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撞柱求信

前世那夜,二皇子狞笑着扯开她的衣襟,将鎏金海棠步摇刺入她锁骨:“用你尸身炼的傀儡军,可踏平北境三城!”

此刻她手中鲜血浸透的密信,露出原主苏清如的笔迹:“愿献司相棺椁,换王妃之位。”

隔日,启仁帝秘密召见,不知为何。

苏清如与高长泽一同来到金銮殿,大殿明亮空旷,启仁帝却还未及殿内。

两人等候片刻,一道修长的人影拉长,在金砖上晃动,苏清如回首望去,

“沈将军,别来无恙。”

沈策屈身行礼,“沈某见过翰王殿下、翰王妃。”

高长泽用余光撇了沈策一眼,并未作回应。

苏清如指尖拂过金銮殿雕龙柱,目光掠过沈策腰间佩剑——剑鞘暗纹正是她前世亲绘的《边关布防图》。

沈策骤然转身,玄铁护腕撞出清响:“王妃对兵法感兴趣?”

他眸中闪过刹那恍惚,这女子抬眸时的凛冽,像极了那个死在他剑下的女相司徽音。

苏清如笑着摇头,“不过闲暇时翻了几页兵书,只觉新奇,实在称不上兴趣。”

“陛下到——”门外传唤道,

三人伏地而跪,待启仁帝平身才立起身来。

“北狄近来祸事不断,朕今日召诸位前来,正是上商议此事。”启仁帝轻叹了一口气,

“沈爱将在边疆屡立战功,对那北狄贼寇想必知之甚详。近来,翰王府竟遭北狄刺客侵扰,公然挑衅我朝威严。朕甚是忧心,昨夜权衡再三,终是决定委派尔等三位协同彻查此事。望卿等早日查明真相,护我京城太平,保我百姓安康。”

三人在御前客套地言语了几句后,退出金銮殿,被宫人请到了皇宫中的内书房。

苏清如独被隔于内书房的另一厢,厢房门外,数名宫人值守。

“末将沈策,拜见翰王妃。”

沈将军单膝跪地,目光掠过她执笔的手——与司徽音批阅奏折时的起笔分毫不差。

“将军请起。”苏清如搁下笔,接过他递来的那方宣纸。

当他触到她指尖温度时,袖中罗盘突然疯转:“王妃可曾...梦见过战场冤魂?”

苏清如抽回手轻笑:“沈将军说笑了,本妃最怕血腥。”

案上烛台照亮沈策袖口暗绣的司字纹——那是女相旧部死士的标记。

沈策发现苏清如批阅文书时与司徽音笔迹完全重合,再次试探,

“王妃可知,司相的尸体在炼傀阵里…会流泪?”沈策袖中傀儡符闪烁,

苏清如神色未显,读着那方宣纸上需要查阅的卷宗,淡道:

“沈将军,想来是在唬我吧,司相长眠于皇陵,又怎会在所谓的‘炼傀阵’中?”

“沈某唐突,所言不过梦中情景,王妃恕罪。”沈策跪地,腰间玉佩滚落,刻着司徽音临终遗言“护山河”。

苏清如垂眸望了一眼那枚玉佩,并未言语。

高长泽撞见沈策深夜与苏清如独处,疾步走到近前,揽住苏清如的腰:

“清清,这人心复杂,莫要被他人的花言巧语蒙骗了。”

见那枚玉佩雕了“护山河”的玉佩躺在地上,高长泽笑道:“司相提拔的将军,可护山河,却难护司相周全,清清,你说此乃可喜,抑或可悲?”

