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公布后，A班变化不算很大，而路明远则因为风格和表情管理不对，只升到了B班。

一周的录制终于结束，节目组留出一天时间让他们在基地里自由活动，周日八点播出第一期，还要录制练习生们看直播的reaction视频。

有练习生问道：“会开弹幕吗？”

“会的，实时弹幕，所有网友们的评价都会呈现的。”

“哇，那不是实时评价都能看到吗？”

“是的，各位也可以根据评价自行判断自己的表现情况，暂时不会给大家发手机，你们可以根据节目反响进行调整。不过这也不强制参加，录制的reaction视频会做成花絮放到官微。”

听说要看直播，姜行表情一直格外严肃，听到这句是不强制的，这才松了口气。

播出这天白天，练习生们正按照等级名单换宿舍。姜行宿舍没变，刚关上宿舍门准备去练习室，却看见拖着箱子的洛艺和林七七走过来。

“姜姜！你宿舍在这里吗？525？”

姜行摇头，指了指隔壁，“525是路明远。”

林七七脸色一变：“卧槽不是吧，洛洛我有点害怕……”

“别怕，”姜行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因为走错宿舍闹的乌龙，“他很‘和善’的。”

“那是对你吧。”洛艺忍不住说道。

话音刚落，525的门突然被打开，里面是面无表情的路明远。路明远盯着姜行看了两眼，轻笑一声，又看向二人，缓缓道：“对，我很‘和善’的，别怕。”

姜行一惊，忙道：“那我先去练习室了，拜拜。”

路明远靠在门边，看着姜行匆匆跑走的背影，勾唇一笑。

林七七有些尴尬：“那个……大哥，我们换宿舍的。”

路明远立马收敛笑意，侧身让路，变脸速度那叫一个快，堪比川剧变脸。

*

姜行在练习室一直待到六点多才回去，宿舍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但一个人也没有。

简单冲完澡后，姜行随手擦了擦头发坐在床边听音乐发呆，没有一点要去看首播的意思，甚至连有人进来都没发现。

“姜姜，你回来了啊？”

姜行抬头，见齐嘉运着急忙慌的进来，在衣柜里翻找着什么东西，问道：“怎么了？”

“首播呀！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我好紧张啊！不知道播出效果怎么样！”

“别紧张。”

“洛哥和七七已经占好座了，我回来拿件衣服，顺便看看你回来没。不过你也太淡定了吧……”齐嘉运一边翻着一边说道。

姜行擦了擦半干的刘海，沉默两秒后又试探着问道：“能看到评论吗？”

“能啊，不是会开实时弹幕嘛。”齐嘉运已经找到要拿的衣服，见姜行还坐在原地不动，有些疑惑，“诶，走呗？”

姜行眼神闪烁，更加不想去了，“你先去吧。”

“啊？”齐嘉运面露疑惑，但也没再勉强，“那好吧，你看着点时间，我们在第三排右边，待会直接过来找我们就行。”

“好。”

应是这样应下了，姜行却压根没打算去。

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七点半，宿舍里安静地只有闹钟的嘀嗒声，姜行心里闷得慌，起身向外走去。

隔壁宿舍门也关着，没开灯，不知道路明远有没有去看。

姜行摇摇头，向楼梯口走去。在国外练习时，他最喜欢的事之一，就是到顶楼天台吹风。

MS公司大楼和练习生宿舍都有二十多层，天台的门从来不关，在那里俯瞰市中心的车水马龙，自在又孤独——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一个人。

现在的宿舍楼一共有五层，并不是算很高，通往顶层的门很可能没锁。

姜行这样想着，慢慢走上顶楼才发现，一道铁栅栏门隔绝了天台和楼梯口。

窗外天已经黑了，晚风带着些热气拂过面颊，轻轻吹起姜行不过眉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姜行握住栅栏，轻轻拉了一下，没有拉动。

“……”

姜行叹口气，慢慢把额头抵在在铁栅栏门上，突然感到有些疲惫。

来到基地已经整整一周时间，这一周和外界隔绝，接近一半的时间都呆在练习室，去舞蹈，唱歌，挥洒汗水，一如五年来所度过的每一天。

“被人看见”这件事，听起来好像很简单，姜行却整整等了五年。

真的有机会显现在公众面前，姜行却压根不敢看。

可姜行也知道，不管去不去看，那些评价都存在，只不过是对自己毫无底气，也没信心，甚至不知道过往五年的经历到底把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会不会有人喜欢。

不敢面对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微风吹过来，一股熟悉的，淡淡的烟味传来。

姜行下意识转头，想去寻找烟味的来源，右耳旁却突然响起低沉又沙哑的声音。

“干嘛呢？”

姜行心里一惊，后背却突然撞到什么带着温度又结实的东西，没等他反应过来，左手腕就被猛地烫了下。

刚要缩回手，手腕却被人拽住，姜行被迫转过身，看见嘴里叼着支烟、眉头紧锁的路明远。

声音和热气还犹在耳畔，姜行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你……”

“你什么。”路明远含着烟，声音有些含糊，说话时又呼出一口烟雾，正托着他的手，仔细端详被烟头烫伤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表情好像比平时更加严肃了。

不等姜行作出反应，路明远直接将他的手腕拽到嘴边轻轻吹了吹，又随手将烟在墙上捻灭，“走，去处理一下。”

姜行一懵，连要说什么都忘了。

“怎么了？”路明远有些疑惑地回过头，突然看见姜行额头上一条灰杠，没多想就伸出手，摁住姜行的头，用大拇指将粘的灰抹掉。

有些陌生的触感传来，姜行懵了两秒回过神，指了指楼梯口的转角，“摄像头。”

路明远一言不发地放手，将熄灭的烟头扔进垃圾桶，走在前面，背朝姜行挥了挥手。

手腕和额头还带着余温，姜行愣了两秒才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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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