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空净低头默念,那周围的,香烟燃烧的,白色的雾,一点点的围绕上了他。
外面发生了一声巨响,空净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敲着木鱼。
忽然间,他停了下来。
目光冰冷,他在佛像微笑下,停了下来。
木鱼上,多了一条细小的裂痕。
“等等等等!!!——”
黄成急忙跑上房顶,两只前爪使劲抓着屋檐,尾巴往上竖起,炸了毛。
却见郁离与佐非言轻巧的落在房顶上,扒拉下一块瓦片的黄成是羡慕的。
屋檐下是拖着刀的男人,像这样的人还有几十个,手中拖着武器,在院中四处游走。
郁离嫌弃的离屋檐远了点。
这是“鬼”。
外面的同样也是“鬼”。
佐非言当年没有在这个世界多留,很快便离开了。
他也没有多做停留,很多事情他不知道。
但是,当时,那被掩埋在尸体下的孩子的眼睛还是被他记住了。
佐非言在找当年的那个房间,但毕竟当时的青山寺已经被烧的残骸都没了,认起来,还是很难。
佐非言避开屋檐处,在屋顶走动,然后:“分开行动,去找黄金。”
郁离点头:“好,我负责西南面。”
黄成想了想,尾巴甩啊甩,选了一方,果断的避开了那几间诡异的房间。
佐非言想,他得在找到证据与条件来证明楼十一的梦是否正确,如果那就是‘强盗’的话。
‘强盗’应该死了。
‘强盗’现在又是谁?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第二条时间线的意义又在哪里。
佐非言不确定了。
他在屋顶上跳跃,落在另外一个屋顶上。
郁离与黄成去了另外两边,剩下的就是佐非言的了。
佐非言躲开挥起武器的‘鬼’,趁着空挡,打开房门,溜了进去。
然后,‘鬼’便被隔绝在了门外。
黄金,黄金!
佐非言在这个房间扫视一圈,然后,开始寻找起来。
时间不多了。
他得快一点。
一个寺庙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怀璧其罪,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是什么让间寺庙里藏着大量的黄金?
佐非言的脑中回忆到纸上的内容,突然他闪过一丝想法,很快,但他抓住了。
除非,他们在奉命藏金。
以那些书来看,青山寺看好的是姬与希,那么这些金子是姬与希藏起来的,然后交与青山寺看管?
不论是什么世界,财锦总是重要的。
姬与希与她的父亲斗,与皇家争,钱财是必不可少的。
这有很大的可能。
那个点在哪里!
佐非言有些着急了。
肯定还有一个点,两个相交的平行时间线必定会产生‘门户’,‘门户’用以在不同的时间线上穿梭。
梦?
不对,不是梦。
房间?
佐非言从窗户翻出来,跳到房顶上。
佐非言的目光在周围转动,最后还是落到了那间订着恶鬼的房子。
~~~~分割线~~~~
带着鳞甲的长尾划破空气,周围的木屑在空中盘旋落下。
紧接着,黑色长布袭来,多莱拉挥舞着镰刀从空中落下,斩向黑色的巨兽。
楼十一趴在它的背上,毛绒的黑色长毛将他的视线遮挡。
手臂上,黑色的花朵静悄悄的盛开,然后凋零,枯萎。
‘埋骨。’
一声巨吼,黑色的巨兽蓄力,一跃而起,一口咬向多莱拉。
木屑四溢,又一个木偶损坏。
藏被维里尔的触手卷着,看见自己又损坏了一个木偶,气急败坏的骂到:“多莱拉!你个白痴!白痴!我的木偶!!!”
“闭嘴!”
多莱拉陷陷被咬,怒道:“闭嘴!”
多莱拉背后一寒,她将镰刀挡在身后,空气墙波动,抵挡住了黑色巨兽覆盖着鳞甲的长尾。
藏忍着呕吐的意味,他吼道:“维里尔,不要乱甩你的触手!”
藏控制着自己的木偶出现,再一次为多莱拉挡下了一击。
被挡住了自己利爪的黑色巨兽并不高兴,它喉中发出了警告的低吼声,瞳孔缩成了一道竖线。
“该死的东西!”
