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大家到陶艺店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多了,外面的天都黑透了。
花如是问:“我记得你说过,花城和帝都有时差,你们那边晚上六点钟会黑天吗?”
陈庭桉说:“我记得,天黑好像是六点半吧?夏天是七点半之后,不过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我刚来帝都的时候,挺不习惯的,天黑太早了。”
“那你还记得家乡话怎么说吗?”
陈庭桉摇摇头,“能听懂,但我本来就不会说花城话。”
花如是惊讶地说:“你竟然不会说家乡话?”
花如是从来都没听陈庭桉讲过方言,还以为是,作为相声演员,对自己要求比较高,不演出的时候也不能有口音,感情是她根本不会。
“我四年级的时候,才搬到花城,初二开始,就很少回去了,这么多年,满打满算,我也就在花城待了四年,不会说很正常啊。”
“就算是土生土长的花城人,不会说方言的也一大把,听得懂就好了,我们小时候都是普通话教学,大家都在学说标准普通话。”
“所以,你决定好要画成什么样了吗?”
花如是端着,奇形怪状的杯子,说:“我觉得,这么抽象的杯子,还是应该搭配一些抽象的东西。”
“你要是不说这是杯子,谁能看出来这是个杯子,不过我觉得,就这样已经很好看了,有一种别致的朴素。”
花如是点点头,“嗯,确实,但是咱们得出素材。”
俩人刚讨论完要花什么,陈庭桉就说:“我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我得去单位看一眼,不去不放心。”
花如是说:“我和你一起去,反正这东西,在家里也能上色,我家里的颜料颜色更全,想画成什么样都行。”
三队在的那个剧场,今天是交流演出,会来一些别的单位的演员,陈庭桉怕那边出什么情况,紧忙赶了过去。
陈庭桉对自己单位的演员,很信得过的,但是别的单位的就不好说了。
好在,俩人赶到的时候,第一场演出才开始。
第一和第五,也就是开头和结尾的两场,是恣欢的场,中间的二三四场,是合作单位的场次。
陈庭桉到恣欢的时候,第一场都快结束了,但是还有两个演员还没来。
对此,合作单位的演员说:“没想到这附近堵车这么严重,再有十分钟,他俩肯定到。”
又过去十分钟,第二场演出都快过半了,那俩人还没来,台上的演出,也听的陈庭桉直皱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和别的单位交流合作,也不是第一次进行了,但质量这么差的节目,陈庭桉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水准,也就只能在恣欢学员队场次演演。
陈庭桉虽然不满意,但也不好直接说什么。
一来,他们这几个人,不是自己单位的演员,二来,也不好得罪太多圈里人。
陈庭桉给苏醒发消息,说这单位不行,以后不能和他们合作,演员懒懒散散,业务能力也不行,态度还不端正,这都开演将近三十分钟了,四场的演员还没到。
第二场演出都快结束了,距离演出开始,距离演出开始,已经过去将近半小时的时间了,剩下那俩演员还没到。
陈庭桉又问了一次,还有多长时间能到,那些人还是说,快了快了,十分钟之内指定到。
这时候,陈庭桉已经开始生气了,说:“第三场的演出只有二十五分钟时间,二十五分钟内必须结束演出,不管那两个演员到没到,你们都得准时结束。”
第三场的那俩演员,随口敷衍了两句,根本没把陈庭桉的话当回事。
陈庭桉想着,好赖也就这一次,坚决没有下次,能忍就忍。
结果没想到,那俩演员简直蹬鼻子上脸,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竟然在台上说脏话。
这下陈庭桉可忍不了了,直接给那俩人闭麦请下舞台了,第四场演出,也不用他们单位的人演了,叫他们回家。
陈庭桉让演第五场的那俩演员,直接上台去演自己的节目,正常演出三十分钟就行。
陈庭桉和花如是说了句:“你准备一下《当行论》,三十分钟分钟,我把这边的事处理一下。”
“你和她们四个说一下,返场的时候,一人一个贯口。”
花如是点点头,“好的。”
然后又和主持人交代了一遍,“下一场节目我上,演《诸葛亮押宝》,八点二十五结束。”
“最后一场节目,花如是和我一起上,演《当行论》,八点五十五结束,返场环节我主持,你也准备准备才艺展示的内容。”
“你和她们一起研究研究,谁都说什么,别准备重复了。”
陈庭桉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时间,才处理好那几个男的的烂摊子。
剩下几分钟时间,陈庭桉简单和花如是对了一遍活,交代了一点要注意的事,毕竟俩人上次合作,还是在三年前。
事发突然,俩人也没带演出的服装,就直接那么上台了。
