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人,长于盛夏,逝于黄昏。从此日月不再更替,星空不再轮转,明媚的少年被困于十八岁,自此尽是永夜。”
林青霭有句名言——
“八月为少年而存在,盛产相遇。”
这句话最初被他用来形容我们的相遇。他总是说,因为这句话,本该九月初认识的我们,才会在八月末就成为朋友……成为好朋友。
人们常说大学生是脆脆鲨,但我这人似乎从小就挺脆皮的。倒也不是体弱多病,相反,我从小到大很少生病。我的脆皮,就是精力太旺盛,纯调皮导致的经常受伤……好像也不算脆皮,平心而论,我挺抗揍的。
从小就是,人家小女孩喜欢画画的时候,我和那些大孩子们比赛谁爬树更快。
人家小女孩喜欢花裙子的时候,我和那些男孩在泥潭里打滚,整天脏得和泥猴似的,洗澡洗好几遍才能洗干净,水都洗黑了,盆子底下一层泥。
人家小孩都在家好好学习的时候,我溜出家门,要么下河摸鱼,要么上树抓鸟,再要么就是和那些坏孩子打架。
这些就导致我学习不好的同时,也因此进了不少次医院。每次不是骨折就是扭伤,再要不就是哪里划了道口子,或者哪哪感染了。
不过也并不全都是坏处,起码我的身体素质好得很,像是什么感冒发烧,低血糖高血压的,咱一点没有。并且,咱的体育成绩一直杠杠的,幼儿园到现在,没有一次不合格,每学期运动会还能拿几块奖牌。
小学和初中,我们学校在市运动会上拿的奖牌几乎都是我的功劳。虽然学习不怎么样,但也因此在学校里获得了不低的地位。
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我的性格让我一直都人缘不错,尤其在认识我最好的朋友魏涞同学这方面体现得淋漓尽致。
当时魏涞刚来我们家附近时,我还不知道他是个男孩,他五官精致,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总而言之就是长得太好看了,再加上头发有点长,我还以为是个小姑娘呢。
不过不管他是男孩女孩,我对有新朋友这事向来都是很高兴的,第一天就直接提着从河里刚摸出来的鱼去和他打招呼了,不过他好像被我吓到了……
也不确定是不是被我,反正就是我把鱼拎到他面前,那鱼一尾巴甩他脸上了,然后他就跑回屋里哇哇大哭。他奶奶哄都哄不住,只能先收下那条鱼,安慰我别沮丧,让我先回家。
然后嘛……魏涞好几天都没理我。
虽然我每天都去找他,每次见到他都很热情地打招呼,但他每次都不理我,甚至看都不多看我一眼。
这一直持续到后来我为了保护他跟人打了一架。我小伤取得胜利,欺负他的人被打怕了,魏涞从那以后就再也离不开我了,自愿成了我的小跟班……这么叫似乎不太好听。反正,我从那以后就成他最好的朋友了。
魏涞一直是个学习很好的乖孩子,我的成绩能一直维持在班里中游水平,他功不可没。
我打小就不喜欢学习,虽然小学一开始还不错,但后来就不行了。我不想学,也确实学不明白。所以我一开始打算上完初中就直接出去打工,但魏涞知道了以后,抱着我胳膊,哭着求我和他一起上高中。这我能怎么办?谁让我心软呢,就勉为其难再保护他三年好了。
都说高中欺负人的家伙多,我可不能让他受委屈。
在我和魏涞的共同努力下,我成功和他一起考进了市一中,不过他在实验班,我在普通班。实验班……同学们都只顾着学习,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认识林青霭就是高中开学前那个暑假的事,那时候我又因为小腿骨折进了医院。
那次,为了救一个老奶奶,被一辆电动车撞断了腿。
彼时正好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王闻汐!”
我缓缓抬眸“爷爷在此,魏小弟有何事禀报?”悠闲地翘着二郎腿。
“你又乱跑!”
看出魏涞是真急了,小脸涨得通红,不过一点不影响他好看。
“我哪儿乱跑了?病人就该多晒太阳,我这是为自己好。”
“那一定要爬到树上去吗!”他无语又气愤“给我下来!”
“拜托,我刚上来诶,好歹让我在上面歇会儿吧。”
“少来,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你肯定一起床就跑这儿来了。下来,现在,立刻,马上!”
“知道啦。那么急干嘛?当心折寿啊。”
“哼,这些年光被你吓就已经折了不少了,这点儿还叫事儿吗?”
我三两下从树上下来“现在行了吧。”
魏涞无奈地理顺我凌乱的头发“整天上蹿下跳,和猴子似的,说出来谁信你是因为腿伤住的院。”
“腿伤住院,现在好了,多显而易见的事。运动有益于身心健康。”
“就你能说,你要真好了,医生就不至于一直让你住医院里了……那老奶奶打问到村里了。”
“什么时候?”
“昨天,带着小辈们去姥爷家感谢你,但姥爷没告诉他们你在哪。”
“然后呢?”
“然后又问我,我和奶奶也都瞒住了,他们在姥爷家坐了坐就走了。”
“不愧是我姥爷,就是懂我。”我捏了把魏涞的脸“你也懂我。”
他拍开我的手“呀,不是说好了吗,初中毕业以后就不许再捏我的脸了。”
“你刚不也摸我头了吗,明明是你先挑起来的。”
“我那是为了给你理头发。”
“巧了,我这是为了给你捏死脸上的蜘蛛。”
某人一脸无语“……就你有理。”
“是真的,喏。”说着给他展示手指上一小块黄褐色痕迹。
魏涞表情一僵,呼吸一滞,脸色刷一下变成惨白,捂着脸哀嚎“啊啊啊啊啊!我不干净了!”
