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表白信

舒淮的话一出口,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安静到花瓣掉落在桌上的声音都听得到。

花如是说:“喜欢相声,喜欢恣欢,也喜欢陈老师,我从小是看着陈老师的作品长大的,算是她成长的见证者,对她既欣赏又佩服,更想成为和她一样优秀的人,当然,恣欢所有的人都很优秀。”

喜欢这个词有很多种解释,敬佩、喜好、欣赏、赞美、仰慕,也不一定非得解释为爱情的那种喜欢,反正舒淮也没说到底是哪种喜欢,随便哪种喜欢都叫喜欢。

再说了,当年她来恣欢的时候,却陈庭桉确实只有粉丝对偶像的喜欢,爱情的那种喜欢是后发展出来的,这么说倒也不算说谎。

“原来如此。”舒淮点了点头,捧着饭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你后悔过吗?

我记得你说过,你小时候就想做一个服装设计师,为此努力了很多年,后来终于如愿考上了服装设计专业,念得也是你的梦中情校。

但是毕业后,你却没有做设计师,而是从头学了相声,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你会觉得遗憾和后悔吗?”

“不会啊,我现在做的也是我想做的事,这事该怎么说呢…”

花如是喝了几口陈庭桉带回来的苦瓜汁,这苦瓜汁不仅不苦,反而还有些清甜,她不喜欢吃苦瓜,但喜欢苦瓜汁。

“人生有无限种可能,不是你一开始决定了要做A,就要一直做A,你可以做B,做C,甚至做D、E、F、G,只要你自己喜欢就好了。

而且,有的时候,只有你站在A的位置上,才能看到B,站在B才能看到C,你站在A的位置上是看不到C的。”

陈庭桉说:“简单来说,人生就是各种体验,喜欢就继续,不喜欢就换,也没什么好后悔和遗憾的,我们不能美化自己没走过的路,也不能丑化现在在走的路。

而且,花老师现在可是咱们恣欢的大忙人呢,一人身兼数职,队长、演员、舞美、化妆师、服装师、室内设计、产品设计,但凡是需要设计的地方,都离不开花老师。”

舒淮说:“看来没有一样东西是白学的,只要学了就一定会用得上。”

陈庭桉说:“那是当然了,现在用不上,以后也会用得上的,专业的事得交给专业的人。”

花如是也不是一开始就做得好的,毕竟除了设计服装,剩下的她也不懂,只能现学现卖,摸索中前进。

恣欢的氛围很好,大家都在鼓励花如是大胆尝试,现在已然很难看了,再不好看还能不好看到哪儿去?

花如是这一摸索就是好几年,后面也是不负众望,摸索出了经验,现在是越干越好,一个人就是一个班子,撑起了恣欢的门面。

虽然花如是自己也清楚,大家这么鼓励自己,多半还是看在陈庭桉的面子上。

毕竟自己和陈庭桉关系不一般,是陈庭桉唯一的学生,而且当年陈庭桉还为了她发了好大的火,大到把一整个学员队都给开除了,后来亲自负责学员队的事。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确实是看在陈庭桉的面子上,后来就是真的佩服花如是了,有实力的人自然会得到认可,没实力的人看在谁的面子上都得不到认可。

舒淮又说:“那学数学有什么用呢?二位老师现在工作和生活中会用得到数学吗?”

“呃…”花如是迟疑地说:“也…也用得到,比如说,和别人说,我上学的时候最讨厌学数学了,别人也会一起吐苦水,这样就拉近了两个人距离,不知道聊什么的时候,就可以聊聊这个,就跟聊天气差不多。”

虽然这是个好话题,但大部分时候她接触的都是圈内人,工作话题更多,要不就是吃喝玩乐,反正大家都是自来熟,也不用特意找话题,感觉数学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原来如此。”舒淮觉得,和听话cp聊天真的能学到不少东西,至少她就没想过,用不喜欢数学这个话题做切入点,“但我还挺喜欢数学的,是不是就没有共同话题了?”

陈庭桉说:“阿淮啊,你得灵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连这本事都没有,怎么说相声啊,怎么进恣欢啊。”

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脑子一根筋,不过这样也好,接触起来很省心,不用一句话兜八百个圈子,也不用长八百个心眼子,整天防备来防备去的。

舒淮说:“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家都说相声演员的嘴里每一句实话。”

“……”

“吃饭吧。”花如是默默把菜盘往舒淮那边推了推,依她来看,这孩子八成不是当相声演员那块料,一张嘴就得得罪一片的人。

舒淮放过了花如是,却没放过陈庭桉,转头继续问道:“陈老师,你喜欢花老师吗?”

作为听话cpf,她最关心的就是正主的感情进展情况,如果有可能的话,她想助力每一个梦想,自己的cp自己不助攻谁助攻呢?

