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嘶鸣,天上的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来,我低头盯着面前的悬崖,思考着我仅剩的这点魔力能不能支撑我到对面。
答案当然是不行。我对自身的情况还是非常清楚,即使我是安莎亚.波格涅瓦,被索恩大陆第三纪的所有人称为最强大最离经叛道的黑女巫,在魔力耗尽后也没办法用最简单的悬浮术或者飞行术到对面。
我当然不甘心,但是没办法,今天可能确实要让阿尔玛雅那个穿着圣女服的小婊子开心了。
大批的追兵停留在距离我十米远的地方,他们不敢贸然前进,生怕我还有什么后手。
也不想想,我要是有后手还会被他们逼到悬崖边?
我痛骂着阿尔玛雅,当年我们在塔里学习的时候我就不该留情,应该尽早掐死她。
“安莎亚.波格涅瓦,我以月神的名义通知你,只要你服从圣女阿尔玛雅……”
“滚。”我虽然累得要命,也自知逃不掉,但还是忍不住这么说。
让我服从阿尔玛雅不如直接杀了我,和她同处一室对我来说纯粹是一场慢性自杀。
负责传令的骑士大概是没想到我如此直率他不说话了,只死盯着我看,仿佛能从我无辜而疲惫的脸上看什么。
我很累,已经没有心思和他们周旋,于是我叹了口气转过身,然后我听到齐刷刷的利刃出鞘的声音,这不禁让我感叹,想必我的可怕经过阿尔玛雅的传播,整个索恩大陆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心中再次痛快的把惹怒过的我人全部骂了一遍后我纵身一跃。
再见了世界,愿下辈子的索恩人遇不见坏女巫。
就在我以为我要摔死的时候,我被人一张大网捕获,四个长着翅膀天使收紧大网,听从着号角的声音把我慢慢拉上半空。
真尴尬。我还拿着利刃的骑士们大眼瞪小眼,就在刚刚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们。
金色的大网在落地后变为鸟笼一般的囚笼,哦,不会,这个笼子没有门,鸟看了都得啐一口说没人性。
自知现在逃跑无望,我颓废的坐在笼子里任由那些骑士向对待什么害兽般缓缓靠近。
好吧,我向害兽道歉,害兽和我比起来无害多了。
上次我记得我大概一个人杀了七十多个信奉月神的月亮骑士才逃出升天,有这个前车之鉴在,他们害怕是应该。但是我想这不怪我,这群宗教入脑的家伙,我对他们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突然他们感受到什么似的,整齐的向两边撤开,空出一条路来。
在路的尽头我看到一个穿着银白色铠甲手拿号角的女人,她散开的金发被寒风吹起,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我,比落下的雪还冷。
菲格尔.格林斯,太阳神使,光明与正义的拥护者,公正的代言人,同样也是我的另一个同学,当年我和阿尔玛雅唯一的那点友情全是源于她,实际上整个塔里只要有人讨厌菲格尔,我就会那个人把视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姐妹。
我,菲格尔,阿尔玛雅,我们三个的关系从小就是这么的和睦。
菲格尔面对我这位老同学一言不发,我也不好说什么实际上我的意识已经快要溃散。
之前对付阿尔玛雅的月亮骑士已经耗费我太多的魔力。
我看见菲格尔的喉咙动了动的,这让我意识她有话要说,秉承着已经被抓了不差这一时的原则,我打断了她的话,“回头再说吧,我要睡会。”
说完我眼睛一闭倚着笼子就坠入梦乡。
我不在乎这些月亮骑士和菲格尔怎么看我,反正恶名在外,再多些传奇也无所谓。
可惜菲格尔不给我睡觉的机会,她看出来我没有逃跑的能力,所以解开了笼子,让没有准备的我重重的摔到雪地上。
微微睁开眼,那双蓝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紧接着失重感传来她把我抱了起来,就像曾经我们俩搭档的时候,不过那会多数是我这么对待她,因为她永远不懂得逃跑,总会战斗到最后。
“现在我可以睡了吗。”我的脸贴在她冰冷的甲胄上,只觉得更冷了。
恰逢此时如阳光般的温暖传来,通过铁甲我通过隐约听到夹杂着心跳的声音,“睡吧。”
我虽然很感动,但没想道谢,因为没有她们,我会睡得更安稳。
在梦里我看到十年前的景象,这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
女巫很少能睡个安稳觉,关于梦境领域的能力会让我们在睡梦中不自觉的回到过去。
才十二岁的菲格尔正站在塔的门口,那是个好天气,她看着塔,眼中有那么点不知所措,身为被太阳神眷顾家族的长女,她是注定要成为太阳神使的人类,非凡的出身让她不明白如何做个普通人。
而我,友好的安莎亚主动的走上去和她打招呼,告诉她如何进塔。
