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班长在班级群里发了同学聚会的通知，附言“最后一次全班聚齐，别缺席”。洛妍曦对着手机犹豫了半天，转头问傅昱晨：“要不要穿裙子去？”她指的是去年生日时看中的浅紫色连衣裙，当时觉得“太显眼”没敢买，还是傅昱晨偷偷买下来送她的。傅昱晨正在帮她贴大学志愿填报指南，闻言抬头，目光落在衣柜上，认真地说：“穿吧，很好看。”

聚会定在市区的私房菜馆，包厢里挂满了同学们手写的便利贴，有“祝大家都能考上理想大学”的祝福，也有“再也不想做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吐槽。傅昱晨和洛妍曦刚进门，就被一群同学围了过来，有人拍着傅昱晨的肩膀打趣：“傅大学霸，你和洛妍曦肯定能上A大吧？到时候可得请我们吃饭！”洛妍曦笑着点头，手里被塞了一杯果汁，转身时却不小心撞进一个带着酒气的怀抱。

是班里平时几乎没存在感的陈默。他手里攥着半瓶啤酒，脸颊涨得通红，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洛妍曦，声音带着酒后的含糊：“洛妍曦……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从高二你帮我捡回掉在地上的笔记开始，我就喜欢你了……高考结束了，我不想再憋着了，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周围的喧闹声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洛妍曦下意识地往后退，手里的果汁杯晃了晃，溅出几滴在浅紫色的裙子上，像落下了几点墨渍。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身后。

傅昱晨几乎是立刻冲过来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胸腔里翻涌的酸意，像被打翻的醋瓶，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他没问洛妍曦的想法，也没管陈默是不是喝多了，只盯着陈默的眼睛，声音冷得像冰：“她不会答应你的，你别再打扰她。”

陈默愣了一下，酒劲上来了，也梗着脖子反驳：“我跟洛妍曦表白，关你什么事？你是她什么人？凭什么替她拒绝？”

“凭我喜欢她。”傅昱晨的声音陡然提高，这句话像蓄了三年的洪水，终于冲破了堤坝。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洛妍曦，平时冷静的眼神里没了镇定，只剩下慌乱的认真，甚至带着点怕被拒绝的忐忑——他怕自己说晚了，怕她真的会动摇，更怕这三年的心意，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妍曦，我喜欢你，不是今天才喜欢，是很久很久了。”傅昱晨深吸一口气，把藏在心里的话全倒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了三年的真诚，“高一文理分科，我怕你选文科后我们会疏远，故意绕远路去文科楼等你，就为了能和你一起上下学；高二你感冒发烧，我在药店排队半小时买退烧药，却不敢直接给你，只能托你同桌转交给你，怕你觉得我多管闲事；高三每次模拟考后，我都先找你的名字，比看自己的成绩还紧张，怕你考不好会难过……我怕你只把我当朋友，怕说了连一起上下学的机会都没了，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

洛妍曦僵在原地，手里的果汁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冰凉的液体溅到了脚踝，她却没感觉到。她睁大眼睛看着傅昱晨，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藏了三年的心事，竟然和他的一模一样。

高一的月光下，她看着傅昱晨的背影偷偷许愿“想和他考同一所大学”；高二他帮她讲数学题，她偷偷把他写满解题步骤的草稿本藏起来，因为那上面有他随手写的“洛妍曦加油”；高三她熬夜整理历史时间线笔记，特意抄了两份，一份给自己，一份偷偷塞到他的抽屉里，却说是“老师让互相分享”；甚至每次去面馆，她都故意少吃点牛腩，就是想让他多夹给自己——她以为这些小心思，只有自己知道，却没想到，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喜欢着她。

“傅昱晨……”洛妍曦的声音带着哽咽，却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带着温度，“我也喜欢你，从初中你给我讲几何题，递我橘子糖的时候就开始了。我以为你只把我当妹妹，怕表白后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一直没敢说。每次看到你和别的女生说话，我都难受好久；每次你帮我讲题，我都偷偷盯着你的侧脸看；甚至……甚至我画了好多张你的速写，都没敢让你看见……”

傅昱晨愣住了，他看着洛妍曦泛红的眼眶，伸手想帮她擦眼泪，却又怕这是一场梦，动作轻轻的，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直到洛妍曦主动抓住他的手，他才确定这不是幻觉——她的手暖暖的，指尖带着点紧张的颤抖，和他的手紧紧扣在一起，像两块契合的拼图，终于找到了彼此。

周围的同学瞬间爆发出欢呼声，班长笑着起哄：“早就看你们俩不对劲了！这才是双向奔赴啊！”陈默看着眼前的场景，酒也醒了大半，挠了挠头，尴尬地说了句“抱歉”，就默默退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