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的蛋糕。”洛安宁找到刚才的服务生询问。
“蛤!?”卫顾榕惊讶,“你在搞什么,洛安宁。”
“你忘了?不是你要吃蛋糕,我专门给你带的。”
卫顾榕都要被气笑了,“洛安宁,你别给我创造虚假不存在的记忆。谁要吃那破蛋糕了。”
“就是你啊,你刚才说不相信有这么好吃的蛋糕。”洛安宁一本正经道。
卫顾榕气死了:“好好好,我不和你吵,你赶紧拿上东西走。”
洛安宁:“拿到了,等等。”
“怎么了?”卫顾榕询问,见对方没声,“出什么事了?”只恨刚才让她把摄像头收起来了。
半响听到对面传来声音,“小榕,你这是,打包?”
卫顾榕无奈,合着就这么寸,又碰到郑钧。她已经不想去思考,对方看到自己打包蛋糕的场景有多奇怪,只祈求洛安宁机灵点,赶紧走。
“哥。那什么,我有点事,就先走了。”洛安宁抬脚就要溜。
可架不住郑钧拦,“等等,小榕,我正好想和你聊聊。”
洛安宁笑,“那改天吧,改天回去和嫂子吃个饭,一起聊。”
“你别着急,我知道你怕什么,我都知道了。”郑钧叹气。
“啊!?”洛安宁愣。
那边卫顾榕好似知道郑钧要说什么,“赶紧走,我就在外头等你。”
洛安宁有些迟疑,都怪她那无处安放的好奇心,步伐慢了一点,就听郑钧继续道,“聚世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那两部剧,是你爸下的手,真可谓釜底抽薪,你账上的流动资金怕是不剩什么了吧。”
郑钧:“我猜到,你今天是想见赵总一面看转机。但据我所知,他也帮不了你。”
洛安宁愣住,想起下午卫顾榕难看的脸色,就知道对方已经知道了。
她也算因为新剧被迫加班一个月,更明白卫顾榕的辛苦,为了那个赌注,她压上了一切。
“怎么会?”洛安宁反问,像是在问郑钧,又像是在问卫顾榕。
郑钧解释,“你爸这手玩得真是漂亮,如果只是审查,修改或用点关系总能过去,可他从你的版权入手,一开始就设局,让你一无所知的投入资金,等现在才发现你改编的两部剧,版权都握在他手上,他不撒口,一点办法没有。”
“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你还有多少钱。”郑钧平铺直叙的问。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这是卫顾榕的回答。
而根据记忆报出一串数字,这是洛安宁的回答。
卫顾榕:“洛安宁,你在干什么。”
洛安宁全当听不到,甚至还抬手把耳机声音调小。
“那比我想象的状况要好些。”郑钧笑,抬手比了个数字,“这是我现在能拿出来的全部资金,这么点时间再搞出一部剧来说,的确有点不够,但你别嫌弃,哥已经尽力了。”
“洛安宁,你不准要。”即便调小音量,卫顾榕声嘶力竭的声音依旧从耳麦传来。
洛安宁停顿下,“哥,我考虑下。”
也算考虑到卫顾榕的态度,没有自作主张应下。
“至于你的剧本,现写是真来不及。你爸可是下了狠,基本圈子里联系到能买的版权他都打过招呼,除了一个人。”
“谁?”
“洛安宁。这人的版权都在自己手里攥着,还没有商业化。”
“好,我明白了,我会联系她的。”洛安宁答,“哥,就这样,我回去想一想,之后找你。”
郑钧这次没在拦,看着卫顾榕远去的背影,其实还有话没说完,洛安宁是你嫂子的朋友,她可以帮忙联系。
所以,你果然和洛安宁认识吧,而且还挺熟。
那刚才自己看到,难道不是幻觉??
夜色中,只留下神色恍惚的郑钧陷入沉思。
按照刚才卫顾榕给指的路,洛安宁看到熟悉的车,上车后,两人一路没说话,看样子都憋着火。
回家进门,崽崽仿佛能读懂凝固的气氛,反常地没有出来迎接,乖乖趴在地毯上。
洛安宁先开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那两部剧被下了。”
卫顾榕脸上没什么表情,云淡风轻,“也就今天晚上,这件事说来话长,下午时间不够,我就没说。”
“这样啊。”洛安宁点头,好似相信般,坐在沙发上,翘个二郎腿,“那你说吧,我听着。”
“倒不是多复杂,是我一时不察,没发现版
权...”卫顾榕说到一半反应过来,“我和你解释这些干嘛?”
