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又扯起陆昭奕的衣摆醒了一下鼻涕。
陆昭奕的双拳紧握着,努力按捺住内心想打人的冲动。他的余光偶然扫到了唐婉舟的胸口,以他的角度,恰巧看到了藏在衣衫下的龙凤吊坠。
陆昭奕眼神一凝,眸中多了几分思量,他道:“本宫可以让你留下来。”
唐婉舟扯开嗓子正准备再嚎一嗓子,听到陆昭奕的话愣了一瞬,赶忙问道:“真的?”
陆昭奕扫了眼被唐婉舟握在手中蹂/躏的不成样子的衣摆。
唐婉舟识趣的松开了陆昭奕,将他的衣摆重新展平,又贴心的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泪痕和鼻涕。
不过效果甚微,好像还越擦越脏了。
陆昭奕气得都要把自己牙给咬断了,他躲开唐婉舟的手,后退了两三步。
唐婉舟起身尴尬笑笑:“太子殿下若不嫌弃脱下来民女帮你洗洗?”
陆昭奕面无表情的冷眼看着她:“留下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唐婉舟收敛了笑容,抱拳正色道:“太子殿下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便是,民女必定唯命是从。”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膳,陆昭奕会提出条件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若是没提她的心里反而不安了。
突然间,唐婉舟想起陆昭奕之前给她的大把银票,不知道这太子殿下还记不记得,会不会要回去?可她都花了很多了,要她还短时间内还是有点困难的。
思及此,她的思绪发散了,陆昭奕在说什么也没听进去。
“唐婉舟!”陆昭奕加重了语气喊道。
敢在他面前走神,唐婉舟还是第一个。
“啊?”唐婉舟蓦然间回了神:“太子殿下您说什么?”
陆昭奕一句一顿道:“本宫说,要想留下来,以后都得听本宫的话,本宫让你往东,你绝不可往西,本宫让你上刀山,你绝不可下油锅。”
“这不就是卖身契吗?”唐婉舟睁大眼抬头问道。
陆昭奕道:“你若不愿,现在便可离开。”
“我愿意!卖身契就卖身契。”
*
“陆昭奕,你就是小人,有本事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这么给我使阴招算什么好汉。要不是为了羊皮卷,我铁定把你打的满地找牙,管你是太子还是啥。”
唐婉舟一边暴躁地搓着衣服,一边小声嘟囔道。
突然,从房间内飞出一颗黑色的棋子打在唐婉舟的手腕上,唐婉舟毫无防备的嗷叫了一声。
书房内,陆昭奕端坐在棋盘前,一手握着棋谱,一手又从棋罐中夹起新的棋子,微微勾起的嘴角昭示着他的好心情。
他声音淡然地说道:“洗快点,承和殿的地还等着你去扫。”
“你……”唐婉舟指着书房就要破口大骂,但想到羊皮卷就生生忍了下来。
昨夜,陆昭奕虽同意让她留在东宫,但并未告知那破解出来的羊皮卷的内容。
问他便说:“看你表现本宫再决定是否告知,否则本宫如何知晓你是不是哪来的奸细。”
抢了她的羊皮卷反倒怀疑她是奸细。
唐婉舟差点没忍住脱下自己的臭鞋往陆昭奕脸上拍去。
不过往好处想,好歹是留下来了,羊皮卷的事来日方长。
唐婉舟这才收了手。
但这会,她后悔了,后悔昨晚没拍过去。
今天一早,天都没亮,陆昭奕就开始折磨她了。
早早地,墨桑就来敲她的房门,让她去花园里收集花露,说太子殿下早上要喝花露泡的茶。
唐婉舟原本想打点井水蒙混过去,万万没想到,陆昭奕那厮竟然让墨桑在旁边监督她。
无法,她只好乖乖就范。
花了个把时辰,终于收集好了几盏花露,正准备回去睡觉,陆昭奕又作妖了。
墨桑道:“主子说今日想吃莲藕,还请唐姑娘去池塘里挖来。”
唐婉舟道:“膳房今日有莲藕。”
墨桑道:“膳房的不新鲜,主子就要吃刚挖上来的。”
唐婉舟深呼吸了一口气,微笑道:“好,我去。”
刚腰酸背痛的从池塘里爬上来,墨桑这狗腿子又出现了。
“主子让你去洗衣服。”
唐婉舟忍无可忍,跑去承和殿同陆昭奕理论:“陆昭奕你什么意思?”
陆昭奕闲适地抿了一口花露泡的茶,道:“本宫的衣裳是你弄脏的,让你洗有什么问题吗?”
……
唐婉舟无话可说。
洗衣服她洗便是了,陆昭奕却偏偏让她在承和殿门口洗,说什么:“本宫的衣裳金贵,不看着,本宫怕你偷走了。”
唐婉舟揉了揉被打疼的手腕,愤愤地朝着书房的方向瞪了一眼:“等老娘得知羊皮卷的内容,就不伺候了。”
语毕,又任劳任怨地洗起了衣服。
立在陆昭奕身后的纪福生看着着急:“殿下,东宫新招来的丫头都手脚勤快,扫地洗衣的活儿做的都麻溜,老奴去招他们过来吧,唐姑娘怀了小皇孙,这怕是会伤了胎气啊!”
皇孙?
陆昭奕嗤笑了一声,纪福生不提这茬,他差点都忘了唐婉舟还“怀”着他的儿子。
他道:“既然怀了皇孙就得多动动,太娇惯了不好,容易难产,本宫记得十几年前容昭仪就是这么去的。”
“可是……”
陆昭奕冷声道:“纪公公,本宫身边不需要多话的人。”
纪福生骤然跪在了地上,额头冒着虚汗,做奴才的,最忌讳的就是左右主子的决定,没想到他一把年纪了,还犯这种低下的错误。
“老奴有错,还请殿下责罚。”
陆昭奕挥手淡漠道:“罢了,起来吧。”又问道:“那小福子呢?”
纪福生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有余悸地说道:“谢太子殿下宽恕。”
至于小福子:“小福子被尹灵秀招供,杖责了五十,但他仍不认罪,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现在还在牢房里关着,等候您的发落。”
陆昭奕冷笑:“他倒是聪明,将人送去掖庭宫吧。”
没有确凿的证据,确实是无法贸然处死。
不过人有些时候,活着比死去的那一瞬间痛苦百倍。
“是。”纪福生俯首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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