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澜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脚尖一挪,逆着人潮走了进去。
他来了两回,两回都一团乱。
上次是喝醉了闹事,这回直接桌椅酒瓶满天飞。
陈今澜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本着明哲保身的态度,立刻转身。
余光在这时瞥见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本该在公司加班的人此刻正面无表情地抄起一瓶酒,动作凶狠地砸向对方。
随着“哗”地一声,张贺终于从对方手下翻身坐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脚也没闲着,抬起就踹:“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敢到这来闹事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踹了几下仍不解气,张贺顺手抄了吧台的高脚凳,抬起来就砸,让商峪拦住,那人立刻泥鳅似地爬起来溜走了。
张贺要追,被商峪拽回来:“够了。”
“够什么够,我这么多东西得让他赔啊!”张贺掐腰转了一圈:“孙子就是故意的,眼红我生意好,故意挑今天来闹!都说良性竞争良性竞争,他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商峪道:“你不先动手也打不起来。”
“那他骚扰我客人啊!”提到这个张贺气就不打一处来:“来几个大学生容易吗,我还指着她们回学校给我宣传宣传,好家伙,人家过个生日还得被性骚扰,我打他都是轻的!”说着一顿,眼睛停在商峪脸上:“你受伤了?”
血渗下来前,商峪一点感觉都没有,直到粘稠的液体顺着鬓角流下来,他才后知后觉感到了疼。
“我看看我看看。”张贺一脸紧张,知道商峪考上a大不容易,怕给他打坏了影响智力,忙不迭地拿出手机,要给他叫救护车。
商峪伸手摸了一下,阻止了他的动作:“我没事。”
经此一事,张贺彻底放下因为商耀强而对商峪产生的偏见,拍拍他的肩膀,郑重其事:“好兄弟,你放心,以后有我口肉就一定有你口汤喝!”
商峪拨开他的手:“那还是不必了。”
“跟我还这么见外。”张贺拿了冰块给他镇痛,视线一滑,忽然说:“哎,那人一直看你。”
商峪闻言回头,登时就僵住了。
回去路上,陈今澜一言不发,不问他伤得怎么样,也不问他为什么出现在那里。商峪心里就像揣了个鼓,惴惴不安的同时不忘打量陈今澜的脸色。
到家后陈今澜便径直回了房间,留商峪独自待在原地。
他头上的伤口远不到要缠纱布的地步,止住血就没事了,让他心慌的是陈今澜的态度。
犹疑之际,卧室门突然从里面打开,陈今澜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拿走了沙发上的书。
卧室的卫生间里只有淋浴,他换上睡衣,将书翻来覆去翻了几下。
外面磕磕打打,陈今澜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将书一放,关灯睡觉。
到了后半夜,陈今澜仍旧醒着,门没锁,轻易就被推开。浓郁的柠檬香从身后拥过来,轻蹭了陈今澜一下:“我错了。”
知道陈今澜醒着,只是不想理他,商峪也不泄气。他的脾气在实习单位磨得七七八八,哄人哄得毫不生硬。
将脸埋进陈今澜后颈,从身后吻他。
“我没骗你,真在加班,他临时找我帮忙,我过去的时候刚好碰上。”商峪圈住陈今澜的腰,企图压上去亲他的嘴:“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陈今澜闭眼不语。
见他始终不搭理自己,商峪终于按耐不住,直接翻身压上去:“别装睡。”
“你很重。”陈今澜终于开口,眼睛还是闭着的。
“做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嫌重。”商峪撑起手臂,不仅如愿以偿地亲了陈今澜,还得寸进尺,揉得他身心都燥,不得不躬身迎合。
“我知道错了。”把人亲舒服了,商峪才敢继续说:“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陈今澜叹了口气,终于把眼睛睁开,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白瓷一般,一点点力道也能留下痕迹。
他抚上商峪的脸,从眉骨一路到挺拔的鼻梁,最后停在不算饱满却十分性感的唇珠上,用指腹摩挲了几下:“让你学好这么难吗?”
