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林林听着她在季叶霄面前如此调侃，整个人都不好意思起来，脸颊微微泛红。

“什么不常见啊，我只是平时没说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我也是人，也会累！”

言酥看了眼季叶霄，再瞥了眼余林林似笑非笑：“原来如此啊~”

季叶霄在合适的距离内拍了拍她的肩：“余学霸，累了就休息休息，弦别绷太紧，别累垮了身体。”

季叶霄如此贴心的提示道，刚才消下的红晕此刻又慢慢升了起来，她用手贴了贴，由内而外的发烫，于是默默地低下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被他们三个发现。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言酥刚才凑到周绗耳旁说悄悄话，说完就听见余林林急促的声音，寻到一丝八卦气息的她一下精神起来，连忙询问。

她知道了？

知道什么？有什么是不能让他俩听见的吗？

余林林：“……”

“没什么。”

这个回答没有意思，她干脆发呆脑补。

最近这段时间，她总是讲着讲着就开始发呆，也没想什么，主打一个放空。

晚自习中途下课休息，余林林把言酥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完成后，一个人默默地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前，盯着外面的风景。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她抬头，太空黑漆漆的，只剩月亮悬挂在空中，月光晕染黑夜，没被晕染的只剩下一片黑暗。

路灯下，有个别学生在楼下晃悠，余林林站在二楼，从这往下望去刚好可以看见一对小情侣坐在椅子上拉着小手，过了会女生脸上传来娇羞的笑容。

她避开这场景，抬头望那天上悬挂着的月亮，这一看便入了迷。

月亮会永远在天上，高不可攀。

不管怎么靠近，他们的距离依旧很遥远。

就像她喜欢他，不管怎么努力。

但他们之间的距离永远不会缩短。

“你在看什么？”

余林林循声望去，发现季叶霄此刻就站在她的身旁，跟她最开始的动作一样，抬头望月。

她望着他，嘴不易察觉地往上勾了勾，她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再次抬头望月：“月亮。”

季叶霄没作声，只盯了会月亮之后，将注意力转到余林林身上，他的眼神温柔，薄唇微微上扬，沉默半晌后，轻笑道：“你喜欢月亮吗？”

听到问题的余林林顿了顿，收回视线，就目光转向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重新看回月亮，郑重地“嗯”了声：“喜欢。”

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的月亮。

不能靠近的月亮。

和他眼神对视的那一刻，她感到自己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就好像他的眼神可以把人吸入深渊，无法自拔。

季叶霄自顾自点点头，瞥见她单薄的穿搭，把窗户关了留下一小口缝隙：“晚上的风大，别着凉了。”

余林林点点头。

在季叶霄转身离开这的时候，余林林也跟着他转身，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小声地喃喃道：“但这个‘月亮’不知道我喜欢他。”

月亮在天上挂着。

就让月亮在天上好好挂着。

还没给她时间开始多想的时候，第二节晚自习铃声合时宜地响起，她踏起步朝着教室走去。

-

傍晚时分，余林林没什么胃口吃饭，便让言酥和他们自己去吃，而她一个人留在教室趴着休息一会。

等到整个教室都走空了的时候，她坐起身，将平时用来听听力的MP3从书包里拿了出来。

言酥吃完饭后，因为季叶霄他们要打扫寝室卫生，就没和她一起回教学楼。

她踏进教室，就看见余林林坐在位置上，戴着耳机，她走过去安静地坐下来，把带给余林林的面包放在她的桌子边，随后安静地翻起了小说。

余林林用余光注意到旁边有人，抬头见是言酥，她摘下耳机：“这么快就吃完饭了啊？”

言酥“嗯”了一声，将面包朝着余林林的方向推了推，放在她的眼前：“季叶霄让我给你带的面包。”

她瞥了眼MP3，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又在听听力啊。”

还记得有一次，她们晚上下晚自习，她洗完澡出来时，就见余林林戴着耳机，也就是今天这副，当时还以为她在听歌，伸手就取下一边塞到自己耳朵里，可流露出来的不是动人婉转的歌声，而是能把她哄睡着的英语听力！

余林林闻言，摇摇头轻笑：“没有这次听的是歌了。”

她知道言酥肯定是想起了上次发生的事情，而从那之后，言酥就再也没有取下她的耳机了，反而避之不及。

“歌？听的什么歌？”言酥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当初连晚上时间都在听听力，现在下午正是精气神充沛的时候，居然在听音乐，这却让言酥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歌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还有个原因就是，她们相处这么久了，她都还不知道，余林林喜欢音乐的类型。

