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错觉,”太宰伸出手摸密道的墙壁,是很粗糙的质感,他又收回了手,“你怎么不问了?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房间里的事,之前还说非常想知道。”
祁临掂了掂盒子:“在待机的时候我想明白了,无非也是为了升级吧。我现在只剩一个问题:太宰,你是故意被罪歌砍的吗?”
太宰:“我应该没有给你留下我是受虐狂的印象才对。”
“是没有啦,”她又回头,“只是直觉而已。如果罪歌的繁殖方式像病毒的话,只要成功战胜了一次就相当于拥有了抗体,对你来说,应该很划算。只是,你现在似乎留下了后遗症?”
太宰将问题抛回去:“这就是你觉得我变得奇怪的原因吗?”
祁临听到后撇撇嘴:“用滑溜溜的问题回答问题,狡猾。”
走到尽头,祁临打开门。
夜晚的教堂并没有人,夜色沉静,之前祁临许愿过的十字架静静伫立着。月光照进来,显得圣洁而冷清。
“你应该可以隔着盒子拿它,”祁临把盒子递给他,“那么,今晚的行动就完成了!”
“我还以为你舍不得给我了,还在苦恼要怎么开口。”太宰接过来。
“这个东西我留着又没有什么用处,”祁临有些看不上这个镜子,“我一直是很乐于直面我的内心的,比如我说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祁临,”太宰道,“你还是不要到处说这种惹人误会的话比较好。”
祁临:“没有误会,我不喜欢你的话,为什么要你……”
当她还想说漂亮花瓶时,太宰都已经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了。
太宰:“这不一样哦,你不可能没有被男孩子告白过吧,是说那一方面。难道你是故意的?没想到你竟然是隐藏的渣女。”
祁临:“找我告白的,我都拒绝掉了。玩弄感情这个路线不太适合我。”
太宰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像对她的回答感到无奈:“好吧好吧,那是我多此一举了。那今晚的行动就到此为此——”
他抬腿正要走人,就被祁临抓住了手腕。
祁临:“为什么要急着逃跑?”
太宰像是对祁临的话感到困惑,他又露出那副无辜的表情:“怎么会是逃跑,你获得了冒险的乐趣,我获得了这次的任务道具要回去交差,这不是winwin的结局吗?”
祁临:“可是我感觉你是被我吓跑的。有几次我喂流浪猫的时候,它也这样叼着小鱼干跑得很快。”
太宰眨眼:“我假设你还没有忘记我是人类?”
祁临:“在我眼里都差不多。”
他开始觉得烦躁,并且不知道烦躁的原因。他索性冷下表情,这个时候反倒是很像祁临还给芥川的那张照片上的不高兴表情了。
祁临是第一次看到太宰对她露出这样的神情来,更多时候是假装的无辜可怜和适当的夸张,要么就是看不出心情的微笑。
总之显得随意和轻巧。
他站在那祁临许愿太宰不要给她敷衍回答的十字架前道:“适可而止吧,祁临。一直以来,你莫名其妙的问题和行为都太多了。”
啊,被凶了。
可是更像了,她追上过那些叼着小鱼干逃跑的猫想要摸摸,都是对她炸毛然后发出威胁的猫叫。
那么要做的第一步是,后退。
她先放开了抓着太宰的手腕,往后退了半步。
太宰的表情好像更冷了。
祁临点点脚尖:“但是,太宰,你并不讨厌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吧,不然的话今晚的行动为什么要我参与……虽然我觉得我一直都很有条理就是了。”
太宰垂下眼帘,月光也在他的睫毛上停留:“因为拍卖品出现了罪歌母刀的碎片,罪歌的宿主最好不要再增加了,本来就是社会的不安定因素,一不小心的话又会演变成池袋曾经发生过的砍人魔事件了。”
这些不是谎言。只是这样讲的话,就可以理解成他只考虑这些,完全是出于利益方面的考虑才叫上的祁临,并没有他个人的喜恶在里面。
“是是,我知道了,”祁临顺着他的话说,“你是因为很显然的理由才让我加入的。”
太宰看她的样子,猜测祁临八成没有仔细听他刚才讲了什么。
不过,希望她以后都能有这样的距离意识,这样才好。