陈庭桉上台后,先是鞠了个躬,然后调了一下话筒的高度,“大家好,我是陈庭桉。”
“演出结束之后,辛苦大家稍多坐一下,会有工作人员来给大家办退票。”陈庭桉又再三表达了歉意,然后才开始后面的演出。
观众里,有不少陈庭桉的粉丝,和听话cp粉。
陈庭桉的唯粉倒还好,还没那么激动,毕竟经常能看到陈庭桉,虽然陈庭桉不经常演出了,但法定节假日和周年庆的时候,还是能看到的。
听话cp粉就不一样了,上次俩人合体演出,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准确的说,是两年十一个月零二十三天。
再之后,花如是的搭档就换成麦穗了。
要说听话cp粉,最看不惯谁,那就是麦穗和时和岁稔cp粉了。
明明听话才是官配,虽然说,后来来人分手了吧,但那也叫官配啊,分手的官配也叫官配。
但是那群人,也不知道哪只眼睛瞎了,非说时和岁稔才是官配,眼睛有问题就少上网,多上医院,眼睛治好了再上网。
返场环节,苏醒也赶到了,带着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在演出结束之后,又道歉又送小礼物,又给退钱的。
一直忙活到演出结束后三十分钟,才终于把所有观众送走。
虽然今天的演出,刚有两场,或者说一场多的节目,都不怎么样,但是售后工作观众还是很满意的。
光是看到陈庭桉空降,就已经很满意了,毕竟陈庭桉的演出票,一票难求,演出次数少就算了,抢的人还多,而且还得原价买。
除了一队的演出票,剩下几个队的演出票,都有不同程度的折扣,就拿这个三队来说吧,就是打七五折。
退票的时候,是按照全价票给退的,买了吃的喝的的,也都给退了,相当于是,全免费的看了一场陈庭桉的演出,还没有多少观众,现场非常安静的那种。
送走所有人之后,陈庭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陈庭桉严肃地说:“苏大老板,您老人家能不能,瞪大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用用您那聪明的小脑瓜,好好考察考察,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单位招,咱这又不是救助基地。”
“这得亏是我来的及时,没酿成什么大事故。”
陈庭桉说归说,但丝毫没有怪苏醒的意思。
苏醒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为了管好恣欢的事儿,连戏都不拍了,一个人能把单位管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且,这部分工作,本来应该是她负责的,苏醒为了让她安心拍综艺,顺路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接过了这部分工作。
“真没礼貌,叫老师。”苏醒接过花如是端来的水,“看看人家如是多有礼貌,再看看你。”
陈庭桉揉了揉太阳穴,“只要你把活干好,别说叫老师了,叫老祖宗都行。”
花如是把水递给陈庭桉,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陈庭桉喝完水,微微摇了摇头,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坐在边上休息一会。
陈庭桉转过头去,继续和苏醒说:“我是在提醒你,作为恣欢的大老板,你要对整个恣欢负责,你和别人搞合作,我没意见,也很赞同。”
“但你至少应该,去对方单位看看吧,不要求对方单位演出质量有多好,起码的是一个正经单位吧?”
“像这种,演出质量差,演员态度恶劣,不总重舞台和观众,公然在台上说脏话的不正经单位,有什么合作的必要?”
苏醒刚要张嘴说话,就看到节目组的摄像头正对着她们,“少说点话吧你,节目组还在那录着呢。”
陈庭桉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阿醒啊,要不演出的事还是我管吧,我也休息俩月了,该恢复工作了。”
“后面还有,”陈庭桉掰着手指头数,“冬至、圣诞、跨年、元旦、腊八、小年夜、小封箱,七个专场,外加国外的专场。”
陈庭桉比划了个数字八的手势,“这八个演出,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苏醒没逞强,同时管这么多事,她确实有点力不从心。
尤其是年关将至,事情都堆在一起了,她恨不得一天有七十二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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