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中听到有人搭腔,发着烧的容姣有气无力想要睁眼,眼皮却重重的,身上冷一阵热一阵。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脸颊上的触摸,有些真实。
当那只大手准备离开时,容姣牢牢攥住了他,气愤划过心头,温热的指腹楷掉她颊边的薄汗,带着厚茧的触感让她气到想哭。
枕边突然下陷,下一瞬,她被搂到一个宽厚的怀里。
靠在那人的胸膛上,容姣才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看见男人黑色绣暗纹的衣襟。
果真是个色狼,趁我生病就占我便宜!
容姣又气又无力,把脸窝进他怀中,肆无忌惮宣泄自己的情绪,鼻涕眼泪都蹭到他的衣衫上,在他伸手要来替自己擦汗时,她突然低头,狠狠咬在了他右手的虎口处。
李允衡肌肉紧绷,却没有因为疼而推开她,任由尖锐的虎牙咬穿他虎口处的皮肉,鲜血直流。
咬累了之后,容姣沉沉睡去,却不觉得冷了。
再次醒来是被尿憋醒的,外面是微亮的天色,身上很温暖,容姣微微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还是埋在那人的怀里,那人还占着自己的便宜。
容姣又气愤又因为受伤生病而无力,心中咽不下这口气,也不管是不是被他禁锢着,大着胆子就要起身。
“你要做什么?”他问,依然是沉静而粗粝的蹩脚中原话,没有任何睡意,足见他只是在闭目养神,没有入睡。
“尿尿!”这些天遇到的事太多,再加上生着病,容姣情绪不淡定,说话时夹杂了火气。
“我抱你。”
听他这么说,容姣心头一慌:“不用了!”
他怎么可以那么淡定地说出这句话!她是个女的,尿尿怎么能有男人在场!
容姣试着推开他,稍微使点力就牵动腰间的伤口疼得满头大汗,偏偏那人强有力的手臂坚定地拥着她,急得容姣想咬他。
“别动。”他淡淡道。
容姣气喘吁吁地又倒在他怀里。
任由长臂穿过自己的腿弯,小心翼翼将她抱起来。
他再怎么小心也牵动了容姣腰间的伤口,为了减轻伤痛,她忙攀住那人的肩膀,牢牢地攥紧。
“我要自己尿尿。”她因为疼痛喘着气。
那人眉头微微一簇,并未回答她的话,径直抱着她走向恭桶。
容姣靠在他怀里,因为贴得太近,听到了他沉稳的心跳,她的心跳也加快,小心打量着这个外邦人,警惕地揪紧自己的衣领,小声道:“你该不会想看我的身子吧?”
李允衡低头,入目是她的纤纤五指,他移开眼,弯下`身把她放到恭桶。
走近了容姣才发现这个恭桶是新的,特制的,能坐在上面。
逼仄的空间,昏暗的光线,两人挨得近,容姣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属于他的男性气息不断地侵袭到她的鼻尖。
像是松柏的气味,带着一股子冷肃。
更怕这人占她便宜了。
余光却见男人右手虎口处一排小小的牙印,渗着血红,已经结痂。
正伸着脖子警惕地偷偷瞧他,他已经直起身子退后一步。
“若是不能自己脱外衫就唤我。”
他余光看了她一眼,然后背过身去。
随着轻轻的关门声响起,屋子只剩她一人。
容姣实在憋不住了,等他出去,她立刻开始解衣带。
脱到一半,又心生警惕,瞟向门外。
眼神一转,见到窗外,那人正背身站在小屋附近的一棵树下,然后慢慢走到树后面,完全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容姣这才呼出一口气,解了衣带,咬着牙忍着痛脱了下裳。
方便过后重新穿衣时,看了眼腰间的伤口,不重但也不轻,寸许来长,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忧心忡忡地穿好衣裳,容姣再次看向那棵树,那人揪了一片树叶,身影高大挺拔。
翠绿的树叶慢慢旋转着,落到他的肩头,又随着他向前一步的动作,缓缓落在地上。
像是有所感应,那人忽然转过了身,隔着窗子,两人四目交接,他深邃的眼神让容姣心中一跳,手指揪紧衣襟。
恍惚间,她想起李允衡受伤发烧的那一晚,她揪李允衡胸肌时,后者投过来的眼神。
难道因为同有外邦血统,就拥有相似的眼神?
见他走过来,容姣回过神,垂下了头。
不知道李允衡有没有找她,或者,有没有尽力找她。
他那一副看不上她的样子,动不动在她面前提要换太子妃,恐怕见她失踪了还会高兴吧?
想着这儿,容姣心里突然憋了一口气,莫名其妙地,瞪着走过来的男人。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