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颂词毕,欢庆的礼乐声齐齐响起。
靳修与裴惜开始行拜堂礼:躬身拜堂、同牢合卺、结发合髻、牵巾同心。
“一拜天地!”
裴惜与靳修向着来时无人的长堂躬身一拜。
“二拜高堂!”
裴惜与靳修转身对着正座上的皇帝一拜,今天是满脸笑意、慈祥的老父亲。
“夫妻对拜!”
裴惜转身,隔着红团扇对上了靳修带笑的眼睛,然后齐齐躬身颔首。
然后阿卫端来了由匏瓜壳装的合卺酒,阿欢来接过了红团扇。裴惜与靳修一人各执半瓢,一饮而尽。
许不败端来一盘羊肉,裴惜与靳修一人各执一箸,各夹一块放进嘴吃了。
阿姜端来剪刀,裴惜与靳修两人互剪一撮头发,然后用红绳捆在一起,放进绣着鸳鸯的红绸荷包中了。
最后小蒋端来牵红,裴惜与靳修一人各执一头,意为永结同心。
礼成,乐止,宾客纷纷道喜。
裴惜准备离开大堂,回房内换下霞帔然后入晚宴。却在转身间看见靳修身后,对着她笑呵呵的靳俨。
裴惜才想着他不会要搞事吧?果然,走到十来步外忽一人举着匕首刺来。
裴惜往左边侧身躲,她右边的靳修却是想捞着她往后退。不知什么时候到裴惜左边的靳俨更快地,一把推裴惜到靳修怀里,自己迎上了刀口。
裴惜:“······”
明明可以躲开!
“阿惜,你没事吧?”靳修只顾第一时间检查裴惜有没有被伤到。
而许不败和小蒋两人迅速一左一右围护着靳修和裴惜。
场面瞬间混乱,有的往里冲、有的往外赶。
“抓刺客!抓刺客!刺客跑了!”
“护驾!护驾!护驾!”
“传太医!传太医!曹太医呢?”
裴惜还是快步走到倒在地上的靳俨身边,蹲下帮他按住伤口止血。
伤在腹处,不深,不会致命,但是还是流了不少血。
靳俨一脸痛苦,可怜兮兮地说道,“嫂嫂,我好痛!好痛!”
靳修也蹲了下来,脸上几分怒色。
他拿起裴惜的手,抓起靳俨的手让他自己给自己按着止血,并小声道,“自导自演整这一出,是不想今日离京吧。谁允许你拿阿惜做戏的,要演戏你怎不找我?!”
靳俨神色不变,“哥哥说的什么,二弟听不懂!哎呦,好痛!父皇,我肚子好痛!”后半句是对皇帝说的。
御林军的统领华统领已和郑公公拥护皇帝走到靳俨面前,他的手微微抖着,还带病在身。想起了小时候靳俨吃坏了肚子,也是这样找他哭诉的。
此时曹太医也挤了进来,皇帝忙发话,“快带阿俨下去止血!”
待曹太医和几个御林军抬靳俨下去救治,皇帝也让靳修带裴惜下去洗干净血迹,并吩咐华统领加派人手去捉拿行刺之人。
裴惜换掉霞帔后便随靳修去后院某一偏房看靳俨,靳俨已经包扎好了,躺在榻上。
他看见来人,便问道:“哥哥,凶手抓到了吗?是谁要刺杀嫂嫂啊?”
“这不该问你吗?”靳修看了一眼靳俨,见他没事便转身离去。临去前还丢下一句,“你不妨拿刀刺深一点自己,说不定还能多留京几天!”
裴惜一听,笑了笑。
门外靳修已吩咐几个太子府卫看紧靳俨,吃喝拉撒都在屋里,没他同意不许放靳俨离去。
待两人回到大堂,场面已恢复正常,准备开晚宴。
而刚才出去追凶手的几个御林军回来了,说凶手被抓到时咬毒自尽了。
皇帝皱眉片刻,摆摆手,此事到此为止,就此了结。
经过这一茬事,晚宴气氛有点凝重,但是还得继续下去。
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纷纷来给靳修和裴惜敬酒,裴惜很多人都不认识,只认得大理寺的那几个熟悉面孔。
靳修凑裴惜耳边说道,“浅酌一下便好。”
“好,”裴惜如言都是浅抿一下,一轮下来倒也有几杯了。转头看靳修,却见他俊脸微微泛红。
“叫我别喝,你怎么真喝了!”裴惜小声。
“他们祝福我俩,我高兴!”靳修也小声。
宴过半旬,皇帝又咳了起来,曹太医在他跟前说了几句,是劝回宫休息。
皇帝回宫前交代靳修,让他看好靳俨,等他伤好点就送他回封地了。
皇帝离场后,各位王公大臣也陆陆续续道别回府,不到一个时辰宾客散尽。
许不败赶紧把半醉的靳修送到新房,把裴惜也推进去之后,笑嘻嘻关紧房门。
裴惜:“······”
阿卫此时才赶来,手里端着一碗醒酒汤,“你傻呀,殿下醉了,先给殿下喝醒酒汤!赶紧开门!”