我和菲格尔不同,我是孤儿,凭借着魔法天赋被塔选中,从小就被接进来,可能这世界上除了塔的主人,也就是我们共同的老师外,没有人再比我了解塔。
有段时间所有人都认为我会是塔的下一任继承者,正如过去一样,最有魔法天赋的孩子从小一起学习,一起成长,最终成为密不可分的盟友,分别统领塔,月亮与太阳,管理被称为群星的人类们。
不愿意再看十三岁的自己和菲格尔友好交流,我选择换个梦境。
记过这次出现了阿尔玛雅,我的另一个死对头。
“这一个是个噩梦。”嘟囔着,我又换个梦,阿尔玛雅比菲格尔更差,假如说菲格尔冷酷无情刽子手,那么阿尔玛雅就是个口腹蜜剑的小人。
阿尔玛雅是被她的母亲卖给月亮,她只值半个银币。
要是她那个流莺母亲知道女儿有史无前例的月亮亲和力,想必会开价更好,甚至会让月亮的两派竞价,毕竟无论是圆月派还是弯月派都想成为迎回圣女的那方,这决定了未来他们在教派中的地位。
看看这就是阿尔玛雅问题的源头,整个月亮教派的正常人加起来不够手指头的数量。
相比之下太阳神那边好多了,至少人家虚伪的坦坦荡荡,实在不行就洗脑,我一度怀疑菲格尔的冷漠是因为她的脑子被洗坏了。
我又换了个梦,这次梦里只有兔子,正当我觉得这个是好梦时,在兔子群里我看到两只异类。
有蓝眼睛和绿眼睛的兔子吗?我怀起好奇走过去,那两只兔子同时抬起头。
“安莎亚。”
见鬼了,兔子居然会说人话。
我转头就跑,我不是死灵法师,面对灵异事件比灵异本身更兴奋。
“安莎亚。”
兔子在后面不停的追,它们不同的重复我的名字,安莎亚,安莎亚……
终于我忍无可忍睁开了眼睛,阿尔玛雅正歪头看着我,“安莎亚。”她如此说着,我闭上眼,决定继续和兔子玩赛跑。
“您醒了就不要装睡。”
我听到阿尔玛雅的话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你怎么在这里?”按理说菲格尔应该会把我带回太阳神殿关着,而太阳神殿禁止异教徒。
“这里是塔,我为什么不能来?”阿尔玛雅理所当然的说。
心中略过一串脏话,我不明白菲格尔为什么会把我带回塔,按理说我应该是塔里的师生们最不愿意见到的家伙。
不过我觉得应该还是有学生想见我,我可是屠龙者,叛逆的化身,血月之夜的缔造人,猎杀太阳神的女巫。
这么多名头下我相信青春期的学生总会对我有几分的好奇。
阿尔玛雅站起身,我以为她要走,没想到她只是换了个姿势,改成跪坐在地板上,撑着上半身看着我。
这个姿态差点让我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要不是月亮的桂冠还戴在她头上,我都以为这是她还是那个十六岁的少女。
我向床里面挪了挪,尽可能的离阿尔玛雅远一点。
“原来您也会死。”她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句。
嘴角抽了抽,我回答,“抱歉,让你失望了。”身为人类,我对自己会死这件事一点都不意外。
阿尔玛雅没听出来我话语中的嘲讽,她自顾自道,“我有那么可怕吗?让您如此回避我,我可一直在想念您,您却连和我见个面都不愿意。”话语中的委屈几乎要滴出来。
明知道打不过可我还是忍不住说,“如果说你的思念是派出来月亮骑士到处对我围追堵截,那以后还是别想我了,这么闲,不如快点找个作坊上班。”
“您又这么说我。”她带着怨恨的说。
我感受到身边的床塌下一块,立刻大叫不好赶紧起身想躲避,现在我是案板上的面团,人人拿捏,还图一时的口舌之快干什么。
谁料阿尔玛雅看透了我的意图,她把我按回床上,某个圆形的东西一搭一扣落在我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我觉得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上手去扯,结果被灼的疼到甩手。
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月亮的诅咒?”
月亮的诅咒,可抑制魔力,规定行动的范围,自带定位,只对重刑犯使用,以我目前的魔力水平无法解开。
阿尔玛雅很开心的说,“我特意让工匠做成了项圈,多么适合您。”
“你知道我恢复以后能解开对吧?”我不死心的问。
“您现在解不开就够了。”阿尔玛雅歪着头,“而且我们给您戴上一个,就能戴上第二个。”
这篇不会特别长,可能就十万字吧OT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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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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