“哈哈哈哈!”
“王闻汐你好意思笑!有虫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最后还不是得我来。”
“王闻汐!”
我笑得肚子疼“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刚才骗你的,没有蜘蛛,我手上这块是刚才爬树的时候沾上的。”
他眼眶发红“真的假的?”
“真的,我以我姥爷的名义发誓。”
他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吓死人了……”
虽然这么逗魏涞有点不道德,但看他这样真的很有意思,和只吱吱叫的小狐狸似的,可爱死了。
虽然魏涞比我大几个月,但好像所有人都没觉得他比我大过,一直都是我在相处中占据主导地位。魏涞小时候总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跑,和条小尾巴似的,大人们都开玩笑说他该管我叫姐姐。
我也想让他叫我姐姐,但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成功。
“哎呦喂,我们小涞涞这么可爱,万一以后被坏人盯上可怎么办啊。”
“哼,世界上只有一个爱吓唬我的坏人,就是你。”
“吓唬你是为了你好,练你的胆子……不过只有我一个坏人也挺好的,你以后遇见的都是好人。”
“碰见你就已经是最好的事了。好了,快回去吧,外面热死了。”
这个点外面确实很热,不过……不代表下午也是啊。
魏涞不在这里留宿,坐上最后一班车回家了。而我,知名闲不住星人王闻汐,又麻溜地来到了院子里。
真是的,上午明明差点就和树上那窝鸟成为朋友了,魏涞突然过来给我打断了,下午必须补上。
来到树下,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嗯,不错。但是,还没开始爬,就听见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的腿不疼了吗?”
靠,刚才不是没人吗,这人哪儿冒出来的?!
“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但爬树对你的腿应该不是很好吧。”
我扭头看着身后的人“你怎么知道我的腿有伤?”
“我听到你哥哥上午说的了。”
“我哥哥?”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就在长椅上看书,正好听到了。”
“那边?”
“嗯。”
“嘶……你听力还怪好呢。不过他不是我哥哥,是我发小。”
“是吗,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那是,我们俩的关系,无人能敌,不仅是最好的朋友,还是彼此的家人……啊对,谢谢你的关心,我腿已经不疼了,这树不高,上去绰绰有余。”
“不客气……”那人欲言又止。
“怎么了吗?”
“那个……”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可以教我爬树吗?”
“哈?”
“我一直没学会怎么上树,上午看你两三下就上去了,觉得好厉害,所以……有点冒昧,不行的话……”
“可以啊。”我打断他“这有什么不行的,小事一桩。”
“谢谢你!”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姐……姐?”
刚想说准高一,但突然很想逗逗他。
“我准高三。”
“啊,那确实是姐姐,我准高二。”
准高二?这孩子比我大一岁?看不出来啊。这么显小,还以为和我一样大呢。
“姐姐好,我叫林青霭,很高兴认识你。”
“林青霭……有什么寓意吗?好好听。”
“我爷爷起的,取自李白的诗,野竹分青霭。”
“飞泉挂碧峰。”
“对,姐姐你听过?”
“也就知道这两句……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但你长这么漂亮,我还以为是外国人呢,都没好意思打招呼。”
“我是混血,我奶奶是挪威人。”
“难怪你又高又帅呢,果然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闻汐,一中的学生,很高兴认识你。”
林青霭两眼放光“哇,好巧啊姐姐,我也在一中,现在在学生会的学习部任职。”
什么?!这是我直系学长?!他还是学生会,岂不是认识很多高年级的学生?!
靠,这下玩脱了……
“姐姐,我好像没怎么听过你诶,你平时是不是很低调啊?”
低不低调不重要,我他妈还没入学,你要是听过我就有鬼了啊……
我强装镇定地看着他“你是哪个班的?”
“一班。”
一班啊……那就好说了。
“我是十二班的,你自然了解得比较少。而且你们班和我们隔得远,我平时又不爱出门,更没什么机会见到了。”
“原来如此……那姐姐你……”
岔开话题“你还学不学爬树了?”
“啊对对对,我学,我学,谢谢姐姐。”
这就起我和林青霭的初次相遇,很奇妙对吗?我们在八月末相遇,我用一个玩笑,骗他叫了好几天的姐姐。
因着我的关系,林青霭和魏涞也认识了,并且同样作为好孩子,他俩给我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我嘱咐魏涞不要说漏嘴,他答应的倒是挺好,但我不知为何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青霭是个单纯的少年,他小时候基本是欧洲各个国家到处跑,和大多数乖孩子一样听话懂事地度过了童年。
他不会爬树,不会摸鱼,不会打架,也不会杀鸡。但他见得多,懂得多,学习成绩样样都是第一,唱歌跳舞样样精通,也不和我一样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疤。
他没受过什么委屈,整个人都透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这大概就是他对我比他大这件事深信不疑的原因吧。我虽然没他高,但单从面相上看,我确实比他成熟不少。没办法,这些年经历的太多了。
林青霭拥有很多我没有的东西,但他好像总是在羡慕我,满眼的崇拜让我一度忘了他才是哥哥,直到开学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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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8月25日 特别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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