一瞬间那三分钟的感受又在脑海里掠过了,但这些很快又被他压在脑海深处。
祁临又道:“我现在还可以问吗?这总不是‘莫名其妙’的问题了,你在被罪歌划伤之后,接收到的,是关于我本人的「爱」?因为罪歌好像是这样说的。”
太宰没有承认,而是略作惊讶:“居然是你本人的吗?那还真是神奇。”
他回答完,注意到祁临又把她后退的距离走回来了,不止走回来了,她还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正当太宰思考她想做什么的时候,在银月和十字架之下,她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束白玫瑰。
她冲着太宰笑了笑,带着那三分钟里太宰所感受到的有些相似的温度:“这个,我也想拿来哄男孩子高兴试试看呢。”
是以前太宰对她说过并做过的“小把戏”。
“……这个,是婚礼上的捧花吧。”太宰看着这个白色花束的样式觉得不对劲。
“应该是吧?”祁临举着纯白的捧花,“因为这里是教堂,有一对幸福且粗心的新人在十字架面前做出宣誓,然后忘记了一束不太重要的捧花,遗落在这里被我捡到,是完全有可能的。太宰,你要不要~?这束花好好看,真的就是纯白色系,月光下感觉blingbling!”
虽然少女穿着常服,但薄纱似的月光披在身上,她举着婚礼捧花的模样倒像是她口中的新人了。
话题发展到这个程度,已经让人的冷脸有些持续不下去了。
不过太宰还是拒绝道:“不用了。这种把戏对我没有用。”
“喔,那好吧,”祁临听了,她把捧花抱在怀里,还像小动物那样嗅了嗅,她闻到了花的清香,“还挺好闻的。”
她心满意足地摸摸花瓣:“和上次的红玫瑰一起让管家帮忙养起来吧,等到明年春天,我就可以收获小花园了。”
祁临维持着抱捧花的姿势对太宰:“虽然有一些波折,今天的事件也要完成了,我要回去了!下次有好玩的事情,还可以叫我。”
她最后都要和太宰擦身而过了,像是想起来什么那样补充道:“对了,罪歌传递过去的确实是我的爱意,按照我对她的了解来看,应该纯度是相当于我马力全开、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的那样吧,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表现形式是什么样——希望没有对你造成困扰。那么,下回见,今晚也要做个好梦哦。”
她离开了教堂,留本来是打算先离开的太宰在原地。
太宰像是在思考问题似的盯了一会眼前的十字架,和地上白玫瑰掉落的一片花瓣。
他捡起花瓣端详,最后他也离开了。
☆☆
“说起来,主线任务完全没有进展。”
距离拍卖会事件过去了两天,就又到了周末,祁临自己来海边散步,想起「书」的事还没有线索,于是她面对大海自言自语。
还有太宰,自从那天之后,无论祁临怎么发消息太宰都不怎么回了。
祁临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真想带着一号机二号机直接杀到他门口啊。不过会吓跑的吧,真的会吓跑的吧。”
她在这里对大海自言自语,闭上双眼张开双手感受海风,她似乎又感觉到了世界的回音:“感受到了海之呼唤,好像神秘海洋的深处有什么在召唤我,应该不是深潜者,那么,会是我追寻已久的——”
祁临的一通在旁人听来极尽中二的发言还没说完,她的声音就被一串“啊啊啊啊”盖过去了。
她睁眼寻声望去,发现是一个白领打扮的女士,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就散发着新人社畜的气息,可能因为她口中念叨的都是工作的事情。
祁临安静站在那里听了一会,感觉这位白领的搭档似乎性格很是毒舌抖S,让还是新人的她被屡次刁难,不过还是艰难地在那位搭档手下生存了下来。
“这个形容,莫非是绫辻老师吗?”祁临忍不住问。
这位长相秀丽的青色头发新人白领一脸痛苦地点头:“没错,就是他,你是不知道他——哎哎哎?!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绫辻老师!?”
