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放松而又闲暇的时光总是很快，新一周依旧在练习室中度过，一天训练转眼到了尾声。

已经快十一点了，练习室没剩下几个人，姜行沉浸在歌曲情绪里，一抬头才发现练习室里只剩下他和徐旭风两个人，摄像机还在运作。

“姜行，我觉得你的感情不太对劲。”徐旭风拿着谱子朝他凑过来，姜行一言不发地回望，表情冷到极点。

“别怕呀，摄像头还在拍呢，我能对你怎么样？”徐旭风说着就凑到姜行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下一秒直接一把勾住姜行的脖子带着人俯身。

镜头里看上去他们正在在讨论地面上摆着的谱子，可姜行却只觉得反胃。

“你现在挣扎了，后期怎么解释可不好说，”徐旭风低头盯着谱子，声音压得极低，“我劝你也识趣点，我能给你资源，也能断你前途，我再给你机会好好想想，咱们各取所需，我也不说多了，就一次，我给你保证出道十年的资源，这买卖不亏吧。”

姜行没挣扎，他咬紧牙关，朝着徐旭风露出一个轻蔑又不屑的笑容。

徐旭风以为他想通了，也轻笑一声，刚想说话，姜行就挂着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把甩开徐旭风揽住他的那只手，拍拍裤子起身。

姜行背对着摄像头，脸上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冷声道：“包养还是炮友，都别打我主意。”

“姜行！”徐旭风声音变大，猛的起身拽住他，“你不就是喜欢男人吗！上赶着倒贴路明远！？都投怀送抱了！你装什么呢？”

姜行想起在天台楼道里看见的人影，心下一凉，但很快镇定下来，“不知道你在扯什么。”

“不知道？我都看见了，你以为路明远喜欢你吗？他能给你的资源我也能给！”徐旭风脖颈青筋暴起，像是一头发狂的兽。

姜行皱着眉头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觉得我需要资源吗？”

“我能让你再也站不上舞台，跳不了舞，唱不出歌，你今天从这里走了，我保证，说到做到。”徐旭风没再大喊，只是淡淡地说道，语气让姜行联想起某种粘腻冰冷的冷血动物。

这话猛地勾起姜行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呼吸猛地急促起来，浑身不住地颤抖，冷汗从额头上渗出来。

这场景那么熟悉，和一年前如出一辙，那时姜行也是信誓旦旦认为自己马上面对成功，于是毅然决然地挣扎离开，结果他四年半的努力都化为一场泡影。

他要逃，可却像是被人钉在原地，脚下一步也挪不开。

徐旭风慢慢朝他凑过来，在姜行白皙的、布满冷汗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想好了？”

姜行猛地回过神来，憋足了力的抬手猛推，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死死瞪着徐旭风。

徐旭风轻笑，直勾勾的盯着姜行:“真骄傲啊，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的，干起来也带劲。”

姜行呼吸急促，迫切想要逃离，却怎么也挪不开步子，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他眼眶通红，眼神发狠，完全无暇顾及摄像头。

“姜行儿~你还没走啊！”

突然练习室的门被人打开，露出一个浅粉色的头——是齐嘉运。

姜行如蒙大赦，一颗悬着的心猛地落下，齐嘉运扫他们一眼，似乎看出气氛不太对劲，表情严肃起来，拉着姜行就准备走，还没忘对徐旭风说：“风哥再见。”

离开前，姜行看见徐旭风愈发阴狠的表情。

两人出了练习室后齐嘉运就放开姜行，一脸担忧地问道：“你脸怎么这么白啊？没事吧，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啊，我告诉远哥去！”

姜行摇头，强打精神扯出个笑容，“没事的，在找情绪。”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他怎么了呢！有事给我说啊，虽然我没远哥那么高肌肉那么多，但是我还是能打的！”

“没事。”姜行强装镇定，心里却一阵后怕。

回宿舍后齐嘉运去找林七七耍嘴皮子，姜行茫然地跟着过去，路明远不在。

姜行这一周都很少见到路明远。

白天是因为都忙着练习，偶尔碰到了问他，只说要去blank.，却因为担心姜行被拍到，没再带过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路明远拿着一个纯黑色的笔记本推开门，姜行眼神一亮，还在后怕的心在见到路明远那刻瞬间平静下来。

路明远抬眼看了眼时间，又盯着姜行看了两眼，“这么晚回来？”

姜行怔了一下，移开视线，“老师和我说了情绪的问题，我……就多练了一会。”

注意到姜行苍白的脸色后，路明远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她骂你？”

“没有……”姜行下意识摸了摸鼻尖，“这不是找情绪嘛。”