“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合作伙伴,你那两部剧是我加班一个月换来的劳动成果,要真就这么黄了,难道不该告诉我?”洛安宁越说越理直气壮。
“再说,你和那谁,卫旭他爸的赌注,万一输了,我也不想替你嫁人好吧。所以,怎么和我没关系。”
卫顾榕冷笑,眸色微沉,“就是他使了个手段,这两部剧是根据小说改编,公司里怕是有他安插的内应,替换了与原作者授权的合同,我原以为他会在审查下手,没想到他直接从根源切断。”
“这局是我输了。”卫顾榕脸上并不见多少丧气,也有可能是更多情绪,她已经自我消化。
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时间未到,还有机会。
“那你的钱够吗?”洛安宁直接问,“你公司的账,我大概看过,你手里的钱,足够重新开始吗。准备贷款?不,我觉得你怕是不会这么选择,你也不会拉投资,毕竟资金这能使绊子的地方太多,你吸取教训,肯定不会再留漏洞给他。”
“你要卖房?”
两人互换身体的几个月,洛安宁把卫顾榕的资产摸个清楚,知道她有好几处资产,若是都卖了,足以填补空缺,只是这就真的是孤注一掷,一点退路不给。
“这你不用管。”卫顾榕没接她话,也可以说是默认,她抬手看表,“时间不早,洗洗睡吧。”
洛安宁伸手拦她,“我还没有问完呢,你缺钱,晚上为什么不让我要郑钧的钱?”
“这和你有关吗?”卫顾榕面若寒霜,“我们很快就可以互换回去,就算我输了,最后承担后果的人也不是你。”她说完转身就走。
洛安宁脚步哒哒哒跟在她身后,不准备这么轻易放过对方,“当然和我无关,但我好奇不行吗。所以为什么不要郑钧的钱?”
“既然和你无关,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卫顾榕被闹得真动了火气,本来洛安宁今天自作主张的询问就很让她恼,不过是强压着。
“因为我想知道。”洛安宁并未被对方的火燎到,反而愈发淡定,连话里都带着笑意,“是和我无关,我就是好奇,为什么?因为你想要靠自己去赢你口中的赌约,不靠任何人,就靠你自己,去证明自己?”
“为谁证明,为了向你口中那个...”洛安宁停顿下回忆,“向你口中那个抛妻弃子,丧妻一月后续娶的男人?向他证明自己?像他证明他已经不在意的女儿,依旧聪明能干?”
卫顾榕终于停下脚步,回身看她,眼中刺骨凝聚成实的恶意。
洛安宁一点没在怕,“如果不是,你反驳我。你一直坚持己见的孤军奋战到底是为什么?因为你还留恋那已经消失殆尽的父爱?”
“洛安宁,你懂什么?父母双亡的你懂什么?”卫顾榕红唇微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毒。她故意说出这样扎心的话,并不后悔。
这一刻她无比厌恶洛安宁,恨不得她去死的讨厌,这样就可以阻止对方揭穿自己心里所想。
因为那是,令她自己都觉得无比恶心的渴望。
她恨那个男人,恨他抛弃母亲,恨他在母亲死后不久续娶,恨他对自己不闻不问,恨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当做工具去联姻。
卫顾榕一千遍,一百遍的念,恨死他了。
可为什么心底角落还是有不切实际的渴望,有着令人发笑的期盼,会不会自己做的更好一点,那个男人会回头看看自己。
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
因为他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每次受到妈妈管教时,她总会躲在爸爸身后,那是她记忆中最高大的山峰,能为她挡住一切风雨的后背。
爸爸接她放学时,她会坐在对方脖子上,笑嘻嘻的捉他耳朵。
她会被他们带去上班的地方,不管他们有多忙,妈妈会按时让自己吃饭,爸爸会空出时间哄她午睡。
她生病时,妈妈着急到哭泣,爸爸哄着妈妈睡后,会坐在床边守着自己,等她醒来看到的是对方熬到通红的双眼。
这一切的一切,从来不是卫顾榕毫无边际的幻想,而是真正发生过。
所以,连卫顾榕自己都憎恨她内心那无法言表的渴望,太恶心了,真的太恶心了。
可又无法割舍。
“我爸妈在我六岁时出车祸死了,我的确没什么印象。不能体会到你所谓的纠结,可我只看到了你的愚蠢,作茧自缚的愚蠢。”洛安宁一字一顿,并未被对方刚才冒犯的话影响。
“卫顾榕,你真是我见过蠢的人,你有无数的手段,有无数的人可以帮你。可你选择全部拒绝,为了用你自己为自己定下的,那个严苛无比的规定来证明自己。”洛安宁嗤笑一声。
“你可真是我见过的,最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人。”
此时此刻,这并不是一个夸奖的话。
“滚。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卫顾榕被彻底激怒,双眼发红,“滚出去。”抬手一甩,桌子上的文件水杯,都扔在地上。“滚出去,这是我家。”
“卫顾榕,你这是,恼羞成怒?”洛安宁嘲笑。
“我只是让你滚,离开我的家,我的家不欢迎你。”卫顾榕冷冷道,“我的事,同样不用你管。”
洛安宁静静看着她,留下句冷笑,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嘭——
摔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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