放在半月前,听见这话,商峪大约是不高兴的。
好不好不是别人说的,他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好像他过去多坏似的。
“不受教。”这个课题难度太大,陈今澜开始感到力不从心。这样下去,他迟早有一天会出现在新闻台的法制栏目上。
商峪定了一刹,眸色微暗:“受的。”
他会变成陈今澜希望的模样。
摸摸索索地解了陈今澜的衣服,见他没阻止,商峪才大着胆子继续下去。
他们在床事上非常契合,陈今澜喜欢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堕落。在修剪商峪这件事上,他做的显然没有在床上时好。
或许一开始的重点就错了,所以商峪这么不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聚众斗殴,还把头伤了,这可不是小事。
陈今澜抱住在他颈间粗粗喘息的商峪,思维一片涣散,靠着那仅存不多的意识,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
随着一声粗重的喘息,陈今澜也终于尘埃落定。
他侧躺着搭了商峪的手臂,看着事后微红的脸,靠过去亲了他。
商峪的手缓缓收紧,又有了来势的劲头。
陈今澜在这时退开,正想开口结束他们这种欲说还休的床伴关系,商峪却先他一步,打乱了他接下来所有的步调。
他道:“我想我大概爱上你了。”
这的确是陈今澜没想到的,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看他表情微滞,是个明显怔愣的神态,商峪不禁有些恼火,握住那只贴在他脸上的手,略使了点劲咬下去,留下道不深不浅的牙齿印:“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陈今澜默了默,仍是个比较宽和的态度:“我比你大。”
“床上不分大小。”
这话有歧义,陈今澜张了下嘴,什么也没说。
商峪只说不问,似乎不在意陈今澜对他是个什么态度,又压上来亲他,手也没闲着。
他感觉得到,陈今澜喜欢跟他睡觉,不管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先把他睡舒服了再说。
谁说床事契合就不是一种特别。
商峪还没自负到觉得是个人都得爱上他,也明白,陈今澜起初愿意同他在一起,很大原因是因为这张脸。
他先前是有些不高兴的,觉得陈今澜很不把他当回事。看似云淡风轻的脸上却处处透着傲慢,尤其喜欢自作主张,但他的确又是喜欢的。
商峪想了很久,想他究竟是喜欢陈今澜的身体还是他这个人,现在终于想明白了。
过去追求过他的男男女女也不在少数,要是见一个睡一个,睡一个爱一个,那他早就乱套了。
而且,他很确定,他对那些人没有**。
商峪吻着陈今澜,缠着他和自己接吻。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陈今澜的身体的确是兴奋了,可大脑却越来越冷静,他低颤一下,握住了商峪越来越下,不断撩火的那只手:“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
商峪继续亲他,心道当然是干你。
陈今澜偏头躲了。
商峪目光微微凝住,想问的不是这句,可别的不敢说,只能俯下来问:“不想?”
陈今澜舔了下嘴唇:“你说真的?”
“哪句?”
“喜欢我?”
“不是。”商峪想了想,严谨道:“我爱你。”
陈今澜眉头轻锁,似乎有些烦恼。
“你怕了?”
陈今澜不解:“我怕什么?”
没等到回答,陈今澜斟酌了一下,接着问:“你爱我什么?”
他自认没做什么值得他爱的好事,如果说是因为那三十万,就更不可能了,要知道前不久,商峪还因为这笔钱觉得受到侮辱,要死要活的跟他闹。
“你就当我爱和你睡觉吧。”商峪不想解释,钳了陈今澜的手,举过头顶,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
陈今澜醍醐灌顶:“所以,你是对我一睡钟情了?”
动作停住,商峪眉头蹙着,半晌也没想出反驳的话。
他这么说也不是全无道理,商峪无从反驳,只能低头亲他。
“那你呢?”商峪问。
“我什么?”
“你喜欢我吗?”商峪默了默,又在末尾加了个“身体”。
喜欢他的身体吗?
这是自然的,不喜欢就不会带他回家,更不可能跟他睡觉。
商峪的身体很漂亮,就和他的人一样,漂亮得让人爱不释手。
“喜欢我什么?”
陈今澜不假思索:“漂亮。”
“关律师也漂亮。”商峪道:“你也喜欢他吗?”
陈今澜摇摇头,实话实说:“但我挺喜欢乔期的。”
乔期斯斯文文,一身书卷气,没那么惊艳,看久了舒服。
商峪脸黑如炭,手上更加卖力:“你想和他睡觉?”
陈今澜让他揉得有些昏头:“暂时不想。”
商峪哼了一声,埋头下去。
问多了生气。
因为这段小插曲,让陈今澜原本已经做好的决定暂时遭到搁置。
商峪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陈今澜觉得自己堕落的有些深,却又很愿意这么耽溺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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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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