片刻,忽然道:“陈今澜。”

陈今澜闭着眼,带着睡意纠正他:“师兄…”

腰上力道陡然加重,那点好不容易生出来的睡意让商峪这下惊走了大半,掀起眼皮,在黑暗涌动的房间里对上了一双明亮却蓄着些许不满,正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

陈今澜拿手遮了:“睡觉吧。”

手被扯住,略带着不忿地拽下来。

陈今澜平静道:“怎么了?”

商峪锁眉不语。

他其实是想问陈今澜,如果那天晚上他碰上的人不是他,是其他人,是不是也会毫不迟疑拿出三十万将人换回来。如果那人也像他一样,对陈今澜的身体产生这样特殊的情感和迷恋,陈今澜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宽容接受。

可临到嘴边,忽然不知道该不该问了。

如果陈今澜的回答不是他喜欢听的,多半又要不高兴。

见商峪不说话,陈今澜便重新闭上眼,在商峪即将憋不住又想吵他的时候,双手一环,受到感召一般朝商峪轻靠过去。

商峪顿时哑然。

“睡觉吧。”陈今澜声音轻的仿佛是在哄他。

年轻的躯体如同炭火一样温暖,陈今澜抱的很舒服,腰上的手终于再次动起来,轻轻揉着很能减缓酸痛。

陈今澜呼了口气,觉得他也并非全然没有好处。

不知是不是陈今澜的错觉,和商峪同眠的两晚,他总能睡的特别沉,那股一直萦绕着他的寂寞感也似乎得到了排解。

欣慰之余,亦很珍惜这样安宁的夜晚,同时又感到些许痛心,想他和齐征最终变成了一类人,虽然出发点不一,但殊途同归,都在试图用一些更年轻的肉/体来满足私欲或缺失。

“陈今澜。”商峪再次开口,呼吸近距离喷洒在陈今澜的耳垂上,让他脑子里那些复杂且矛盾的思绪顿时化作断了线的珠子,滚的七零八散。

陈今澜揉了下耳朵,闭眼应了一声。

“我…”

乍然响起的电话不仅打断了商峪,更是惊走了陈今澜最后一点可怜的睡意。

他人虽然醒了,身体却懒洋洋不愿意动。商峪手长腿长,甚至不需要支起来拿,长臂一展,就将电话送到了陈今澜面前。

“谁?”

商峪这才朝屏幕看了一眼:“陌生号码。”

陈今澜懒得睁眼:“不必管。”

看他累得厉害,商峪直截了当将电话挂断,按下嘴边的话,更加卖力地替他揉腰。

静了没一会儿,铃声再次响起,锲而不舍打进来好几回。

陈今澜不做声,商峪自然更不会理。

但凡长了脑子,都能猜出对面不厌其烦打来的人可能是谁,或许不十分准确,但也能猜个**不离十。

商峪正想干脆给他关机好了,陈今澜忽然翻了个身,道:“给我吧。”

“别理他。”商峪压了他的手,在被子里将他揉得七荤八素,舒服得犯困,看他眼睛要闭不闭,已然困到不行,商峪便趁热打铁道:“我替你接?”

“别闹。”陈今澜用很低的声音同他说:“嫌吵就关掉。”

商峪微有不快,却没说什么,关机扔到一旁,重新搭上陈今澜的腰。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贴近他的颈窝,磨磨蹭蹭地亲他:“陈今澜…”

陈今澜掀开一半的眼皮,将一旁的用空的避孕套拿到商峪眼前晃了晃:“真没了。”

手臂再次被按下,商峪翻身压上来,只亲,不动。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今澜道:“嘴不止可以拿来亲人,也能说话。”

商峪欲言又止了一晚上,如果不让他说出来,今晚大抵是不能安生睡了。

“有话就说,别亲我了。”陈今澜摸摸脸:“都是口水。”

狗一样,爱舔人。

刚说完,又被商峪咬了一口,这回带了力道,有点疼。

陈今澜眉心轻轻拧了一下,对上商峪得逞般的目光,无奈之余,很想挫挫他那股得意的劲儿。

于是伸手一勾,趁商峪不设防,仰身咬了回去。

那点要着不着的火苗很快被重新点燃,顷刻便烧成了烈焰。两人重新滚了一回,没做到最后,却比做完了还要乏力,粗重的喘息萦绕在耳廓,彻底没了说话的力气。

陈今澜侧躺在枕头上,额头挂了几滴汗,尚没平静,又让商峪捞进怀里。

他垂头抵在陈今澜发顶,深嗅了一口,嘶哑道:“陈今澜。”

陈今澜懒得说话,手指搭在商峪环过来的手臂上,轻点了两下,告诉商峪,他在听。

商峪继续道:“除了我,你还跟别人这样做过吗?”