许不败一听明白了,赶紧开门放阿卫进去。
阿卫把醒酒汤往桌上一放,道一句便溜了,“有劳太子妃殿下喂殿下喝醒酒汤啦!”
待人出去后,门又被从外面关了起来,然后裴惜还听见了落锁的声音。
裴惜:“······”
裴惜只好转身去看歪坐在锦榻红被上的靳修,他双眼半分迷离,突然听得他说一句,“你哥哥的事,对不起。”
裴惜一震,心口一痛。他这是认错道歉么?可是哥哥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靳修说完已歪躺在床榻上,裴惜就这么站着看了他片刻。
像下定决心般,裴惜毅然转身到妆台上拿出一瓶药,是藏在妆匣暗层里的毒药。
她用涂着红蔻丹色的指甲挑出一点白色药粉,弹入醒酒汤里,端到榻边问靳修,“你喝不喝醒酒汤?”
“夫人喂我!”靳修缓缓坐起,笑着说道。
裴惜便坐下一勺一勺喂靳修,这个是毒药,白色无味,每喝一次都会削弱身体,只要累计喝够三十次便气绝毙命,像病死。
靳修却毫不知情,如饮甘泉。
从用毒控制陆骜起,裴惜就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当初从青灵山出来的学医救人的纯净裴惜了。哄骗、算计、谎话连篇,她早已身陷泥淖,一身不堪了。
靳修就着裴惜的手喝完醒酒汤,一边喝一边看着裴惜,喝完说了一句“夫人真好看!”又歪倒在榻。
裴惜走到妆台边,脱下外袍,自己慢慢动手卸了步摇、凤冠、黛眉、口脂,放下长发,洗净了脸和手。
半个时辰后回到榻边,才坐下,手被一拉,整个人便猝不及防覆在另一个人身上了。
对上了一双清明带笑的长眸,“阿惜。”
裴惜愣了愣,“你酒醒了?”
“嗯。”
靳修才说完,便抬头覆唇上来,辗转亲吻。
忽觉不够,手搭上裴惜纤腰,一个翻身,人便在他身下了。
低头,覆上她的唇,深深吻着,一手扯她衣领,一手解她腰带。
吻着吻着便慢慢往下移,吻上她的颈窝。
裴惜顿时瑟瑟缩了下,靳修一顿,抬头,眼神已几分迷离,“阿惜,别怕,我会轻点。”
这次,靳修果然是小心轻柔的,温文有礼,慢慢吻上裴惜的锁骨,再往下。
裴惜闭上眼睛,一滴泪从左眼角滑下。
靳修轻轻吻干泪痕,与她十指交缠,着她的名字“阿惜,阿惜······”
裴惜睁开眼,伸手解开了靳修的衣衫,那就一起沦陷、一起坠下深渊吧。
靳修仿佛受到鼓舞,一路的亲吻虽轻,却多了几分灼热与缠绵。
裴惜的手指一路滑过靳修干净结实的胸膛、腹肌······
靳修的手一路滑过裴惜的眉骨、鼻翼、粉唇、锁骨,覆住一手柔软······
两人一起水深火热,一起沉醉······
那一刻,裴惜痛出了眼泪,呜咽低语······
靳修哄好后又进入第二轮,裴惜痛得只好一口咬上靳修肩膀,道了声“骗子!”。
靳修反反复复,耐心哄了许久······
天微亮,裴惜悠悠转醒,入目的是靳修安静熟睡的俊脸,裴惜掀开被子一看,脸顿时红了。
便赶紧轻轻地爬起榻,想捞起地上的贴身兜衣来穿。
下一刻,脚踝便被拉住,轻轻一扯,整个人一瞬间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靳修低醇的声音从裴惜头顶传来,“阿惜,我还想要!”
裴惜脸更红了,昨晚喝了酒多多少少有点胆肥,现在却是清醒得很。
裴惜还没说话,便被放进被窝,又一番纠缠······
直到天大亮,许不败实在等不及来敲门了,小声,“殿下,殿下,该起了!进宫了!”
靳修只好草草结束,抱裴惜到寝屋里面的热泉去清洗。
裴惜却是不要他近身,匆匆洗完穿好衣裳出了净室,唤阿卫来梳头挽髻。
而阿姜便去整理床榻,却是笑吟吟的换被褥去洗了。
靳修梳洗完毕来到膳厅,裴惜已喝起阿欢泡的茶了。
“太子妃殿下,阿布呢?昨天没见到它来!”许不败还记挂着阿布,悄悄问。
“阿布发狗颠了,送去南面了,那里有专治癫狗病的老大夫。看好后,很快就可以回来了。”裴惜面不改色。
“可怜的阿布!”许不败一脸颓败。
“你也可以自己养一只!”靳修显然心情十分好。
“好耶!”许不败顿时转颓败为一脸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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