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钟显示9:57。
颜辞换好衣服,踏出房间,迎面便撞上刚从露台出来的两位。
‘褐咕咕是【约翰】医生,黑毛是【汤姆森】警官……’
“下午好,小姐。”汤姆森扬起笑容,彬彬有礼地向颜辞打招呼。
【约翰】似乎在观察她新换的衣服。
“您好,李先生。”颜辞回以灿烂的笑,随后转向【约翰】,“也向您问好,赫默医生。”
‘坏了。’
本来想叫“先生”的,一顺嘴就成“医生”了。
“一点意外弄脏了衣服,所以换了一件。”
她与他们一同向楼梯走去。
“漂亮的女士穿什么都好看。”
“称谬。”
“不过,你居然记住了姓氏,我连名字都记得不太清楚呢。”
“推理本过多了,自然养成了些习惯。”
她当然记得所有人身份卡上的名姓。
‘要是对号对错了很尴尬的。’
“乔先生——也就是【罗宾】,他的茶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他还挺专业呢。”
【约翰】并没有参与颜辞和【汤姆森】的交流,他像是一直在冷眼旁观。
走到客厅时,【汤姆森】甚至把他和【约翰】听完了所有唱片都交待了出来。
“与您聊天是件很愉快的事。”
颜辞弯弯眉眼,以这句话作结,和他们在此分手。
直到走出大门,【汤姆森】后知后觉:“……我是不是被她套话了?”
【约翰】瞥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她的话术……很厉害。’
他暗示了【汤姆森】那么多次,后者还是被套出了话。
【约翰】承认,他有点焦躁。
——
午餐备餐时间。
天知道【罗宾】什么时候问到了所有嘉宾想吃的菜。
‘这个没得说,是真社畜啊。’
四位嘉宾寥寥几句讨论出分组,颜辞和【海伦娜】一组,【罗宾】跟【安德烈娅】一块儿。
这餐颜辞和【海伦娜】拿菜,另两位清洗工具。
下一餐交换,以此轮流。
早餐可以随意点,有人做就行。
反正绝大部分嘉宾不吃。
于是,两位女生人手一份清单下了地下室。
“蔬菜就在这边,生鲜在里面冰柜。”
【海伦娜】瞥了一眼菜单。
“我去拿生鲜。”
她说完就径直走过去。
颜辞目送她离开,拎起篮子开始捡菜。
……她刚刚,是不是看见了什么颜色不太一样的东西?
应该只是看错了吧。
颜辞将篮子放下,扯下系在右手袖口的头绳。
——没办法,长到大腿的头发,散着捡菜会是种灾难。
‘扎自己头发怎么就这么难呢。’
艰难地绑好头绳,她再次拎起篮子。
要不是祖父耳提面命不准,她早就给头发剪短捐了。
可刚刚拿起菜篮。
一个身影倏地一压。
一上午,第二次脑壳嗡嗡响。
‘什么时候才能把疼痛算进debuff!’
就算不放负面效果里,免伤能伤痛一块儿免也成啊!
“你刚刚捡到了什么?”
血瞳突然怼到颜辞面前,颜辞甚至能一根根地点清她的白睫毛。
后脑勺因冲击不住疼痛,脖颈被扼住的感觉并不好受,她下意识蹙眉。
“我只是提篮子。”
颈部的勒感更加强烈。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颜辞继续注视那双血眸。
“请您松手。”
依旧温和而绵软的声音还是第一次如此严肃。
“你刚刚捡到了什么?”
【安娜】洋娃娃般的脸凑得更近,血瞳盯住颜辞的眼,试图找出一星半点的破绽。
脖颈处的力度越发狠戾。
说话变得艰难,颜辞合理怀疑,【安娜】压根没打算让她回话。
“我只是……拿……菜篮……”
不远处,货架后。
【海伦娜】透过物品间隙,冷眼旁观。
‘苦肉计?’