她在现实中和花如是接触不多,关系也就那样,不太好从花如是那边下手,陈庭桉她可是熟的不得了,她可是陈庭桉从小看着长大的,好吧,倒也不是经常看,一个月也就能看见个一两次。

陈庭桉说:“喜欢啊,花老师业务能力强,学习能力也强,既会说相声又会设计,做事认真负责有耐心,性格好还很热心肠,恣欢的人对她评价都蛮高的。”

喜欢的解释有很多种,陈庭桉和花如是都选择了欣赏这个解释法。

舒淮说:“我不是说欣赏,我是说爱情的那种喜欢。”

其实她更想问,之前是怎么喜欢上花如是,后面为什么分手,现在又混到一起去了打算什么时候符合。

不过,搬过来第一天就问这些,着实有些唐突冒犯,虽然她现在也很唐突冒犯。

陈庭桉说:“食不言寝不语,你要是吃好了就回屋写作业。”

舒淮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

“问。”

“陈老师,您去看云老师的时候,可以带上我吗?我有好些话想和她说。”

陈庭桉夹菜的手停在半空,恍惚间她又回到了很多年前,舒淮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她就总是缠着自己,让自己带她去找云老师。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舒淮都要高考了,还是像以前一样缠着自己去找云老师。

舒淮最近三弦练得很好,颇有她们当年的风采,要是卿卿还活着的话,应该也会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吧?可惜她不能亲眼看到了。

舒淮说:“陈老师,我最近练三弦的时候遇到了点问题,如果您这两天有时间的话,可以帮我看看吗?我想弹这首曲子给云老师听。”

陈庭桉低头看着桌面,声音略带沉闷,“可以。”

“那等下吃完饭就看?”

“好。”

舒淮这孩子以前是跟着云舒学琵琶的,后来突然开始缠着陈庭桉学三弦,学也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云卿去世之后,她倒是开始认认真真学三弦了。

只不过,陈庭桉那时候也没什么心情教,拖拖拉拉也没教多少东西,后面认认真真教了没几年,花如是就被粉丝行刺了。

她替花如是挡刀的时候,手受伤了,正常生活是不受什么影响,但干不了弹弦这种精细活,所以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教过舒淮了。

花如是去书房给陈庭桉和舒淮两个人送水果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舒淮问陈庭桉:“听说你要收曹毓珩为徒,那花老师怎么办?她还是你的学生吗?”

陈庭桉说:“不是我的学生还能是你的学生啊?”

舒淮说:“我的意思是,你会收花老师为徒吗?你收她了,是不是也应该收我?”

陈庭桉说:“我拿个葫芦给你收了得了,天天不琢磨怎么提高学习成绩,净琢磨这些没用的东西。”

舒淮反驳道:“这怎么能叫没用的东西?这很有用好不好,我要是拜了您老人家为师,以后就不用担心进不去恣欢了。”

陈庭桉说:“你还是先好好担心担心你的化学成绩吧,听说你上次化学就考了18分,全年级倒第一都比你高二十分。”

舒淮说:“我物理考了81分呢,全班第一哦,生物全年级正数第一。”

花如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水果送进去,又是怎么走出来的,她脑子里只有两件事,一个是陈庭桉要收徒了,她不是陈庭桉唯一的学生了。

还有一个就是,陈庭桉的手竟然伤得那么严重,怪不得这两年没见她弹过三弦,如果是这种伤害程度的话,那她当年的行为真的是太恶劣了,比她想象中还要恶劣一万倍。

陈庭桉为了她葬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她再也不能弹三弦了,而且听田禾方的意思,她的三弦师傅好像大有来头,这样的话,她岂不是成为了历史的罪人?

花如是一个电话打给田禾方,问她知不知道这两件事,田禾方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说:“我刚知道没多久,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你说…

但阿陈手受伤这事你没必要自责,突发事件谁也控制不了,再说了,人命关天的时候谁还顾得上手了,能保住命就已经很好了,我想阿陈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她不会在这件事上怪你的。”

花如是说:“可我会怪我自己,如果不是我,陈老师的手也不会受伤,不受伤她就能在舞台上弹弦,就像以前那样,她的职业生涯被我毁得一点渣滓都不剩了。”

田禾方小心翼翼地说:“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陈老师手受不受伤都不会影响到她的职业生涯,毕竟她是演员,又不是弦师,不靠手吃饭。

云老师去世之后,陈老师不是也几乎没怎么在台上弹过三弦嘛,现在还不是混的好好的,她的三弦是弹给云老师听的。

云老师不在了她自己本身也不想弹弦了,她手不受伤,她也不想弹了,所以你根本没必要为了这件事怪自己。

你真正应该担心的是,陈老师收徒你怎么办,你以后再也不是她的唯一了,她的学生会越来越多的,到时候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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