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一直到很晚都睡不着。

弹幕没给他什么有用信息，姜行还是不知道自己表现的怎么样。

被烫伤的地方还有点肿，有一股淡淡的药膏味，又轻轻戳了下，没白天那么疼了。

姜行放下手，想起今天傍晚的风，想起后背撞上的那个胸膛，以及路明远那只微凉的手。

回忆再一次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很多个熟悉的、不熟悉的，笑着或者哭着的面孔从他脑中走马灯一般地掠过。

最后停在初舞台，停在自己颓然跪地之后。

这次是新的开始吧，姜行心想。

这次和之前的节目一样，练习生从最后的A班人员中投票，票数最高的则成为C位。C位是舞台的中心，也将成为全场的焦点，历年来选秀节目的C位话题度都不低。

姜行清唱主题曲，并把副歌部分的舞蹈动作改编不少，这次没有王煜在，姜行的表现非常稳，对舞蹈和歌声的控制简直如鱼得水，直接把台下练习生看愣了。

“他初舞台要是有这个表现，那妥妥也是5A好吧！”

“是呀，不知道为啥初舞台要跳现代舞，这简直就是标准男团水平。要是跳这个王煜老师总说不出来什么了吧。”

齐嘉运解释道：“姜行他啊，初舞台就是紧张，其实实力很强的，学舞飞快，我和七七就是被他带飞的，绝了。”

坐在后排的路明远想起那天在厕所门口听到的话，表情有些严肃，一言不发地盯着台上的姜行。

有故事啊，小朋友。

A班练习生全部表演完之后，就开始正式投票，每个投票的练习生手上都有一张贴纸，直接贴在要选择的练习生身上就可以。

路明远难得积极，三两步就走到舞台上，毫不犹豫径直朝姜行走过去。撕开贴纸后又将姜行上下扫视一遍，微微弯腰，将贴纸轻轻贴在了姜行的妹妹头刘海下面，正好遮住了姜行的泪痣。

姜行没想到有人贴他脸上，忍不住睁开一只眼睛看，刚看见路明远高挺的眉骨，就被主持的林七七打断，“姜行小同学，闭上眼睛不要偷看啊！”

那张贴纸虽然贴在脸上，但贴得不太实，路明远心满意足的收回手，又拍了拍姜行的头，这才下台。

头上传来的熟悉触感让姜行一愣，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还没投票的练习生见状，震惊过后，也纷纷也开始对几个练习生“动手动脚”。

“诶诶诶，贴头发上就过分了啊！”

“等一下，为什么要贴在鞋子上！”

“那个谁，你把麦给黏住要赔钱！”

好不容易所有练习生都投完票后，林七七嗓子都快喊哑了，洛艺和姜行身上的贴纸肉眼可见的比其他人多很多。

“恭喜洛艺练习生一共得到35票，成为首C。另外友情提醒，以后这种投票尽量不要往脸上贴哦，有粉底的。”

说的就是带头的路明远。

齐嘉运憋着笑吼道：“我们姜行没有粉底，素颜！”

“那也不行，他皮肤嫩！”

姜行忍着笑将脸上的贴纸摘下来，看向台下的路明远，莫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事的。”

路明远还是那样的表情，只是唇角上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主题曲录制完成后的第二天，正式开始第一阶段的任务——第一次公演舞台。

和之前的赛制差别不大，两个小组用同一首歌进行公演舞台，现场观众投票，总票数最高的队伍获胜。

方予同身后的墙上贴着几首歌曲，姜行大部分都听过，但制作组将这些歌曲进行了一定的改编，比起原曲又有些不太一样。

“在这次现场公演结束，将会进行第一次顺位淘汰，本次淘汰名次是，61名及以后。现在请第一周排名第一的，洛艺练习生，选择歌曲。”

姜行一愣，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上贴着的57，这个排名直接卡在淘汰线边缘。公布这个排名的时候第一期节目还没播，不知道播出之后会不会上升。

“我选择《夜行书生》。”洛艺语气坚定，不顾练习生们诧异的眼神。

这首歌由日文歌改编，是古风填词翻唱的歌曲，不仅有戏腔，而且音很高，整首歌氛围阴冷。虽然编曲加重了歌曲的节奏感，但依旧和通常意义上的男团歌舞有很大区别。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是唱都费劲，更别说唱跳了，但洛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这风格和洛艺格格不入，在场练习生集体蒙圈。姜行抬起头，猝不及防的对上洛艺含笑的眼神。

姜行一急，连忙错开视线，小声道：“别选我别选我。”

旁边的路明远听见这话，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一步，空出后方一人的空间，压低声音问道：“没兴趣啊？”

“没有。”姜行默默往旁边一挪，猫着腰在189的路明远身后藏了个严严实实，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我想选《All Falling》”

“挺厉害啊小朋友，英文歌。”

见洛艺半天没动静，方予同提醒：“请洛艺练习生开始选择。”

路明远面无表情地看向洛艺，洛艺见状微微皱眉移开视线，没再勉强姜行，视线在练习生里来回看了几遍，很快就选满了几个风格很适合这首歌的练习生。

姜行这才松了一口气，“谢谢。”

“不客气，合作愉快。”

姜行有些疑惑，“什么？”

路明远没说话，指了指衣服上的排名——第七名。

“待会儿我选你。”

“选什么？”

路明远朝《All Falling》方向挑眉，“声音很搭。”

姜行一愣，突然听懂了路明远的意思。

这首歌原唱是男女声合唱，一高一低，节奏快，编舞也干脆利落，舞台效果应该会不错。姜行刚听见改编过后的歌曲就想到路明远的声音。

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非常适合这首歌的男声部分。

“我也觉得。”姜行小声道，“合作愉快。”

话音刚落，排名第三的练习生杨灿就向他们这边看过来。杨灿的声音有点甜腻，姜行觉得他应该不是想选自己，看着路明远的背影，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杨灿就笑着开口:“第一个选择的是，路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