那可要让【拉维妮娅】失望了。
她才不会怜香惜玉。
她只会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露出狐狸尾巴。
原来尖锐也可以用来形容笑。
那就是【安娜】现在的表情,危险,癫狂。
那双血瞳死死盯住颜辞的表情。
她则一只手掐住后者脖颈,另一只手摸索后者身上的口袋、袖子,最后踹掉篮子。
一无所获。
女孩流露出些许失望。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颜辞不喜欢,甚至可以说讨厌陌生人的触碰。
“松手。”
声音仍然温和。
语调却陡然严肃,并非请求,而是命令。
似曾相识。
【安娜】愣神。
哪怕想不起来……她还是感觉自己在什么地方,面对过相似的语调。
颜辞借着她恍惚间,捏住她的袖子,扯开扼在脖颈上的手。
‘红了……’
甚至有点狰狞。
后知后觉,先前拿篮子的手食指生疼。
还在【安娜】的浅色袖口留下了一枚血指纹。
颜辞抬眸,再次对上【安娜】的眼眸。
平静,温和。
清澈的眼眸映出女孩的面容。
尖锐的兴奋感消减,【安娜】下意识退了两步。
‘没效果?’
‘怎么可能?’
没有排斥,没有厌恶,甚至没有恐惧。
杀人如麻的疯子见多了吓得颤栗的,求饶的,痛哭的,也见过拼命挣扎最后又认命放弃的。
却是第一次见这么平静的。
是无所谓生死,还是根本不认为她能让她死?
“我希望没有下次。”
相比向前短短两个字的祈使句,这句话委婉许多,气势倒跟先前不相上下。
“你比我刚开始认为的还要有趣呢,姐姐。”
女孩歪歪头,洋娃娃般的小脸换上了乖顺甜美的笑容。
如果忽略掉她刚刚还勒着颜辞的脖颈,她或许当真称得上一句“可爱”。
她们注视着对方眼眸中自己的倒影。
许久,【安娜】先一步放弃。
“那就不打扰姐姐了。”
像是她不过来玩闹一番一样,白发女孩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颜辞靠着墙,垂眸,一动不动。
‘精神攻击……谁家好人拿这玩意作天赋啊。’
难怪【安娜】能杀穿整个癸区,天赋瞳术,谁想得到?
要不是她记得有档案提过这个天赋,她刚刚压根反应不过来【安娜】能精神攻击。
收敛发散的思绪,颜辞余光瞟向某个货架。
她早就听到了【安娜】微近于无的脚步声,也察觉到了【海伦娜】的靠近。
顺水推舟。
【海伦娜】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内,倒是【安娜】的天赋让她始料未及。
脚步声靠近。
【海伦娜】从暗处走了出来,拾起倒在地上的篮子,向颜辞伸出另一只手。
“还好吗?”
颜辞垂眸,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
“……我没事,谢谢。抱歉,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她露出歉意的笑,并没搭上那只手。
【海伦娜】注视她顶着那圈狰狞的勒痕接过篮子,早有目的般迅速拿起所有蔬菜。
“谢谢您等我。”
眼尾红痕让那个与先前一般无二的笑多了几分易碎感。
‘……我是不是把她想得太坏了?’
似乎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海伦娜】感到愧疚。
……她终究跟那个丙区第一【约翰】,不一样。
对上颜辞,【海伦娜】最大的问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颜辞的坦诚毋雍置疑,可她却偏要假设那都是虚假的,偏要将一切复杂化,偏要阴谋论,最终导向完全错误的结果。
想要解构颜辞的话术其实很简单。
颜辞给出来的都是正确信息,只要将其整合重构,再运用一点点推理能力,话术之帘就会被掀开,真相无处遁形。
套话,胁迫,那根本没用。
颜辞总有办法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啊呀。’
‘爷什么型号的箱子啊,这么能装。’
——
回到厨房。
在互相检查前,颜辞和【海伦娜】不得不帮忙善后。
——无他,【安德烈娅】已经打碎好几个餐具了。
最后从橱柜取出一个盘子,洗净,回头时,颜辞便见【罗宾】和【安德烈娅】的视线。
看来,颈部的痕迹引起了这两位的注意。
“你这是……”【罗宾】欲言又止。
【安德烈娅】闻到了稀微的血腥味。
“没什么,起了一点小摩擦罢了。”
轻描淡写地揭过,颜辞顺理成章提出请求。
“请容许我回房休整。”
这点小划痕没必要去找医生。
颜辞拿清水洗过伤口。
——那应该是篮子划出来的,大概就是【安娜】踹掉篮子的时候。
她散掉头绳,重新绑到右手袖口。
【安娜】居然还待在地下室。
‘还在找?’