多莱拉愤怒的骂:“黑森林的玩意为什么会在这里!!!”
“维里尔!——”多莱拉将自己包裹住,身前的黑色布条被撕的稀乱。
“空间移动!带我们离开这里!”
维里尔哦哦的挥着触手。
触手在空中四处点点,一个又一个的波纹出现,水波一样散开来。
一声巨吼!
多莱拉散开自己,迅速的钻进波纹中消失不见。
维里尔卷着藏,恋恋不舍的瞧了一样黑色巨兽上的人类,动作敏捷的游进波纹里。
巨兽没有在追过去,它静静的蹲坐在哪里,覆盖鳞甲的尾巴动了动。
楼十一从他毛绒绒的背部起身,落了下来。
脚触碰到地的时候,巨兽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撒娇似的蹭了蹭。
楼十一踉跄两下,伸手拍了拍巨兽的大头。
“埋骨?”
巨兽歪了歪头。
楼十一:“阿骨?”
巨兽瞳孔一缩,继而变成了圆瞳,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尾巴哒哒的甩着。
楼十一揉了揉它那毛绒绒的大头,轻声说:“谢谢。”
阿骨站起来抖着身上粘的泥土,大爪子搭在楼十一的手臂上,围绕着楼十一转了一圈,然后它便消失了。
与此同时,楼十一的两只手臂上玫瑰花一点点的蔓延,开满了手臂。
楼十一轻叹一下,目光扫过双臂,然后向着目的地出发。
贝尼尼交给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他得先找到他们。
就像贝尼尼说的,姬与希与定江王在这里开战了。
现在,这里已经成了尸|体遍地的荒野。
有着两方的士兵收拾着战场,将自己的死去的战友拖到了板车上,带到焚地焚烧。
士兵苍白的脸上神情麻木,他将一具尸|体拖起来,往板车上一扔,褐色的眼睛里是空白的荒野。
他就这样如同空壳一般。
还有着另外一个士兵,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在尸|体上搜刮着,看到了值钱的东西,立马放进自己的怀里。
这里,寂静一片。
只有着收拾尸|体的士兵们拖行弄出来的声音,以及,食腐肉的乌鸦猩红眼睛转动在不时鸣叫。
突然,一只巨大的鸟类出现在空中。
它张开黑羽长翅,震翼而飞。
气流席卷,惊扰了等待的乌鸦,纷纷扑扇翅膀逃离。
楼十一看见了一个人。
他几乎屏住了呼吸,不敢妄动。
一个男子。
黑色的利落短发,穿着黑色的长袍。
他行走在荒野里,周围满是尸|体与腐肉,黑色的巨大鸟类在空中盘旋而飞。
他在地上行走,似乎在找着什么。
楼十一等待着,他看见男子经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死者身边,他没有为他们停留,他还在找着。
终于,男子停住了。
他停在了一个死者面前。
死者的周围没有其他死去的士兵。
只有他,只有他独享了这块土地。
那是一个将军。
他赢了敌方将领,背后受敌,死在了毒箭下。
男子弯下了腰,长刀无痕,鲜血侵染。
名为——恒渊。
鸦羽纷纷落下,楼十一回过神来,他的面前早已没有了男子的身影。
他从长坡快速的滑落下去,站在尸堆中,恶臭扑面而来。
面前已经没有了他要寻找的身影。
楼十一平复自己的呼吸,目光冷了下来,开始寻找这次的目标。
楼十一从死者中走过,绕开了那些堆起的人堆,目光扫过一个又一个的躺在地上的人。
贝尼尼没有和他说目标的样子,只是告诉了他:你会一眼便认出来的,富家的公子不适合出现在战场上。
没有那个觉悟,是注定活不成的。
楼十一向前走,忽然裤脚一重。
他被人抓住了。
脸上有着干涸的血迹,混浊的眼珠转动,然后盯住了楼十一。
他胡乱的抓住了他,颤抖着身体,恐惧还未散去,那被刀与血震慑的灵魂颤动。
他在害怕。
他在恐惧。
楼十一突然就明白为什么贝尼尼会告诉他自己能认出来了。
这样的人,在战场是活不下去的。
“舅舅,是不是舅舅!”