陈今澜半闭着眼,心和脑子一样,混混沌沌,还没从刚才的余韵里缓过劲来,骤然让他这样一问,一时没反应过来。商峪便将他揽得更紧了:“不算那个垃圾。”

眼睫耷着轻眨了两下,陈今澜这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垃圾是指齐征。

他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不想回答这种问题,商峪不依不饶,缠着一定要他说。

陈今澜只能道:“没了。”

商峪这才放了他。

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一向不在陈今澜的思考范围内,他没兴致了解商峪为什么这样问,他只知道,再不睡觉天就亮了。

他上午约了关照见面,办点正事,捎带着给商峪找点正经事做。否则照他这个脾气秉性,一不留神就能踏上违法乱纪的路。

陈今澜不想以后还去派出所捞他,更不想有一天,商峪浑身是血地跑过来,云淡风轻地对陈今澜说“别担心,这不是我的血”。

陈今澜不想承认,但他对商峪的确产生了一种很复杂的情感。

从打算对他负责,承担起修剪他的责任那刻起,陈今澜对待商峪就多了几分望子成龙的期待。

要是让商峪知道,大约又要不高兴。

没人会睡自己的“儿子”,陈今澜起初也没这个打算,这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不好控制。

好在商峪并不真是他的儿子,这滋味也让陈今澜意外的觉得不错。

商峪曾说,希望陈今澜可以将他当做一个普通情人来看待,陈今澜过去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现在也一样。

情人什么的,太难听了。

“陈今澜。”商峪用手扳了陈今澜的脸,让他看向自己,好方便他得寸进尺:“我跟他…你更喜欢谁?”

默了一瞬,陈今澜才道:“别问这种问题。”为了让商峪消停下来,陈今澜压下困意,很主动地环上去和他接吻,声音还算温和:“你如果再吵,我就只能让你去隔壁睡了。”

漆黑的瞳仁在听见这话时微凝了一下,在发作和干脆起来穿衣服走人之间忍耐了片刻,最后选择了闭嘴。

他毫不怀疑陈今澜说这话时的认真,尽管他们正做着只有爱侣之间才会做的最亲密无间的事。

商峪没再说话,只是赌气将手从陈今澜腰上拿下来了一会儿。看他背着自己呼吸越来越均匀,又不禁生气,看不惯他这么舒服,于是又把人捞向了自己。

不想说也没关系,他迟早会让陈今澜承认他比齐征强的这个事实。

陈今澜不知道商峪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困死了,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时外面天已经很亮了。

“醒了?”

陈今澜怔了一下,还没习惯睁眼就被人问好,骤然被一双手揽着转了个身,人都没有看清,就被凑上来的嘴先亲了个晕头转向。

不属于自己的舌尖一点点从口腔舔舐过去,几乎将他每颗牙齿的形状都勾勒了一遍,亲得陈今澜上不来气,才退开一点,轻喘着道:“早。”

陈今澜看了他一会儿:“没刷牙。”

“我不嫌弃你。”

陈今澜默了默,到底忍住了没说什么。

他没问商峪是一晚没睡,还是醒得太早,是什么都不重要,商峪是成年人,应该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陈今澜舒展了四肢,发现商峪的手还放在他的腰上,拍了一下,让他松开,接着问:“几点了?”

“十一点半。”

陈今澜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对不住关照。

他想坐起来,被腰上的手揽回来。

“要什么?”商峪问。

“手机。”

“我拿给你。”

开机后果然多了好几个未接来电,除了昨晚的陌生号码,关照只在半小时前打了一通,之后就没再打来了。

陈今澜回拨过去,和抱歉地说自己要迟到一会儿。

“没关系,你慢慢来。”关照温和道:“我不急。”

“不好意思。”陈今澜看了下时间,对关照道:“半小时后…”

“怎么了?”关照问。

“没什么…”陈今澜咬住唇肉,紧紧攥了腰上那只胡乱揉搓的手。身后似有若无地磨蹭令他有些难以自抑,用略含警告的眼神瞥了商峪一眼,语速很快的结束了通话。

“你…”陈今澜身子一颤,双腿被迫并拢,炙热的触感挤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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