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中充满了愤怒,可她不能动手,皇贵君再不济也算是她的长辈,若对皇贵君动手,被母皇知道了恐怕又是十五天禁足起步。
她看着皇贵君,冷道:“皇贵君还是管好自己的孩子吧,母皇罚不罚孤,还轮不到皇贵君管。”
你们裴家合起伙来欺负孤,终有一日孤会让你们自食恶果。
被人当众下面子,皇贵君脸色微微一变,冷哼一声道:“那太女自重,本君给陛下送汤去了。”
话音落,皇贵君与白夙雪擦肩而过。
两人交流间,皇贵君对白夙雪没有丝毫尊重,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皆透着鄙夷与不屑。
胭脂水粉味从身侧掠过,白夙雪打了个喷嚏,吓得皇贵君一哆嗦,回头瞪了白夙雪一眼,发现没什么危险,整理好情绪踏进御书房。
白夙雪心中憋着一把火无处发泄,翻了个白眼。
现在是个人都能欺负她了?这皇宫还有没有点规矩可言了?白夙雪咽下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孤早晚有一天会让你们为此付出代价。”
皇贵君是裴家人,前朝宰相裴元秀是皇贵君一母同胞的亲兄长,是四皇女白婉琦的亲舅舅,这些年裴家人里应外合给白夙雪使了不少绊子,换做其她皇女,小命早就葬送在裴家人手中了,可白夙雪不同,她有“女皇对君后的爱”做护身符,谁也轻易动她不得。
经过多年发展,裴家势力已盘踞半个朝堂,不容小觑。
虽说双方势利相差甚大,可现在的情况是裴家无法轻易扳倒白夙雪,白夙雪亦无法轻易扳倒裴家,各自安好。
见太女情绪不佳,方琼花说话变得小心翼翼:“殿下,我们可是要去太学上课?”
白夙雪没有立刻做出决定,问道:“裴丞相的病情怎么样了?”
方琼花回道:“听说嘴歪眼斜,恐怕是无法上朝了。”
“那我们上午不去太学了。”白夙雪吩咐道:“去菜市场买两只老母鸡,我们去裴府看望裴丞相。”
方琼花一脸懵,太女素来与裴家不对付,前些日子两人还在朝堂上起了争执,今日过去探望是何目的?
去裴府干什么?当然是去气裴宰相,让她在家多休息几日,运气好的话,让她以后都上不了朝,好好在家养病,把丞相这个位置给腾出来。
东宫一行人兴致勃勃来到裴府门前,有太女在背后撑腰,方琼花狐假虎威,说话时气势如虹,高喊一声“太女殿下驾到”。
世人皆知裴府与东宫的关系不对付,以前太女也从未来过裴府,何况近日来双方关系更糟,太女更没理由来裴府了,守门侍卫不太相信皇太女会来,审视的目光落在白夙雪身上,恣意打量。
“怎么,孤这张脸不好使了?”白夙雪感到了冒犯,给方琼花使眼色,方琼花上前一步,甩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侍卫脸上,毫不留余力,手心都震麻了,甩甩手道:“胆敢对太女不敬,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另外一个侍卫拿起手中长枪指着方琼花,怒问:“你们凭什么打人?这里是裴府,即便是女皇陛下亲临,亦不会无辜迁怒无辜,你们太过分了。”
瞧瞧,这都嚣张成什么样了,裴府一个下人都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她这个太女,当得是不是太窝囊了点?
她算明白了,只要裴家人一日盘踞朝堂,她顺利继位又如何,到头来不过是一个权力被架空的傀儡,裴家依旧是那个握着权力的家族,处处掣肘皇帝。
白夙雪心底怒气也上来了,怒道:“放肆,见孤理应先行叩拜大礼,见孤不跪乃藐视皇族,按律当诛。”
两个侍卫听后脊背飕飕冒凉风,色厉内荏道:“你说自己是太女便是太女了?你用什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白夙雪掏出令牌亮在众人眼前,两名侍卫见到令牌大惊失色,慌忙跪地,额头贴在冰凉的青石板上,求饶道:“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太女殿下,不知者无罪,还望太女殿下饶我们这一回。”
未等白夙雪开口,方琼花接话道:“错了就是错了,若是所有错误都能用一句道歉来解决的话,刑法用来作甚?你们今日轻视太女,明日是不是还敢举旗谋反?”
侍卫颤巍巍道:“万万不敢!”
不管敢与不敢,这次是给裴府颜色的最好时机,方琼花端的一脸严肃,凑到白夙雪耳边道:“殿下,胆敢轻视皇女之人若是不处置,让她们成为习惯,皇家威严何在?”