将近一上午还没找到……那运气也有够背的。
‘为什么是地下室?’
是身份卡说的,还是……天赋?
她为什么要拦她?
如果,是某个感知类天赋给出了提示,或许【安娜】这一系列行动解释得通。
‘感知提升?α还是β?’
一个不保真但重要,另一个保真但不一定重要。
‘……算了。’
现在还没必要思考那么多。
这才直播模式的第一个副本,她迟早会弄清楚的。
电子钟显示时间已是10:29。
从衣柜捡出条chocker(短项链)戴上,颜辞下楼,回到厨房。
——
不曾想,刚进去,一道娇俏却显然属于男性的尖叫声传来。
颜辞:?
她走过去,见揪着自己呆毛的【罗宾】和一脸凝重的【海伦娜】
‘能有什么大事?’
“发生什么……”
声在她看见【安德烈娅】砧板成果时噤住。
“为什么能有人把菜切成这个样子啊!?”
【罗宾】的第二声惊叫,道出另外两人的心声。
西红柿被切成畸形的一堆堆,汁水与籽粒顺着刀痕累累的外皮流了一板子,活像犯罪现场。
绿色的生菜成了不规整的条状,活像扭曲爬行的某种无脊椎动物。
“……为什么生菜要切?”
颜辞感受到了神经损伤。
‘这这这……这比娜娜还离谱了啊喂!’
娜娜好歹刀功还行,这,这是真有脏东西从海底爬出来了啊喂!
【安德烈娅】默默放下了菜刀。
“那个,大佬,要不,您站这边看着?”
【罗宾】诚恳地提议。
【海伦娜】沉默表赞同。
“或许您愿意帮忙看着电饭煲?”
颜辞微微笑。
当然,电饭煲是不需要看着的,只是“高情商发言”。
颜辞面不改色地走过去,盛好被“分尸”的食材,十分淡定。
“待会儿切两片鸡胸肉用水煮一煮,配上这点‘沙拉’,够我当午餐了。”
她回眸,对女士wink。
“谢过怀特女士了。”
她将盘子端开。
万万没想到,做饭的人一少就少两。
正要切菜,【罗宾】:“【拉维妮娅】,我来!”
正要开火,【罗宾】:“【拉维妮娅】,我来!”
正要起锅,【罗宾】:“【拉维妮娅】……”
颜辞乖巧让路,作出“请”的礼仪:“您请。”
【罗实】露出一种“女儿在外面受欺负了还不敢告诉妈妈”的担心表情,忧心忡忡般望向颜辞。
颜辞:……
她试探着回了一个笑容。
【罗宾】的表情进化成“女儿受了欺负还试图让妈妈不要担心”。
颜辞:……
她真的没事,身体上和心理上都没事。
‘我看起来很容易受伤吗?’
小时候祖父都没这么担心过她。
‘不是,【海伦娜】到底说了什么?’
她真的没打算卖惨啊!
退居电饭煲看守位的颜辞只能跟【安德烈娅】一起看另外两人忙这忙那。
于是乎,理所当然地,应用四人实用两人的午餐直到十二点差五分才准备好——加上端盘,刚好卡在截止线前完成。
刚落座,本在与【亚力山大】畅谈游戏的【艾伦】注意到了颜辞。
“小姐姐的新皮肤!”
