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如期而至。

升旗仪式结束，又听了段校长的循例讲话，学生们才陆陆续续回到教室。

刚踏进十班的同学都有些惊讶，生物老师竟然在教室写着解题思路等他们。

林清欢坐在自己的位置咬着顾月疏带的早餐。

丢下粉笔的生物老师歉意笑笑：“同学们，老师等下要去开会，只能捡点零碎的时间，还借了半节班会课，讲讲这些题。”

低头看着手中的卷子遗传病专题训练试卷，林清欢自言自语幽幽道：“你们实验班是真的卷，学得这么快！”

他来的这周，每晚在家恶补到凌晨才勉强跟上进度。

这学校有些变态，好多知识他都还没学，人家早就学完还安排上强化训练题目，果然师资最好的实验班就是不一样。

台上的生物老师讲得起劲儿，也就多扯了两句：“古代都有表亲结婚，亲上加亲什么的思想，但我们现代近亲结婚是不可行的，光是各种遗传病就很可怕，更别说其他先天性疾病、生理缺陷等。”

林清欢听得无聊，藏在体内的小顽劣性因子又在蠢蠢欲动，他举起手问了句：“老师，那要是两男的话，是不是就没这些事？”

实验班虽好学，但也不爱枯燥乏味的课堂。

这话一出，有些人也瞬间被点燃起那点玩心：“两男的，岂不是很刺激？”

“骨科吗？光听听我就激动了。”

“我嗑年上！”

“我嗑年下！”

“弱弱说一句，我嗑互攻。”

“我也嗑年上！”

何逢兴奋地往袁媛那边凑凑，被人很嫌弃推开。

“那你只能中午嗑。”

林清欢在后面看着这两人补充了句。

“为什么呀？”何逢兴致盎然回头。

“你知道血亲恋为啥叫骨科吗？因为早晚得出事，会被打断腿，得去看骨科。”林清欢说着还特别严肃地比出个抹脖子的动作。

“感谢科普，可为啥这么好笑呢！”

生物老师是个中年大叔，听不懂底下人说的什么骨科年上年下，只认真回了林清欢的话：“咳！林清欢同学，你的思想很前卫，但我们这不是政治课也不是心理健康课，就暂且不讨论这个。”

“好啦，大家笑几句就好，我们继续。”

生物老师为人比较温和，不太强调课堂纪律继续讲课。

许多人也都意犹未尽敛起笑意继续听课。

林清欢眼神不经意瞥过自己的同桌。

这人竟然由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安静地写着自己的练习题，仿佛世界喧嚣都与他无关。

拿笔敲敲顾月疏的桌面。

林清欢：“你觉得呢？”

轻轻的敲击声后，这人满身的清冷才有点松动，他侧头看来：“你喜欢就好。”

林清欢：“？”

林清欢：“你怎么老答非所问？能不能挑重点？怪不得阅读理解没我厉害。”

上课铃响起不过十分钟，生物老师就接了个电话匆匆收起卷子，临走前还不忘交代着：“这些题，大家还有不懂的，等下班会课的时候就喊顾月疏同学上讲台给大家讲讲吧。”

“？”

林清欢觉得自己是幻听。

请问这是什么新型教学方式？

“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拿笔头戳戳前面的何逢。

何逢回头：“喔，你不知道吧，顾哥是咱们班唯一一个高一就获得保送A大资格的，有时候数学课老陈去开会也会让顾哥上台讲课呢，牛逼吧，不然你以为大家为什么愿意称他一声哥。”

“其实课都不用上的，但人家就是天天来上课，大概这就是学霸的自律吧，又有天赋又够自律，给我们这些普通人留条活路吧，我常常觉得自己是来凑数的。”

“真的，咱们班其他同学也不赖，上次奥赛排名出来后，好几个人都拿到了降分录取优惠呢，咱们班还有两个参加了自主招生考试，好像也被提前录取去其他的重本大学，就是在后面睡觉那两个家伙。”

“喔。”林清欢不咸不淡应声。

实验班果然不是盖的，竟然这么多学神。

他们先前那个学校也有很多竞赛名额，但他这个人吧，就是叛逆，不爱参加这些有的没的竞赛。

况且他还没闲到提前学习大学的知识，不过对于那种自律的学霸他还是有点佩服的，于是默默给人竖起个拇指。

生物老师向他们班主任借了半节班会课，结果上课十分钟就被叫走，最后只能靠班里的学霸顶上继续讲。

台上的男生身形欣长得有些单薄。

唇薄而色淡，冷白色的脖子陷于阴影中，衬得他整个人都格外的雅淡。

“大家还有不懂的吗？”

台上人话音清越，像仲秋的风，缱绻凉薄。

“顾哥，最后一题我不懂。”有人举手。

“叫什么顾哥，现在要叫‘顾老师’。”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哄笑声响起。

顾老师？

林清欢倒吸凉气，满脸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你们班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顾哥，我这也有道题不太会。”

顾老师这称呼不过是玩笑，其实大多数人一本正经请教问题时还是老老实实喊一声哥的，那名说话的男生很快把题目传给前面的同学，前面的同学又往上传，练习册最终传到顾月疏手中。

那名男生又补充道：“这书是我自己买的，答案好像有点问题，这练习册在班上也传过十来人，我们都不是很懂，你看能讲讲不？”

“好，我先看看。”

台上的人接过那本练习册。

教室静得针落可闻。

林清欢百无聊赖托腮，右手手指飞速地转着笔。

台上的人左手捏着练习册，右手掌心撑在讲台一角，微曲起的指尖还捻着根粉笔。

他正垂眼看题。

那人穿着整洁合身的校服，校服外套里面也是件校服，两颗纽扣扣得衣领笔直妥帖，领口刚刚及那精细的锁.骨位置，凹下的小窝若隐若现……

林清欢本只是好奇这人要怎么讲课，只是越打量却越发怪异。

啪嗒——

他手中的笔滑出去，滚落在地面。

这动静在安静中分外刺耳，台上的人也像是被惊扰到，抬起眼皮扫过来。

霎时，两道视线于半空交汇。

空气似乎也有一瞬的凝固。

嘶！林清欢暗暗咬牙，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人莫名有点禁欲系的感觉，还有点钓。

见鬼！

林清欢瞬间撇开视线，他晃晃脑袋，试图甩掉那些难以言喻的怪异感，情不自禁啪一声压下书本也不自知。

这声巨响登时引得好几个人都循声往来。

顾月疏波澜不惊的眼眸眸光清浅，他眼帘半掩，淡淡凝望着台下耳尖微红的人。

“有什么问题吗？林同学。”

你俩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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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