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了,先打扫阳台,擦阳台的栏杆扶手和落地窗户,浇水,擦茶几,给沙发掸掸灰,拖地板,不用吸尘器,这样不会发出大的嘈音。她走到楼梯下一间很小的像是卫生间的房门前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如愿找到了拖把、洒水壶、毛巾之物。
她给芍药花浇水时,听到楼上门开的声音,立刻转头看去,见路成蹊拿着空杯子要下楼,立刻去厨房摆碗筷,泡咖啡。
路成蹊到厨房时,她接过路成蹊的空杯子,拿出一个新杯子倒好咖啡递给他,然后摆上饭菜,把路成蹊拿下来的空杯子接上热水静置。
普通的家常小菜,三菜一汤,因为想着他病刚好,所以煮的是青菜汤。
她见路成蹊脸上没有太明显的嫌弃的表情,略觉得心安。路成蹊吃饭时,她就走到阳台接着浇水,顺便拿出裤兜里的手机看了下时间,是一点半,这时间吃午饭有点晚了。
看来这位路先生吃饭不按时间啊,她想。
她边浇水边观察路成蹊夹菜的手,因为隔了一段距离,路成蹊又是背着她坐着的,她没办法观察他的表情,所以只能看他动筷的频率。
虽然没有全部吃完,但每一道菜都动了,岳知微很欣慰,觉得这路先生还好,不挑食。
她收拾碗筷的功夫,路成蹊走到阳台活动了下筋骨,看着干净的茶几、芍药花上晶莹的水滴,瞟了眼厨房内的岳知微,仍旧上楼去了。
岳知微一直饿着肚子,等路成蹊又回房了才拿出自己的碗和自己之前留下的一小碗土豆炖排骨,这是她单独留下给自己的,虽然她是家政,但是吃剩菜她是不干的。
吃饱后她到阳台站了会儿,又继续浇花、擦地板。她把花和绿植挪动了位置,细细擦花盆底留下的印记,这印记要是不偶尔擦一擦,时间久了就擦不干净了。
她想掸阳台沙发上的灰,但是却找不到掸子,只能干擦。
因为她想熬丹参鸡汤,所以阳台打扫干净她就到厨房去了,午饭剩下的菜还有,倒了她觉得怪可惜的,让她吃她又不愿意,如果晚饭热了再吃,她又怕那位路先生说她偷懒,决定不下,只能先放着不管了。
晚饭是丹参鸡汤、醋溜土豆丝、干锅菜花和炒玉米粒。
六点半的时候,路成蹊下楼吃晚饭。
岳知微又接过他的空杯子,重新拿新杯子倒了一杯咖啡递给他。
路成蹊接杯子瞥眼看她时,正对上她迎来的目光,尴尬之下,岳知微只能傻笑对他。
路成蹊还是冷漠的,这一眼什么也没有改变,他还是一言不发的坐下吃饭,她仍旧走到阳台假装浇水。
等路成蹊吃好,又上楼了。
岳知微拿出自己的碗和留好的一小碗玉米粒,泡了鸡汤快速吃完,然后收拾好厨房离开。
这一天,路成蹊就和她说了一句话,她倒是没有什么气馁的情绪,只是很困扰楼上和楼下的房间要什么时候才能打扫。
二号这天,她幸运的在九点前到路成蹊家。
按响门铃等了一会儿,精神气十足的路成蹊来开门。
和昨天完全是两个样子。
虽然眼神还是冷的,但是身上那种令人害怕的‘生人勿进’的低气压少了大半。
他还难得的瞥了眼岳知微的穿着:宽大的运动裤和T恤衫、高马尾、背个书包很精神,身上那股清新舒服的感觉令人印象深刻。
岳知微见路成蹊心情似乎不错,跟在他身后问:“路先生,楼下的房间我今天可以打扫吗?”
路成蹊今天没喝咖啡,他给自己倒了杯水,说:“楼下洗衣房里有一堆衣服没洗。”
是先让她洗衣服的意思啊。
岳知微说好,但是等路成蹊上楼时她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路先生,我不洗内裤。”
路成蹊回首,淡淡扫了她一眼,不知是生气了还是无奈的说:“不用你洗内裤。”
岳知微笑:“好。”
路成蹊又补充道:“尽量安静!”
岳知微说:“明白。”
路成蹊上楼回房了,房门上没写那是书房,但岳知微猜也知道那是书房。
她打开冰箱,惊讶冰箱里居然又补上了一些果蔬和肉,暗想:“是家人昨晚买来的吗?还是自己去买的?”
哼~
岳知微笑自己居然会有‘他去买的’这样的好笑的想法。
“应该是他家里人买来的吧。”
她自己回答自己的疑惑。
她看了一下冰箱,决定午饭做青椒炒肉、角瓜鸡蛋,炒青黄豆,再煮个清淡的白萝卜汤。
昨晚的丹参鸡汤居然没有了。
饭菜好了之后,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岳知微看了眼书房,房门紧闭。
于是她就到楼梯下的卫生间也就是路成蹊口中的洗衣房内看有多少脏衣服。
我的天!房间里堆满了衣服,有股不算刺鼻的异味,洗衣机和干衣机压在衣堆下。
昨天这房间还不是这样的!
