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的事情简单许多,场被解除后希望中学正式由公安机关接手,康宁研究所退居二线,专心处理齐渺渺本人……本鬼。
孽根和场主交由研究员进行收容以及对其能力的进一步开发利用。
音铃回到研究所之后开始专心打报告,也并没有隐瞒场中出现的违和之处,至于到底该如何处理,那就是上面要头疼的事情了,她的任务到此结束。
由于连续工作了两个任务,研究所决定给音铃放个小长假,任务交由其他成员接管,又由于巫马涟最近无事在身总是追着音铃渴求她赐自己一死,音铃烦不胜烦,最后干脆不去研究所了。
躲在家里吃零食,上网,至于家务和伙食则由好不容易出现的应怜承包,音铃好不快活。
大概半个月的时间说过去便过去了。
这天音铃继续窝在房间里醉生梦死,倒好的可乐就摆在电脑桌旁边。
“咕噜咕噜。”好好的气泡水凭白冒出了更大的气泡。
待气泡炸开,巫马涟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新任务。”
漫无目的浏览网页的音铃闻言一顿,下一刻拿起杯子顺窗丢到了外面的院子。
可乐撒了一片,还粘在草叶上冒着泡。
“真粗鲁。”巫马涟嘻嘻笑着,发出的声音有些怪异和干涩。
他躲到房间桌子上摆的大鱼缸里去了,把里面的鱼儿吓得不清,匆忙躲到了缸底的怪石里。
音铃知道是躲不过任务了,顿时没好气道:“说吧,这次到底什么事?”
“上面也没有说清。”巫马涟从鱼缸又游离到电脑桌上的大可乐瓶里:“场的名字,场的等级,场的地点——全都不清楚。”
“……什么意思?耍我玩?”音铃注视着巫马涟,他的脸被制氧机吐出来的气泡扭曲了。
“你别急嘛,还是有点消息的。”巫马涟道:“就前几天的事儿,榆树花园那地方死了个人,那周边住着的人就告到公家那地方去,来了几个官差说是要查案子,这一查不要紧,可不得了了,你猜怎么着?”
“……你再卖关子我就把你丢到马桶里冲下去。”
本来上班就烦,同事还在这故弄玄虚,更烦了。
“别嘛——”巫马涟可不惧那个,他嬉皮笑脸接着道:“那几个官爷说,所有人,嘴里死的那个人,都不是同一个人。”
“有的说死的是男的,有的说是女的,有的说是个老头,又有人说死的是个十几岁的小孩,长头发的短头发的,皮肤白的皮肤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跟那人牙子手里的奴隶似的,各种各样的都有。”
“最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找不到那间出事了的房子,跟蒸发了一样。”
“他们办不妥,就把这事交给所里了。”
音铃踢了一脚电脑桌,让自己转了一圈后面向鱼缸:“然后所里就把这事交给我了。”
“答对了!”鱼缸和水把巫马涟的脸扭曲到了个好笑的形状,他浑然不觉,依旧扯着僵硬的皮肉冲音铃笑,随后幽幽叹道:“榆树花园那儿紧接着又丢了好几个人,上边催的可紧。”
“光催的紧有什么用,”音铃冷哼一声,有些不满:“探测组的人怎么说?”
“什么都探测不出来,没有形成场的迹象,就连怪怨的臭气都闻不到。”
“找算法部和因果部的人算过没有?”音铃又提道,她总不能一无所知的去吧。
“算过了,没什么奇怪的。”巫马涟又开始扯着自己的吊绳:“不过要说奇怪——唔,失踪者的命线和因果推不出来算不算?”
音铃闻言一顿,半响后冷笑一声,还真是给她找了个大活。
连算法部和因果部都束手无策的是什么情况?
要么有人故意隐瞒,要么是动摇到了现世最基本的因果律,使其早已注定了的命线陷入迷雾。
这并非与算法部的命线已定论相悖,一根线原本就该是那样的,打怎样的结,绕何种的弯,一眼就能看出,长短粗细也能看出。
若不出意外,也再不会改变。
可若是有了把剪刀呢?一般的力量很少能直接动摇因果,改变命线,但若是那力量强到一定程度了呢?
那自然是不可说的了。
也难怪算不出,看不透了。
“对了”巫马涟捞了条鲜红的鱼,直接塞进了嘴巴里,血色像一根弯弯绕绕的线从他的嘴边溢出,他咧着一口尖牙道:“〖命运书〗有话跟你说。”
“〖命运书〗?她不忙着转部呢吗?”音铃来了兴致。
“转部也不耽误我给判词。”巫马涟的嘴里突然吐出了女人的声音,声音不掩疲惫。
“劳模。”音铃竖起大拇指:“你可真会上班~”
“少贫。”
“所以,判词是什么?”
巫马涟摇摇又晃晃,尖且黑的指甲逗弄着最后那条惊慌失措的鱼,他道——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么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想去到未来,只有过去会给你答案。”
“若是命运可以改变,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要改变。”
巫马涟眨巴眨巴眼睛,不再说话了。
音铃:……
“……你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着呢!你不听还我。”〖命运书〗没好气道,亏她担心这小混蛋,专门抽空给她算了一算,至于判词的意思……嘿!当她是白墨迹那扫把星呢?说的都是大白话。
她算出来的,自然是玄而又玄,天机不可泄露。
“不还,总比眼瞎耳聋的去强。”音铃揉了揉眉心,愁的像个八十岁的老太,她冲巫马涟直摆手:“你快带咱劳模走吧,我一会儿去榆树花园去看看。”
“——对了,我的队友……”
“没队友。”巫马涟最后还是把那最后一条鱼吞到了肚子里,鱼缸里的水都被血液鱼鳞肉沫弄的一片浑浊了,他的脸就隐在那血水中,渐渐失去了形状。
空气里飘的是他最后一句话。
“只有你一个人,没脸小子也不能去。”
没脸小子,说的是应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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