余林林见她发问，直接就把耳机取下塞到她耳朵里。

耳机里传来温柔磁性的少年音——

“没人听见 它在日夜 祈求的愿望”

“河流不再笑着流淌花也不再香”

“我们唯一学会的面对竟然是遗忘。”

一曲结束，言酥取下耳机线，看向余林林的眼眸带着丝惊讶的神色。

“Karry的歌？你喜欢他啊？”

这么久了，除了她们当初讨论的明星外，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追星。

余林林没有说话，只默默地点了下头。

言酥见状，自顾自地说：“我喜欢Karry偶像JAY CHOU的歌哈哈哈，我觉得他的歌真的巨巨巨好听！”

余林林眨巴眨巴眼睛，看了手中的MP3，按着播放键努力翻找歌单，找到后点了播放，她把MP3举到言酥面前，随后慢悠悠地道：“我也喜欢，这里面就有！快听！”

言酥对上余林林期待的视线，笑了下，然后快速地戴起耳机，《明明就》加上歌声，在她俩心里缓缓流淌，随着音乐的节奏开始轻微摇晃。

“JAY的这些歌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一首了。”

“海鸥不再眷念大海

可以飞更远

远方传来风笛

我只在意有你的消息

城堡为爱守着秘密

而我为你守着回忆”

教室外夕阳西下，教室里温柔安静的少女听着令自己心动的音乐，望着窗外的火烧云，此刻，正是青春中最美好的模样。

外面世界的人正在为生活艰苦奋斗，学校里的同学，此刻奋笔疾书，为自己的前程拼搏。

余林林陷入道音乐美妙动人的歌声中，充满着意境的歌词让她脑海中浮现出季叶霄的面孔，正当她沉迷于自己幻想中的世界里，敲击桌子的声音让她猛然回神。

她抬头望去，季叶霄站在她的桌椅旁，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两人面面相觑，余林林盯着他的眼睛两秒后，毫不犹豫地别开头去，差一点就陷入进去，她晃晃神眨了眨眼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怎、怎么了？”

季叶霄单手插进裤兜内，此时的班级太过于吵闹，他不动声色地俯下身，朝余林林近一点，整张脸忽然在余林林眼前瞬间放大，她受刺激似的往后倒了倒，但跟刚才的距离也不差分毫。

“娅姐找你。”

姜娅找她。

找她干什么，她没犯错啊。

默写的知识点也没错啊。

“找我？”

余林林不经意间对上他的视线，随即立马将视线避开，落在桌面上，听见姜娅找她，不免地皱了下眉。

言酥意识到余林林神色不对劲时，也摘下了耳机，望着他们两个，下意识地开口询问：“找林林干什么？”

季叶霄想了想，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再说他们几个走得也蛮近，提前知道点也行：“应该是元旦晚会那天的事情。”

“元旦晚会？”言酥啪的一声手放在桌面上，看了眼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压低声音：“今年真的有元旦晚会啊？”

季叶霄点头。

那年没有过？

“现在去吗？”余林林不太想去办公室，整个人都变得沮丧起来，突然开口幽幽道。

“嗯，现在。”

此时的季叶霄站直了身体，逆着光看向她。

她抬头望去，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和我一起吗？”余林林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说出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便顿住，觉得刚才的话不妥后，便补充道，“我的意思时，姜老师只叫我了一个人，还是你也要去？”

等她说完后又觉得太贸然，补充的还不如不补充，现在说的话简直就是乱七八糟，连听的人都不一定能听懂它的意思在何处。

她又连忙开口：“哦，我的意思是……”

季叶霄打断她：“对，姜老师也叫了我，我们一起去。”

余林林听完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点点头，站起身来，准备跟着季叶霄去姜娅的办公室。

没走两步，她就被季叶霄给拉住，她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表情中充满不解。

“怎么了吗？”

他指着桌上都还没拆封的面包：“你晚饭都没吃，不饿吗？”

“吃了再去！”

这句话简直就是用命令的口吻说出，余林林不得不执行，等她反应过来后，面包已经到她的手里，并且开了一条小缝。

她作势咬了几口，等到咽下去后还喝了几口牛奶，她才抬起双眸看向他：“这样可以了吗？”

“剩下的等我回来再吃。”

看她差不多吃了三分之一的面包，也算是垫了垫底，总比什么都没吃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