苏清如扭腰,欲挣脱高长泽的手臂:“殿下,沈将军一心报国,虽未能护住司相,可他这些年南征北战,为我朝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司相泉下有知,定也不希望殿下这般苛责于他。”

沈策抬眸,却是沉默。

“呵,护山河?”高长泽看向沈策,揽着苏清如的力道加重,将她紧箍住,“他若真有这般能耐,当初又怎会让司相落得那般下场。如今,倒是借着这名号,与本王的王妃深夜长谈,好不清闲。”

沈策忙伏地叩首:“殿下息怒,臣绝无冒犯王妃之意,只是……只是臣一时糊涂。”

高长泽哼了一声:“罢了,给本王滚。”

沈策捡起玉佩告退。

待沈策离去,高长泽猛地扳过苏清如的肩膀,压声质问:“你为何要为他求情?他不过是个没能护住你的败将!”

她对上高长泽的双眸,“我只是念在这江山大义,沈将军多年赤诚,莫要寒了众将士的心。”

“随本王回府!”

...

马车内,苏清如发间簪的那支鎏金海棠步摇晃动,

“疼吗?”高长泽抬手拔出步摇,上面还沾染着干透的黑血:“这腐骨毒...倒是配得上司相的棺材。”

苏清如伸手去夺那支步摇,却在指尖触碰到那血迹的瞬间,昏沉睡去。

夜至三更,万籁俱寂,冷月高悬,洒下一地清辉。

苏清如梦中,炼尸阵启,见自己尸体手持血书,书上写着“杀沈策”,冷汗浸湿了后背。

高长泽守在苏清如的塌前,若任由苏清如被这噩梦纠缠,恐会危及心神。

为唤醒苏清如,高长泽用同命蛊将两人手腕缠在一起,蛊虫蠕动,两人血液缓缓交融,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

零星记忆在梦中浮现,相府庭院内,地上落英狼藉,沈策手持长剑,朝着她心口刺来。

苏清如看着剑尖没入自己胸膛。那一刻,剧痛蔓延全身,温热的鲜血汩汩涌出,洇红了她月白色的衣衫。

她的身体无力倒下,视线模糊,只瞧见沈策的面容,若隐若现……

同命蛊反噬,高长泽每道伤痕都会在苏清如莹白如玉的肌肤上镜像浮现。

屋内烛火跳动,为掩盖伤痕,高长泽取来朱砂,手持毛笔,在她身上绘制司徽音最擅长的机关图。

他撕开苏清如后襟,朱砂绘制的机关图下,三根傀儡丝正钻入脊椎:“原来那夜炼傀阵...”

指尖寒光闪过,匕首剜入自己心口,带着蛊虫的血喷溅在傀儡丝上:“用本王的疯血养大的蛊,也配碰她?”

苏清如额头上沁出汗珠。高长泽手中的毛笔在她肌肤上舞动。随着朱砂勾勒,苏清如身上的伤痕竟渐渐淡去。

恍惚间,她梦境转换,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陛下!二皇子通敌铁证在此——”

苏清如摔出染血的粮草账册,页脚司徽音私印赫然在目。

沈策突然拔剑抵住她咽喉:“王妃如何解释,这上面有司相三年前亲批的'准'字?”

高长泽笑着将毒酒递到她唇边:“不如王妃告诉沈将军...”

“您是怎么顶着苏清如的皮囊,继续当司相的?”

...

“清清,醒来看我。”

高长泽跪在榻前,指尖挑开鎏金海棠步摇的暗格,三百枚牛毛针顷刻扎入自己掌心。

鲜血顺着同命蛊纹路蜿蜒,在苏清如雪白腕间开出妖异红花:“你既不肯睁眼,本王便与你同痛。”

机关齿轮在他伤口中转动,血珠凝成司徽音最擅长的“璇玑锁”形态——这是当年她为女相教他解阵时独创的手法。

“喀嗒。”

苏清如枕下机关匣突然弹开,飞出七枚青铜齿轮自动嵌入床柱,竟组成微型“听骨仪”。

高长泽暴戾瞳孔映出齿轮转动的轨迹——这正是司徽音验尸查案时用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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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在夫君画里找前世的死亡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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