这是这些天的衣服都堆在卧室才拿下来的吧,她想。
她戴上新买的专门用来洗衣服的手套刚把衣服分深浅收拾好就听到楼上开门的声音,于是立刻脱了手套出去看。
路成蹊出门站在走廊上越过空荡荡的客厅看向厨房,眼里没有什么关心,就是目光所至而看,没有看到岳知微。
他转动脖颈缓解长时间低头带给脖颈的酸楚感,无意低头往下看时,正对上岳知微向上看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礼貌的笑。
路成蹊走下楼梯,到厨房,见到三菜一汤,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但是周身气压很低,走路也觉沉重,但是还是比昨天好一点。
岳知微刚要走近他时,他忽然伸出手掌让岳知微站住,说:“臭。”
岳知微嗅嗅自己的肩膀和衣角,哦哟,真是臭。
但是这不是她自己臭,是路成蹊的脏衣服臭。她要为自己辩解:“我自己不臭。”
路成蹊没说话,自己摆碗吃饭,不让岳知微靠近,淡淡的说:“我知道。”
岳知微没再多说,见他已经开始吃饭了就走去收拾衣服,先将浅色衣服放进洗衣机,然后回厨房,见路成蹊只吃了鸡蛋和萝卜,喝了点萝卜汤,就在想:“难道他喜欢吃清淡的?青黄豆是嫌它有点硬吗?不喜欢吃吗?”
她想起了那天在博释她走前问他有什么水果蔬菜是不吃时,他说没有,肉类也只说牲畜中不吃羊肉,是忘记说不吃青黄豆了吗?
她记下了,自己吃好洗碗后又去洗衣服,将成堆的衣服洗好晾在阳台后一看时间又到了三点该做晚饭的时候了。
没有不爱吃的,没有特别爱吃的,这就让人苦恼了。
不爱吃青黄豆但昨天吃了炒玉米,岳知微拿出书包里的记事本记下。
晚饭是小葱拌豆腐、青椒土豆丝,胡萝卜排骨汤和虾仁炒西兰花。
煮好后岳知微趴在餐桌上休息,洗了几个小时的衣服,一直弯腰累死了,她真的好想躺在沙发上啊!但是长沙发没有啊!阳台上的沙发虽然能坐,但她不想动了!
就在岳知微快要睡着的时候,楼上房门开了,她一个激灵站起来看正走下楼的路成蹊,倒好一杯热水,今天路成蹊喝热水。
站在楼梯下卫生间的门口,岳知微假装收拾,眼睛瞟向路成蹊,见他只吃了一点炒玉米和青椒土豆丝以及排骨汤,西兰花碰都没碰,还看见他还吃了点青椒。
她疑惑:不吃西兰花?但是昨天吃了菜花的啊?
路成蹊余光看见岳知微盯着他吃饭,眉头隐约还皱紧了,嘴角似笑非笑。
岳知微走时,路成蹊像是不得不说一样告诉她玄关柜上有个小木盒,有一沓别人换给他的零钱,让岳知微买菜买日用品时就在木盒拿钱,还告诉了岳知微大门密码,让岳知微再来时不要按门铃了。
站在玄关穿好鞋背好书包的岳知微看了眼柜上的木盒,问路成蹊:“明天吃面行吗?”
正在上楼的路成蹊没说话。
岳知微也不再继续问,从木盒里拿了点钱,想着明天来时顺便去超市买面回来。
坐地铁回学校时天已经黑了,岳知微一个人搭地铁,两小时的车程,困的不得了,但是不敢睡,怕睡熟了有小偷偷她书包里的钱,不多,但不是自己的。虽然她把书包朝前背了,但还是害怕呀。
钱,要命的钱呀!
晚上回来岳知微洗完澡,头发吹大半干想去看书时,困意就抵不住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头发炸了,像个鸟窝。坐地铁去路成蹊家,在路过超市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去买了面食和炒肉酱的酱料包和猪肉。她是这么想的:反正钱都拿了,虽然他没说吃不吃,但是明天吃也行啊。
到路成蹊家后,空荡荡的客厅内不见一个人影,知道路成蹊一定在写作,就把东西放到冰箱,在记事本上记好账,预备作饭:炸肉丸、红椒炒牛肉、手撕包菜、红萝卜汤。
等她做好之后,又去将路成蹊昨晚换下的T恤和休闲裤洗了,晾好在阳台,还擦洗了地板,正预备擦窗户时,书房门开了。
没有胡子茬,一脸清爽,帅气逼人的路成蹊缓步走下楼梯,虽然表情一如既往是没有,但是脚步轻快。
岳知微心想:“看来今天写作很顺利,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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