同样是白色长洋裙,颜辞身上这件比上一件少了些蕾丝边蝴蝶结,多了宽大的荷叶袖,还披了件纱质开衫。
值得一提的是,开衫的袖子只有两端由纽扣固定,两块纱之间留了缝。
“小姐姐衣柜里的衣服居然是不一样的!”
棕发小青年颇为惊讶。
颜辞的表情更惊讶。
“原来你们不是吗?”
【亚力山大】抢答:“至少我不是。”
【艾伦】附和:“我也不是!”
“这就是贵族的特权吗?”
突然反应过来这句话有些奇怪,紫发青年连忙补充。
“那,那个,我就是感慨一下、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十位嘉宾里,只有颜辞自曝了身份卡上的“贵族”信息。
而【亚力山大】那句话,颇有挑起对立之嫌。
至于之后那些话是否属实,就不得而知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
颜辞回以灿烂的笑。
她插起一块鸡胸肉送进嘴里。
【汤姆森】大概在发呆,视线散向书房。
【约翰】正在观察她的chocker,虽然很隐晦,还是被颜辞捕捉到了。
与【约翰】相似的,【安娜】也盯着她的chocker,甜美的笑依旧挂在她脸上,笑意却不达眼底。
与【约翰】不同的是,【安娜】的视线不加遮掩,直白得失礼。
【大卫】坐在颜辞的对面,心不在焉。
倏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露出一个……颜辞实在难以评价的表情。
‘愚蠢,荒谬。’
她已经太久没遇见能让她给出极负面评价的人了。
收回视线时,颜辞不经意地对上了【汤姆森】的眼,但他似乎仍沉浸于自己的思考,并未反应过来。
聊天声在最后两位女士落座时戛然而止。
【海伦娜】和【安德烈娅】,她们分别坐到颜辞的两侧。
【海伦娜】一如既往地低下头,若有所思。
而【安德烈娅】,落座之后,就颜辞几次观察分析,她的余光从未离开过【安娜】。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颜辞的微笑面具焊死在脸上,无人猜得透她的心思。
她叉起最后一片生菜。
嗯,虽然没有上午的收获多,但她拿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午餐,就在每个人各怀鬼胎的沉默中结束了。
——
准备晚饭的时间定在下午五点整。
午餐结束,嘉宾自觉散场。
【罗宾】和【海伦娜】承担洗碗的工作。
【安德烈娅】本想帮忙,思及她先前摔碎四个碗盘的战绩,女士终归被管家赶出厨房了。
手上有伤的颜辞一样,根本没有帮忙的机会,也被赶出了厨房。
颜辞: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伤口早愈合了?
‘也罢。’
那就回房间休整一下好了。
——
上午粗略翻找,下午仔细查看,颜辞倒是发现了新东西。
梳妆台居然有夹层。
上层是大量稿纸、一支钢笔和一瓶墨水,下层找出来一个打火机和一瓶五颜六色的小颗粒。
‘神奇。’
虽然她并没想通这些东西能用来干什么。
‘下午该干什么呢。’
总得找点事干吧。
‘**官啊……’
贴合人设又能消磨时间的事……
事实证明,人在无聊的时候总能想出乱七八糟的磨时间法子。
比如把书房里除**典之外的书翻个遍,看看上面讲到的法律能不能凑齐一整本法典。
当然,颜辞干这些不全是为了消磨时间。
推理本有个隐藏数值,颜辞不清楚档案里叫什么,但经验告诉她一定存在这么一个洞穴。
跟角色有关,颜辞管它叫“人设完成度”,大概就是让身份卡上的角色更加丰满。
达到一定程度后——当然肯定还得有副本推到一定程度——会出现支线任务。
推理本通关要求是推故事线,而S评分要求还得加上完成支线任务。
‘大工程啊。’
应该她够打发掉这五天的空闲时间了吧。
说干就干。
——
颜辞搬着一摞稿纸,带上钢笔和墨水下了楼。
书房坏掉的门跟框已经被抬走,不知被扔到哪儿去了。
倒省得谁怀疑她在书房干什么坏事了。
跟客厅里打游戏、看人打游戏的三位打过招呼,颜辞进入书房。
书桌在摆钟旁边,与门口往大书柜的方向垂直,刚好在摄像头下方。
录像刚好能拍到椅子与人的额头。
摆钟“滴答滴答”,分针圈圈转过,时针慢慢悠悠爬过三格,爬向下一根长线。
然而尚未过半。
‘失策。’
万万没想到,比备餐时间更早到的,是墨水用完。
‘……也是。’
她稿纸都用了快一半了。
书房就一叠信封信纸,别的没有。
那么,问题来了。
她得上哪儿找墨水呢。
合上钢笔盖,门口却传来脚步声。
颜辞回头,便见并肩走进来的两位男士。
赫发医生【约翰】,黑发警官【汤姆森】。
“午安,赫默先生,李先生。”
她起身,扬出微笑。
“你好你好。”
【汤姆森】迅速做出反应。
“你这是在……?”
