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啊。”姜行侧身让他进来，本来还以为路明远有什么话说，没想到他环视一圈后直接瘫坐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姜行一愣，隔些距离坐下，“怎么了？”
“隔壁叫魂，”路明远抽出一根没点燃的烟叼在嘴里，眼里有些不太明显的红血丝，“再待下去要动手了。”
被他这么一说姜行才想起，齐嘉运、洛艺和林七七都选了那首略显阴冷的《夜行书生》，齐嘉运长相端端正正，看上去一身正气，却被迫跟着洛艺后面跑。
大半夜的，听这首歌确实有点吓人，姜行没忍住笑了笑，“你怕鬼啊？”
“重点是这个吗？一屋子的妖魔鬼怪。”路明远挑眉看他，看了眼时间后随口问道：“你们两个人住？”
“不是，钱景和李正阳还没回来。”
路明远点点头，将宿舍钥匙扔到茶几上，“齐嘉运给的，还没用你就回来了。”
“那……”姜行顿了顿，又说：“要不我们也练吧？等齐嘉运回来。”
路明远笑了笑，坐直身子，“十二点了，你还挺勤奋。”
他嘴上这么说，还是拿出手机点开伴奏，“就按原曲原调唱，我们组要改曲子，别被我带偏了。”
“改曲子？”
“嗯，我改。因为对手小组的C位声乐舞蹈都很强，所以要创新。”路明远坦言道。
姜行被他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垂眸避开路明远的视线，“那我们过一遍吧。”
伴奏响起，姜行闭上眼睛开口，没看见路明远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的最后一句唱完后，姜行缓缓睁开眼，却猝不及防对上路明远的视线，他的眉尾上挑，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眼神却里藏着些笑意，完全没有要接着唱的意思。
姜行一愣，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路明远这才回过神，顺利接上。
听他唱歌，姜行又想起第一次听见他声音的时候，虽然当时的情况有些莫名，但还是觉得他声音好听又性感，和他俊朗却有些狠戾的长相很搭。
这会儿近距离听，姜行发现路明远唱歌所用到的技巧不多，但每一个音都很稳，不像是没学过，反倒像声乐老手。
姜行听的入神，自然而然地加入了和音。两人的声音乍一听让人觉得完全不同，一个清亮而带着些奶气，另一个低沉又沙哑，但是合在一起却意外非常和谐。
唱完之后宿舍里安静了几秒，两个人都没说话。姜行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没注意到路明远的目光，正落在他左眼角的泪痣上。
“要是我会写歌的话，先给你写一百首。”
这句话的语气严肃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姜行一愣，路明远转瞬又恢复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惜我不会。”
就好像刚刚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就是姜行的错觉似的。姜行听出他话里是在夸自己的意思后，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摸了下鼻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下次，我们选一首歌吧。”
“好，”路明远轻笑一声，拍了拍姜行的后脑勺，“以后合作的机会多的是。”
后脑勺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触感传来，姜行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明明选秀节目所有舞台一个手就能数的出来，但路明远的语气格外笃定。
就好像，他们俩一定能出道似的。
可一切都刚开始，说什么出道的都是未知数，姜行不太敢细想未来，只是抿着嘴没说话，余光看见路明远一直盯着自己，看上去面无表情，眼神却又好像带了些别的东西，
宿舍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下一秒，还没锁上的门被人“砰”地一声推开。
“啊啊啊啊姜行——快救救孩子吧！！！”
姜行一惊，可来人看也不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抱住路明远就开始哀嚎：
“姜儿！！你今晚和大哥睡好不好！！”
姜行看见齐嘉运火红的头发差点就凑到路明远下巴上，突然曲解了他的意思，“睡……睡什么啊？”
齐嘉运浑然不觉自己抱错了人，一张帅脸皱起，满脸的生无可恋。路明远收回放在姜行后脑勺上的手，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扯开齐嘉运，冷着声音，“说人话。”
听见这低八度的声音，齐嘉运这才意识到抱住的不是姜行，而是路明远，吓得瞬间退到沙发的一角，惊恐地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最后又自暴自弃地嚎道:“大大大大哥，帮个忙，今天和我换个宿舍行吗！！”
路明远没说话，冷着脸挑眉。
“大哥！哥！我真的不行了，你说我这个低音被叫过去唱夜行书生我觉得我的职业生涯就要止步于此了！”
姜行忍不住开口：“你们要练一晚上啊？”
听见这话，齐嘉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捣蒜似的点头，“洛哥和七七都说我风格不太行，又和他们是对手组，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加班加点练，大哥，你睡我床就可以，我洁癖，啊不是，我很爱干净的。”
“是么？”路明远看向姜行，“我洁癖。”
见姜行点头，路明远又问：“你睡我床？”
“我和洛哥或者七七挤，或者睡沙发，我发誓绝！对！不上你床！”
“行，去吧。”
风一样的男子齐嘉运笑出猪叫，转身冲了出去，匆匆甩下一句：“谢谢大哥！姜姜你们加油啊！”
“小点声！”
姜行有些无奈，“齐嘉运一直都这样，看着挺帅的，其实有点缺心眼。”
路明远默不作声地盯着姜行看了两秒，靠回沙发上，动作颇为熟练地拿出手机，将发来的新消息草草看了眼后点开微博。
余光注意到姜行欲言又止的视线，路明远头也没抬，“干嘛，想玩？”
“没有……”姜行摇摇头，收回视线。
“那看什么。”
“摄像……”
“早就关了，怎么，还想着要举报呢？”路明远说着，将亮着屏的手机递到姜行面前，斜过来戳了戳姜行的下巴。
“贿赂你一下，玩吗，小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