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棠的威名堪比水月国战王玉芙蓉,谁会想到,一代英杰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呢。
想起楚风棠窘迫的现状,白夙雪心中烦闷瞬间消散,咯咯笑起来,凝望楚风棠那双略带怒意的眸子,故意气他:“成为手下败将不该感到耻辱吗?看你被俘还很高兴的样子,难道是倾慕孤已久?故意败给战王,目的是想嫁给孤做夫郎,成为孤的男人?”
楚风棠:“......”
白夙雪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楚风棠的下巴,啧啧道:“喜欢孤直说无妨,何必搞那么大动静,为求爱而征战罪孽太重,孤可承受不起这么沉重的情意。你还不如直接跪在孤脚边,求孤收你做妾。”
此举成功激起了楚风棠的怒火,只见他眼底尽是隐忍的怒意,忽然抓住白夙雪的胳膊,将人拉入怀中,紧紧扣住他的后颈,沉声道:“那太女愿意娶本君吗?”
他的声音好像寒风吹过一般,让人汗毛直竖。
突如其来的威胁,让白夙雪回身僵硬,不敢动弹,明眸里流露出一丝惊恐,她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道:“你敢杀孤吗?你不敢。你若杀了孤,会落得身首异处,母皇会御驾亲征讨伐北渭,搞不好北渭就此亡国也不一定。”
这女人面对生死还这般硬气,恨得楚风棠牙痒痒,手上力道加重了些,微微眯眼道:“是么。”
楚风棠睨了一眼她肩上披风,觉得自己就是手欠,才会给她关怀。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襟,露出一小片冰肌玉骨,抽出发髻间玉簪,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下,衬得那张俊逸脸膛更加惑人心神。
白夙雪美目圆睁,身子更加僵硬。
楚风棠邪魅一笑,玩味道:“太女光天化日之下欲行不轨,欺凌敌国皇子时不慎坠落而亡,你说天下人会唾弃你呢?还是唾弃本君这个任人欺凌的帝卿呢?”
“你.....”白夙雪被气得不轻,自嘲一笑,叹道:“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没有最贱,只有更贱。”
“是太女殿下承让。”楚风棠破天荒谦虚一回,还是为了骂对方勉强破例。
“既然你已经安排好了后路,那便动手吧。”白夙雪是个不服输的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她这么要强一个人,怎么可能等着敌人掐死她而不还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反抗赢不了,结局不过鱼死网破,或者两败俱伤。
呵呵,接下来谁能活着,全看老天爷偏袒谁了。
白夙雪忽然抱住楚风棠的腰,疾步后退,打定主意与这厮同归于尽。
东宫花园的假山是由太湖石堆砌而成,石笋尖锐且毫无规则,摔到上面恐会肠穿肚烂,不死也残。
楚风棠甫地瞪圆双眼,心底暗骂这女人够狠,想刹住脚步却刹不住,急得后背直冒冷汗。
两人退到亭子边缘,白夙雪的后腰撞在栏杆上,疼得一声尖叫,楚风棠大掌死死扣住栏杆,已保自己不必跌落下去。
白夙雪挂在栏杆上,半边身子悬空,仰面看着天空,死死抱住男人的腰不放手。
要死一起死。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还能感觉到楚风棠不断向外翻涌的怒意,与他气急败坏的笑声,“真没想到,水月国皇太女竟是个狠人。”
白夙雪抬起眸子,看着吃力维系这个姿势的楚风棠,笑道:“你都想杀我了,还指望孤乖乖等死?你不是想做孤的男人吗?孤若死了,岂能留你独活,拉你一起陪葬才是。”
楚风棠哭笑不得,“你这女人.....”
传闻水月国皇太女只知吃喝玩乐,胸无半点墨水,不善权谋,不问政事,每次遇到打仗她便主张割地赔款,是个不折不扣的废材。现在看来,或许是传闻有误。眼前这个女人可是精明得很,还懂得攻敌所必救,不似传闻那般荒诞不羁。
“孤这个女人怎么了?”
“好,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明神武,智勇双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楚风棠用反讽的语气夸赞白夙雪,这番话落在白夙雪耳中,委实戳她心窝子,可她能否定这番夸赞吗?还真不能,那就勉强受下吧。
白夙雪客气道:“过奖了。”
两人正吵得热火朝天,下方传来一道担忧的呼唤,方琼花颤巍巍喊了一声“殿下”。
方琼花见两人姿势极为不雅,吓得脸色泛白,提着裙子往假山上爬,小宫侍紧随其后。众人一口气爬到亭子里,方琼花指着楚风棠的背影喝道:“护驾,将北渭帝卿拿下。”
活了二十几年,还未见过这般胡闹的年轻人,就算忍不住,也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行事,这么危险的高难度嬉戏,他们也做得出来。这两人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这项上人头可要搬家了。
宫侍上前拿人,却被楚风棠一脚一个踹开,方琼花心中怒火甫地烧到眼睛里,眼白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怒吼道:“北渭卿主,那可是水月国皇太女,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能付得起责任吗?速速将太女抱回来!”