吓得白领女士的枪都掏出来了,在看清祁临的面容后她的枪口又垂了下去:“我在报告书上见过你的脸,原来你就是那个之前闯进绫辻事务所的女高中生啊……”
祁临摸摸下巴:“很高兴听到我已经在异能特务科这种组织赫赫有名了,这是反派的战绩表现。不过能扛住绫辻那么多天,某种意义上你很顽强。你的名字是?”
“辻村深月……为什么我就说出来了!”辻村深月惊讶。
祁临点头:“可能是我比较有人格魅力。”
哎,绫辻行人确实是个好人啊,连最终留下的同事都是这种性格。
祁临感觉到了反派の寂寞,她叹气,最后打算转身朝大海的方向走去:“打扰了,虽然我感觉你的身上也似乎不太一般,但我现在的探索兴趣不大,我还是继续去感受大海的底蕴——嗯?”
她看到了太宰的身影。并且太宰似乎朝她打了个招呼。
辻村深月疑惑地看着这个说话中二的声称“探索兴趣不大”的女高中生本来打算朝海那边走去又突然定住了,像是看到了很感兴趣的事物。
因为眼神对比实在是太明显,就突然眼神高光加倍那样的,就连辻村这个只是刚认识的人都能轻易地看出来了。
辻村深月看着她的背影感慨:“和报告书上写的一样,真是个有些奇怪的高中生啊……”
祁临小跑着到太宰面前:“我还以为你还要躲我一阵子呢,太宰。”
“只是这两天忙了一点罢了,”太宰面上好像又恢复了那副轻巧的模样,“特务科果然是个规矩多的组织,光是把铜镜交上去还不行,还得把来龙去脉写清楚。我不喜欢写文书报告,所以拖了很久。”
因为涉及到罪歌,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把祁临的参与写了进去,不过稍微掩饰了一些东西。
比如他被罪歌划伤这种只有他和祁临两人才知道的事,他就没有往上写。
把报告提交上去的时候,安吾顺便问了关于祁临能力的调查的事,并说接下来暂时没有别的事情给他,先把这个完成比较好。
时限是一周内。
看来特级危险异能者在特务科内部的响应级别很高,就连带祁临这种关联人物都不会轻轻放过。
所以太宰不得不又出现在祁临的面前了。
祁临的行踪好找得很,她很喜欢分享,在海边散步还会实时在好友圈发拍到的风景和海鸥,实在是很好定位,根本不费时间。
如果当初折原临也没有对她说出那番话,可能她会更加好懂一些。
要是当时祁临遇到的是他的话,会发生什么呢?也会因为他的一番话所影响吗?
祁临:“所以太宰你现在是在放假吗?”
刚说完,她又自己否定了这个说法,她还记得当时在异能特务科的秘密基地太宰领了一个调查她的任务:“不对,看前两天你的样子,你放假了只会想躲着我吧。那么,出现了你无法躲避的情况,是ddl,你遇到了任务的ddl!谁也无法逃过ddl,果然ddl能使人做到任何事!”
见被祁临揭穿了,太宰摊手:“确实是这样没错,所以祁临你能不能对我仁慈一些,好让我的任务顺利完成呢?”
“当然是——不行啦!这么难得的机会,”祁临举手,“太宰,要和我一起来感受大海的底蕴和神秘吗?”
“这个难道是?”太宰的眼神也变了,“祁临,你终于明白了殉情的奥义了吗?”
祁临摇头:“不是哦,我是说私家游轮。”
“那还是算了,在port mafia的时候,游轮这种东西我经常去。”太宰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失落,这让祁临忍不住想要摸一摸他的头发。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她伸手了。
她摸到了太宰蓬松柔软的头发,跟她预想的一样。
祁临发出稍显惊讶的声音:“哎?”
说实话她是有点惊讶的,都做好了被太宰躲开的准备了。
这是不是说明,距离她的支线任务完成又近了一步?
还是说……
祁临:“你是想通过走捷径完成任务吗,太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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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赫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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