他走了过来,好奇地看颜辞什么写了些什么。
圆润可爱的英文字体,工工整整排列在无线稿纸上。
放在中学,这手英文书法绝对是该挂在展板上表扬的。
“好漂亮的字。”
虽然是非常公式化的应试字体,但于情于理评得上一句称赞。
“称谬。”
颜辞莞尔。
‘还以为会说“幼稚”呢。’
她的好搭档看见这手字就是这么说的。
虽然不完全是这么说的,但是意思差不多。
——“……跟你性格不太相符。”
‘跟我性格不符,跟我这个人设……’
好吧,照样不符。
谁家贵族小姐用应试字体啊。
“打发时间罢了。”
一下午,总算把应试书法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墨水都用完了,也不知道哪儿还有。”
颜辞望望见底的墨水瓶。
“我记得地下室杂物间里好像有。”
【汤姆森】回话,全然没注意身后医生那一脸“他又要被套话了”的无语表情。
颜辞对他笑笑。
“地下室还有杂物间?”
这她还真不知道。
也是,一楼看得差不多了,得去探探地下室了。
“对,下去了一直往里走就是杂物间,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挺多。”
黑发男士下意识左望。
“墨水……应该在座机旁边。”
“座机?”
‘什么科技水平啊?’
颜辞真的很好奇这个副本的世界观。
客厅里有电视和游戏卡,房间卫生间里有洗衣机、烘干机,厨房有电饭煲和抽烟机,地下室还有座机。
‘……摄像头,到底是直播用的,还是这里本来就有的?’
“是啊,上面全是灰,看上去就是老古董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汤姆森】答得自然。
医生的眼神已然变为“这小子没救了”。
他一言不发,别开视线,余光笼住颜辞和【汤姆森】。
“这样啊。”
颜辞随口回应。
“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墨水,失陪。”
‘顺便去看眼【安娜】找没找到东西。’
——
【安娜】的确还在地下室。
显然,她还没找到东西。
颜辞路过的时候稍稍弯了弯眉眼以打招呼,径直略过。
【安娜】直接扔下手中的罐头跟了过去。
‘好大的灰……’
颜辞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终于走了进去。
‘今晚又得洗衣服了。’
杂物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极多。
柜子台面上的工具箱似乎有点眼熟。
如【汤姆森】所言,角落里确实有台座机,座机上确实有瓶墨水。
颜辞却没拿东西就走,反而开始研究座机。
‘来都来了。’
拨不了号。
‘线路?’
‘灰尘淤积?’
【安娜】守在旁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牵出了电话线,捣鼓半天,无果。
拿纱袖扇灰,给自己呛着了
【安娜】:……
有一说一,【拉维妮娅】这个样子,还真有种贵族小姐的天真娇憨。
就算画面赏心悦目,看久了那也没意思了。
何况,【安娜】已经在这儿待了快一天了。
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
颜辞忽地收了手,拿着墨水转身离开。
甚至还有闲情惬意给她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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