“是不是舅舅来接我了!”
“啊!”
他抓着楼十一,目光却是透过了他,往后看了去。
他瞎了。
“是不是!”
“说话啊,我在问你话!”
他疯狂的抓紧衣角,面目狰狞的吼道。
他还在胡乱的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混乱说着。
咔哒。
楼十一捡起了弹壳。
泛着蓝光的弹壳被他放入瓶子中,发出了丁玲一声。
另外一个人便更加好找了。
他没有前一个人那般幸运了,他死了。
死时衣上也只是粘上了一点血与落在地上的灰罢了。
死时他的眼睛还在望着远方。
不知道看着谁。
贝尼尼看着进来的人,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当接到瓶子中泛着蓝光的弹壳,笑意越来越大。
“哎呀!”贝尼尼笑着说:“你要是我的人该多好,能省我多少心啊。”
贝尼尼旁边的一个男孩听了,不满的瞪了一眼楼十一。
贝尼尼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景风,我和十一谈点事。”
景风瘪瘪嘴,哦了一声,两三步走出去了。
贝尼尼一直看着景风离开直到帘子完全落下,这才在说话。
“还记得自己的通关点是什么吗?”
贝尼尼给枪上膛,目光凌厉的看向楼十一,说:“狭走在时间缝隙的气味,老远就能闻到,还有其他的味道,虽然熟悉却很陌生。你进了什么副本。黄昏之都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在登塔。”
楼十一本看的一惊,然后沉默。
贝尼尼眨眨眼,然后一扶额头。
“我忘了你压根不记得了。”无奈的语气。
“强盗。”楼十一蹙眉:“它要我们杀了强盗。”
脑中闪过一些画面,楼十一抓住了其中的一个。
但也仅仅只是这一个了,在记忆中想起遗忘的事情很难,也很简单。
贝尼尼开始在脑中寻找强盗的线索。
“这个范围有点宽泛啊。”贝尼尼苦恼说:“你第一次出现在那里?”
楼十一答:“青山寺。”
贝尼尼思考时敲着的手指一顿,眼珠子一沉,然后目光奇怪的在楼十一身上扫来扫去。
嘀咕了一句什么,楼十一没有听清。
贝尼尼翻出一个类似联络器的物品,对着楼十一说:“稍等一下。你先坐会儿啊。”
贝尼尼离开了很久没有回来,直到叫景风的男孩进来喊楼十一。
景风翻着白眼说:“贝尼尼一向不靠谱,不用等他了,他跑了。”
楼十一:?
楼十一跟着景风出去,景风带着他出了吃饭的地方。
端着碗,景风无语吐槽:“上面几个都是这样!聊着聊着就消失,一连几天半月见不到人!”
或许是因为楼十一也被贝尼尼放鸽子了,让他产生了一种都是被放的人,那就是自己人的感觉吧。
景风对楼十一友好了许多,连带着周围其他人也对楼十一友好起来了。
慢慢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嘿,不用在意。”旁边一个挺高大的男人扒着饭说:“习惯了。”
“经历多了也就无所谓喽。”一个女人耸耸肩,往自己的碗里加了一勺汤:“那几个大人都这样,习惯就好。”
众人都是一脸平淡,也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次的放鸽子才炼出了这样的心态来。
男人拍了拍楼十一的肩,笑着安慰:“不用担心,贝尼尼答应你了就不会食言,大概晚上他就该回来了。”
事实上,的确晚上贝尼尼就出现在营地外。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楼十一叫了出去。
贝尼尼招招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马车,自己率先钻进去。
楼十一蹬上去,贝尼尼招呼他坐下,然后说:“喝点茶,我们去个地方。”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动,然后马匹跑了起来。
车轮碾过泥土的道路,窗帘被风吹开,夹着雨滴的风吹了进来。
楼十一看向外面,景物不断的变换,身后的营地越来越远。
贝尼尼似乎很累,不知道他去干了什么,靠在一旁已经睡死了。
晃晃悠悠的马车上,楼十一不安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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