白夙雪仰面看着楚风棠,语气平静道:“你在迟疑什么?上来或者下去总要选一个吧?”
楚风棠:“......”
这是他人生当中第二次被女人逼到无路可退。第一次是栽在玉芙蓉手里,而这次则是栽在白夙雪手里。栽在玉芙蓉手里有情可原,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可败在一个废物皇太女手里,真真是奇耻大辱。
楚风棠无奈轻笑,挥手将人捞起来,旋转半圈放在地上。斑驳树影落在他的面庞,竟将男人衬托得更为丰神俊朗,他神色慌张整理好自己的袍子,娇羞道:“这地方着实不够风雅,还有人前来捣乱,太女下次还是选个僻静之地为好。”
白夙雪:演技真高,竟然被这厮先发制人了。
原主留给大家的印象本就不好,此时楚风棠这般说,即使她辩驳,恐怕也无人相信她的话。
“好手段。”白夙雪别有深意的笑了笑,“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孤奉陪到底。”语罢,她睨了方琼花一眼,脆声道:“我们走。”
白夙雪一挥水袖潇洒离去,纱裙在微风中翩翩起舞,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假山之间,唯留一抹淡淡的余香随风悠悠漾开。
方琼花并未多言,转身离开。
小宫侍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再此地多留,急匆匆下山。
出了小花园,回到紫华殿,白夙雪慵懒地倚在雕龙云纹楠木坐塌上,斥责紧随其后的方琼花:“你在晚去一会儿,孤就要死在北渭帝卿手里了。”
方琼花:“......”
你们要玩那么高难度的动作,怎能怪我......
她露出不敢苟同的眼神,她眼睁睁看着太女和北渭帝卿热烈相拥,行为亲昵,难道是北渭帝卿对太女用强了不成?北渭帝卿身手了得,强迫太女也有可能。
方琼花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帝卿是主动了一些,可殿下只管享受岂不是更好?”
白夙雪:“......”
可能东宫风水不好,对他们的智商产生了一定影响。
她看着方琼花媒婆似的面容,沉敛的目光微微动荡,语气中略带了几分不耐,“还有事么?无事退下吧。”
此人还不如大厮侍张若尘呢,最起码张若尘懂得替她着想,不会只顾着当眼线。
她一伸手,小宫侍立刻端了茶放到她手上,她拨了拨茶叶,浅尝一口试试温度,但听方琼花道:“臣还有一事。”
“讲。”
“玉世女送来消息,说四皇女被殿下气晕过去,被伴读抬回府中,还请了太医看诊。玉世女让殿下早做准备。”
“呸!”方才试了水温刚好,听到这话,她突然觉得这茶烫嘴,全部吐回盏中,暴躁道:“烫死孤了。”
小宫侍吓得扑通一声跪地,额头狠狠磕在地上,颤巍巍道:“殿下饶命。”
白夙雪似是没有听见小宫侍的求饶声,脑子飞速地运转起来,思忖着白婉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她一军,她要如何反击。
办法还没想出来,小宫侍急匆匆来禀:“殿下不好了,苏总厮侍带着羽林卫来了。”
话音刚落,苏鹂气宇轩昂跨入紫华殿门栏,立在她面前。
苏鹂面色凝重,身后羽林卫亦是一脸端正,神色幽沉,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白夙雪心知肚明,依旧保持着从容神色,镇定自若问来人:“苏厮侍冒然闯入东宫,有何贵干?”
苏鹂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内心强悍,被太女质问了,面上依旧看不出喜怒,淡淡道:“奴才是来传陛下口谕的。”
“太女秉性玩略,屡教不改,今日当众欺负妹妹,没有一点姐姐该有的样子,罚太女禁足紫华殿半月,抄写道德经十遍以示惩戒。”苏鹂念完,语气缓和些,“还望殿下反思己过,收敛心性。”
果然,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该来的风雨终究还是要来。
白夙雪轻甩衣袖,大方道:“谢苏厮侍。赏。”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太女殿下,您被处罚了啊,这是什么好事儿么?怎么还给打赏呢。
小剧场:
方琼花:“太女打赏出于什么心里呢?”
白夙雪:“不用上学是好事儿,为什么不赏?”
众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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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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