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工厂杀人案(3)

回到公寓,一室一厅的格局,浅蓝色的墙饰,少的可怜的家具,鞋架上摆着五双从外观上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军用战靴,只有从办公桌周边堆的满满的资料上才能看出有人生活的气息。

阮赋雪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突然起身打开桌子下靠左的柜门,各式各样的桶装方便面映入眼前,思考着该挑选哪一个味道时,想到唯一的烧水壶早在上次泡面就因为自己的失误战死了,烦躁地摸摸鼻子。

又回到自己的工作台,拿出卷宗仔细研读,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流逝地抓不住。

凌晨三点,阮赋雪摘下眼镜,揉揉太阳穴,抬眼望向窗外的月亮。月光倾泻在她骨骼分明的脸庞上,顶级骨相美人,足以让人失神。

那双眼睛,如一汪清泉,澄澈明亮;又如深邃的湖泊,充满了睿智与决断,仿佛能看透一切迷雾,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幽黑的瞳孔中却印出一丝孤独,眸底忧郁的情绪让阮赋雪深深吐出一口气,“爸妈,你们还好吗,想你们了,最近这个案子有些麻烦,不过你们女儿我啊,最厉害了对吧”。

一阵风吹过,绿叶微微摇晃,吹散了她的话语,吹乱了发丝,也吹红了她的双眼。

在这样无人的夜晚,24岁的阮赋雪才允许自己放任委屈的情绪悄悄蔓延。

突然,寂静无声的公寓内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信息铃声,阮赋雪眸底收回所有情绪,抬手拢了拢散在鬓边的碎发,转身时又恢复了冷淡,大步走到放有电脑的办公桌边。

点击鼠标,屏幕一亮,一封印着太阳花图案的邮件闪烁着,标题写着“阮队亲启”,往下滑动,正文中有两个狗狗捧着爱心的可爱表情包,爱心上写着“阮队长,阮队长,我知道你们警局最近在找计算机人才,我可以帮你!我电脑技术超棒!!!”

阮赋雪疑惑皱眉,神情冷漠,“未成年?”准备不予理睬。

另一边的双马尾女孩在等了将近半小时后,终是忍不住了,挑眉哼了一声,随后又踹了踹身旁睡着的好友

“柯淇,你不是说这么直接说她准会回我吗?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最好是给我解决好”

说完闷着头坐到沙发另一边,抱起小布偶低头嘀咕着“方便面啊,你妈妈最坏了,竟然不理我,以后可不能对她更亲近,知道了嘛”

小布偶懒懒地趴在林念夕怀里眯着眼睛,尾巴轻轻摇着,悠闲地不行,完全不回应林念夕的挑唆。

“跟你妈一个德行,白眼猫” 嘴里这么说着,手下的动作却格外温柔,轻轻顺着方便面柔软的毛发,眼神里透出的蜜意快把人融化了。

柯淇被一脚踹醒整个人都是懵的,苦哈哈抱着电脑又发了一封邮件过去后,蹑手蹑脚走到林念夕旁边

“老板?夕夕姐?我最漂亮最温柔最善良的金主大大,你就理理我吧,我也没有保证百分之百能成功嘛,再说人家是刑警诶,警惕力那么高,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相信我们啊” 见林念夕还是不理睬自己,扭着头自顾自陪方便面玩。

柯淇坏心眼爆发,俯下身以一种自认为超霸道超酷的姿势圈住了她,捏着嗓子暧昧地在耳边喊了声“欧尼”

林念夕立马浑身一颤,简直是受到惊慌似的立马弹开,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生理性的“呕”一声,立马炸毛道“你个xx,xxx的,有病是吧,我让你想办法,你来恶心我,这个月奖金别想要了”

柯淇没想到自家老板反应这么大,直道闯祸了,背过脸滴了两滴眼药水后开始委委屈屈地求饶,

“夕夕姐,夕夕姐,我错了,我又发了一封邮件你看看,虽然你的阮队长可能依旧不会回复,说这话时林念夕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柯淇一瑟缩,结结巴巴继续说但我觉得她应该会赴约的”

这边的阮赋雪看到邮件信息后就盖上了电脑,思考着去见面的可行性,“淮阳路13街甜蜜咖啡厅吗,好像离B市大学城挺近的”本着案件形式紧张,阮赋雪不想放过一丝机会,最终还是决定去赴约,

“希望到时候不要是浪费时间的举动”说着走回卧室,简单洗漱后就上床睡觉了。

B市归于宁静,一片祥和的表面下覆着深层的罪恶涌动。一间地下室里,戴着诡异面具的人近乎痴迷地抚摸着照片中的女生,嘴唇不停地颤抖,喃喃着“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隔天早上六点半,清脆的闹铃声传遍狭小的公寓,厚重的深蓝色被子下,微微蜷缩着的身躯隆起,阮赋雪缓缓探出头,伸出纤细的藕臂按掉闹钟。努力坐起身后,被子顺着滑落,露出较为凌乱的上半身,白衬衫的扣子不知何时解开了两颗,入眼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锁骨凸显,肩颈线条优美,散发着淡淡的优雅气息。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缓了大概两分钟后决定不再磨蹭,下床换衣一气呵成。