路明远又盯着姜行一会儿，伸手撩开他的刘海，微凉的手心按在他额头上。

姜行不太敢和他对视，只是慌忙移开眼睛，不自在地舔了下唇。

“没烧，”路明远揉了揉姜行的刘海，“你自己对这首歌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它就是什么样的，不要把自己陷在框架里。”

姜行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不是因为舞台，而是因为徐旭风的威胁。

不管这种事发生多少次，哪怕努力都付诸东流，他也会坚定拒绝，只是他真的又会离开舞台吗？

再一次在梦想即将成真之时一败涂地吗？

他不甘心。

姜行和路明远对视，突然感到了疲惫。

如果再次回到原点，他真的还有勇气再一次重新开始吗？

“远哥……”

“嗯？”

姜行想告诉路明远一切，包括他的过去，他受的伤，他的害怕，他想倾诉，可理智阻止了他。

告诉路明远，除了让他担心以外，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要做的应该是收集证据，去告诉导演。

资本力量的强大姜行已经体验过一次，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也要努力与之抗争。

姜行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小朋友有心事啊？谁欺负你了，给哥哥说说。”路明远笑着捏了捏姜行的脸颊，他身上那股裹着香气的淡淡的烟草味总能让姜行安心不少。

姜行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错开视线，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没事，哥哥。”

......

徐旭风还是经常找姜行。

姜行努力让自己留在运作中的摄像头里，每当徐旭风朝他接近时，他一边忍耐，一边神色复杂地看向摄像头。他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

彩排时方予同表情严肃地叫停了音乐，“姜行，你唱的很好，但是我感觉不到你的灵魂，你的舞台动作也是虚的，我觉得这是你的态度问题，如果公演舞台是这样的，是真的不太行，知道了么？”

姜行点头，余光瞟到徐旭风似笑非笑的表情。

最后一次彩排前，节目组为了让练习生们放松，让每位练习生选出“自己心中的颜值Top、实力Top”“如果你是女孩子，你会选择哪位练习生做男朋友”

第一个还很正常，第二个就带着些卖腐的气息，但据内部工作人员说，这都是于导和方影帝商量的。

姜行此时饱受徐旭风不间断的、或轻或重的骚扰折磨，又很少见到能让他安心的路明远，洛艺也发现他的不对头，一问姜行却什么也不说。

来录制的时候，工作人员看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姜行没休息好吗？”

姜行乖乖点头：“有点没睡好。”

工作人员嘱咐他好好休息再准备舞台，然后就问了第一个问题，让他从60个大头贴纸中选出实力、颜值最好看的练习生。

“我觉得练习生中实力最强的是我们洛艺同学。”

工作人员：“颜值呢？”

“我觉得大家各有各的好看，还挺难选的，友情票……投给远哥吧。”

工作人员：“如果你是女孩子，你会选谁当男朋友。”

这次姜行毫不犹豫选了路明远。

“远哥他……很温柔，虽然不明显但是他确实很关心和照顾我…们，而且远哥个子很高，身材很好，如果我是女孩子会很有安全感的。”

这段在网上播出的时候迎来一大波问号风暴：

“温柔、关心、照顾，这哪一个词和路明远沾边了？？？？”

“#路明远 人设崩了”

“？？酷哥难道就没有朋友，不对自己朋友好了吗？神逻辑。”

“有一说一，你远哥对姜行是真的好……”

“我姜行宝贝是归你团宠好吗？”

别说粉丝了，就连工作人员听见这个回答也一脸茫然。

下一个就是路明远录，工作人员看着这张毫无表情的俊脸，以及寥寥数语的回答，实在很难将他与“温柔”联系在一起。

“远哥请选择你心目中实力最好，以及颜值最高的两位练习生？”

路明远挑了下眉，毫不犹豫地说道：“姜行。”

工作人员：“……”

沉默了一下后又问出第二个问题：“如果变成女孩子，你会选……”

还没说完，路明远皱着眉来了一句：“我选择去死。”

工作人员：“……”

......

公演舞台前一天早上，姜行正在走队形，突然练习室的门被人打开，进来的是路明远，他在角落坐下，在他们走完一遍之后，朝姜行招手。

姜行顾及徐旭风，心里虽然很高兴，但还是面不改色地走过去坐下，“怎么了？”

路明远神色如常，凑在他耳边说道：“晚上八点，老地方，有话和你说。”

轻飘飘的一句话带着些热气喷洒在他的耳廓，姜行的耳朵瞬间红的滴血，完全没注意到别人的眼神。

路明远说完又笑着揉了揉姜行的头发，起身走了。

姜行看着他的背影半晌，耳根还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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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没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