白夙雪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两个她不能罚,她敢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惩罚裴府下人,世人不会站在她这边,还会说她以势欺人,落井下石,趁丞相卧床不起前来羞辱,到时激起民愤得不偿失。
她想了想,此事还是裴丞相自己处罚比较好。
思及此,白夙雪变了脸色,拂袖道:“孤好心好意来裴府探望裴丞相,还未进门便遭羞辱,既然裴府上下皆不把孤放在眼里,这裴府孤不进也罢。”
“我们走。”白夙雪拂袖而去,只留一抹清瘦的背影在众人眼中,依旧如传闻那般不可一世。
前来打探消息的小厮匆匆折回去禀报,由于太过着急,迈门槛时绊了个踉跄,险些摔倒,跌跌撞撞扑到裴元秀床边,气喘吁吁地禀报:“家主,太女殿下打道回宫了。”
裴元秀听后眼皮子突突直跳,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结巴道:“太,太太太女为何事离去?”
按道理来说,都到门口了,还差这几步路了?
小厮道:“起先是值守侍卫不明身份不让进,太女身边女官扇了侍卫一耳光,侍卫顶了几句嘴,太女怒斥裴府上下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拂袖而去。”
“什么?”大病初愈的裴元秀本就嘴歪眼斜,此时快要被门房气晕了,挑眉弄眼地怒道:“来人,给我拉出去打。”
太女是他们能得罪的么,她得罪太女可以说是政治摩擦,裴府下人得罪太女,那不是明晃晃地仗势欺人,告诉外人裴府就连下人都不把太女放在眼里,这若是传出去,藐视皇族的罪名扣下来,还不是她这个一家之主来承担?简直气死她了。
小厮脑门上一排问号,不知主子为何事生气,还想解释一二,人却被进来的侍卫拖了出去,连着门口那两个侍卫一块挨板子,一时间裴府哀嚎声震天,本就心烦意乱的裴元秀听到喊叫声更为心烦气躁。
她家夫郎上前为她揉按太阳穴,劝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今你还在丞相这个位置上,二妹依旧是皇贵君,满朝文武三成都是妻主的人,为何要怕一个无能的太女?”
夫郎一番劝慰说到裴元秀的心坎里,心情稍稍放松些,身子上后靠去,枕在夫郎的腿上,趁房内没有侍从,手掌细细摩挲着夫郎的腿,指尖点火一路向上。
李氏按揉太阳穴的手一顿,身子霎时绷紧,娇滴滴喊了一句“妻主”。
又麻又酥的呼唤声落入耳中,瞬间勾起裴元秀身体里憋了半个月之久的邪火,神色略有些迷离,凝视着夫郎的眼睛道:“你说的对,是该好好放松一下了,你凑近一些,你离那么远人家亲不到。”
李氏也憋了好久,可是他担心妻主的身子,忍着身体里那份渴望劝道:“妻主这病还没好利索,奴家怕妻主身体吃不消。”
她想的时候夫郎却不愿意,裴元秀变了脸色,“你不愿意,我差人去请妾室过来。”
“别,奴家是愿意侍候妻主的。”夫郎李氏微微前倾,送上自己的红唇。
即使带病作业,裴元秀依旧老当益壮,技术不减当年。
裴府那两个还在床笫间翻云弄雨,白夙雪这头已经命人去市井散步消息。
关于太女去裴府探望丞相,丞相闭门不见,裴府侍卫狗仗人势侮辱皇太女这一消息在京城甚嚣尘上,将世人眼中那个废物皇太女再度推到风口浪尖。
众人猜测,裴家这般嚣张却安然无恙,怕是女皇心中也是倾向四皇女继承皇位的,不然为何任由裴家做大,骑在太女头上作威作福。
势头已起,白夙雪清雅面庞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放下车帘子道:“回宫。”
皮鞭落在骏马身侧,耳边传来一阵铁蹄声,此时白夙雪心情好,车轮子滚动的声音在他耳中都像悠扬婉转的乐声,令人愉悦。
方琼花不明所以,遂问:“殿下为何散步消息诋毁自己,这样有损殿下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白夙雪笑了笑,自嘲道:“孤在百姓心里还有什么好形象吗?”
方琼花:“......”
殿下您真有自知之明,您说的对,您在百姓心目中没啥好印象。
白夙雪为自己斟满一盏茶,端起杯盏在手中把玩,意味深长道:“形象以后可以再树,孤若不借势修理裴家一顿,让她们知道孤不好惹,孤还要看裴家人脸色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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