半小时后,一身干练西装,手上不是搭配好的咖啡三明治,而是提着一袋煎饼果子的阮赋雪抵达了办公室。

“早啊,大家”

“早,老大,你来了啊,刚才小王来找,说是海局找你”胡磊咬着包子,囫囵地说着。

刚准备美美享用煎饼的阮赋雪肩膀一抖,无奈放下,没走两步又折回身拿起,狠咬两口后脸上的表情才回温了点。

刚走出办公室迎面碰见蒋涛,蒋涛正起劲挥着手臂打招呼“老大,早上好啊!”阮赋雪只是点点头就侧身走过了,一个箭步冲进办公室的蒋涛眼神询问“老大怎么了?案件进展有问题?还是没休息好,脸色看着灰扑扑的。”

“吃煎饼呢,被海局叫走了”

包子在一旁接话“怪不得,上次我在老大吃煎饼的时候找她签文件来着,当时就觉得表情不太对,带着一丝幽怨的神情。现在想想应该是被打扰到了。不过老大这也太长情了,早上煎饼,晚上泡面,简直骨灰级粉丝啊,换我一直这么吃再喜欢都受不了”

“所以你看着就像个渣男啊,小包子”

“去你的,你才像,你都不是像,你就是”

胡磊一脸难以描述的表情看着他两,不理这两幼稚鬼,转身找自家妹妹去了。争执不下的蒋涛和包子转移了目标,用蛮力挤开胡磊后,谄媚地望向胡颖“小颖子,你觉得我和你包哥哪个看起来更像好男人啊,不用顾忌你包哥的心情,实话实说”说完还扑闪扑闪眼睛,整个一sao年。胡颖不接茬,埋头继续工作,但顶着两道炽热的视线实在是太难专注,随手指了个蒋涛,无形的眼神直接实质化,烤的胡颖脸都热了。

“小颖妹妹就是有眼光啊,这次案子结束蒋哥一定在翠竹轩定个大包厢请你吃大餐”胡磊见蒋涛一直摇着妹妹胳膊,跟微醺了似的,一把扯开“赶紧工作吧,一日之计在于晨,浪费大把时间讨论这么无聊的问题,真 ~ 闲”

阮赋雪敲了敲门,没听见回应后正想直接开门进去,就听见“砰的一声”。迅速警戒,压低身姿,拔枪后轻轻推门进去,沿着墙沿挪步,努力分辨声音具体所在。

“海正鹏,我说了多少遍,早上不要喝甜豆浆,你是不知道自己有脂肪肝吗,甜的,热量高的,你是一个都没落下,我在这严格控制,你在那我行我素,身体不想要了早说,我每天主食红烧肉,甜点巧克力蛋糕,满意没?”

阮赋雪收起枪,笑盈盈得走过去,“梅姨,你来啦,又来给师父送饭啊”

近四十岁依然体态优美,身姿婀娜,穿着豆绿色旗袍的女人转过身,岁月的流逝没有带给她苍老,仿佛更有韵味。脸上有着经历过世事沉淀下来的沉着从容,此时正一脸慈善温柔地望着她“诶?小阮啊,走近点我看看,这孩子又瘦了吧,忙着工作不好好吃饭,天天方便面,你说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好好照顾自己身体。这样,以后我每次多做点饭,给你也带一份哈,今天做了些补气血的汤,你也喝一碗”

说着就开始舀汤。

阮赋雪的笑脸有些僵硬,求助似地看向海局,对方在接到信号后忙说着“好啦好啦,你别忙活了,最近案件紧急,小阮还有事要做,你先回家,案件结束了再好好给她补” 梅姨听着她们有正事商量,也不再啰嗦,收拾着碗筷先走了。

办公室里,“师父,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海局站起身,理理规整服帖的警服,肩上缀钉三枚四角星花,他的脸庞刚毅而轮廓分明,眉宇间透着严肃坚定,却在望向阮赋雪时刻意收敛,微微扬起的唇角带动眼角的皱纹,更显慈和。

走近后,像父亲对待自己所骄傲的孩子那样。常年握枪有着厚厚一层茧的,宽大有力的手掌落在阮赋雪肩上,轻轻拍了拍“小阮啊,这次的案件我知道很棘手,师父一直相信你的能力。但这次,我听说你在案发现场闻到了和你父母死去时同样遗留的曼陀罗香,我不阻碍你其他的决定,但我希望你不要冲动,切记在任何时候都先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不要忘记警察这两个字对于你来说到底是什么含义,你所要承担的责任是什么”

“知道的师父,您放心,我心里有数,我会把警察的责任放在首位,但同样的,我也有作为子女的责任需要承担,我一定会查出我父母案件的真相,等会儿还要走访,先去忙了,有时间再来看您。”

快走出办公室的阮赋雪突然折回身,站定后摆出一脸严肃的样子,海正鹏以为是有关她父母的事,正想开口询问怎么了。

就听到“海长老,以后六点三十八分后再叫我,别耽误我享用煎饼的黄金时间” 敬完礼就跑了。

海局愣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喊了句“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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