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亚太区总裁Jason Wong推了推眼镜，反复翻看桌上的质检报告。会议室冷气开得很足，苏晚星拢了拢羊绒披肩——术后畏寒的体质让她即使在盛夏也要多穿一件。

"苏女士，我必须说..."Jason用笔尖轻点文件，"你们能在三个月内把良品率提升到99.2%，这很惊人。"

苏晚星微笑时眼角浮现细纹，左胸手术疤痕在衬衫下隐隐作痛。她将茶杯轻轻放在会议桌上："更惊人的是，我们做到了这些。"她推过去另一份文件，"在程先生转移公司流动资金、带走核心技术团队之后。"

玻璃幕墙映出她的身影：短发干练，珍珠耳钉温润，右手无名指上一圈淡淡的戒痕。那个曾经在富士康流水线上连加班费都不敢讨要的少女，如今连眼尾的细纹都透着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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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小院里，小雨坐在葡萄架下写作业，铅笔头咬得满是牙印。苏父戴着老花镜，正笨拙地给外孙女扎辫子——扎得歪歪扭扭，活像个小扫把。

"爸，您又惯着她。"苏晚星放下公文包，看见小雨偷偷把青椒拨到外公碗里。

"我乐意！"苏父瞪眼，"你小时候挑食，我还没空管呢！"

厨房飘来中药香，苏母端着药碗出来："今天复查怎么样？"

"CT结果挺好。"苏晚星轻描淡写地带过医生说的"五年存活率"，从包里取出合同，"王总同意先付30%定金..."

药碗被重重搁在桌上。

"星啊，"苏母突然哽咽，"妈昨晚梦见你小时候发烧，哭醒的。"

小雨跑过来，小手轻轻摸妈妈左胸的手术疤痕："妈妈还疼吗？我帮你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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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书房灯还亮着。

程雨晴将修改好的标书递给母亲，十九岁的姑娘眼下挂着青黑，西装外套却笔挺如刃："报价按您说的压了5%，法务部审核过了。"

苏晚星翻开文件，扉页粘着便利贴：「妈，记得吃他莫昔芬。——晴」

她想起半年前化疗最痛苦时，女儿把长发剪短陪她："这样我们就是姐妹头了。"

如今这孩子提前修完学分，抱着《企业并购实务》啃到深夜，就为帮她看合同。

"晴晴，"苏晚星摩挲着文件，"你本来该在画室..."

"我现在更喜欢这个。"程雨晴点开平板，特斯拉的3D图纸在屏幕上旋转，"您看，如果优化这个装配流程，工时还能缩短20%。"

月光透过纱帘，将母女俩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棵并肩生长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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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业峰会的茶歇时间，竞争对手刘总拦住苏晚星。

"苏董，"他递来香槟，"听说您把程毅留下的老产线全改造了？"

"嗯，换了智能检测系统。"苏晚星婉拒酒杯，只要了温水，"不良率降了七成。"

刘总摇头："那套系统我们评估过，投资回报率太低..."

"值得。"她望向展厅里自家产品，"就像当年在富士康，程毅总说——好零件才能组装好人生。"

远处，程雨晴正用流利英语向客户讲解参数，耳边的珍珠耳钉泛着柔光——那是苏晚星术后，女儿用第一笔奖学金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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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毅出现在小雨幼儿园门口时，苏晚星正在车里等女儿放学。

他瘦得厉害，却举着小雨最爱的草莓蛋糕。小女儿欢呼着扑过去，又突然刹车，扭头看向妈妈的车。

苏晚星微微点头。

隔着车窗，她看见程毅蹲下来给小雨擦嘴，手抖得拿不稳湿巾。曾几何时，这个男人能连续工作36小时调试模具，现在却连蛋糕盒都系不利落。

后视镜里，程雨晴不知何时站在了车旁。

"要过去吗？"苏晚星问。

女儿摇摇头，将一叠文件塞进公文包——那是程毅转移资产的铁证，足够让他身败名裂。

"再等等，"程雨晴望着远处的父亲和小妹，"等小雨再长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