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太子妃人呢

要不是太子过于心狠手辣,这宫里的流言蜚语只怕是要铺天盖地了。

饶是这么,一些无人的角落,少数几个姐妹聚在一起,嚼起舌根来,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这些宫女大多很闲,很无聊,很寂寞。

只因为这宫里,比哪里都冷清。

皇帝病重,睡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一位太子两位皇子,各有各的古怪。

太子排行居二,皇帝病重后执政,已掌权两年,克己奉公,勤俭爱民。

这当然没什么问题。

论相貌,说是天上谪仙也不为过。

这当然更没什么问题。

但他私下里冷酷寡情,对宫女和太监避如蛇蝎,除了曾伺候过已逝皇后的一个叫做张海蝉的太监,竟是没有近身伺候的人!

至于铲除异己杀人如麻……半点不能得罪。

白长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不敢吃,吃不到,见也难见。

三皇子,见的人就更少。甚至可以说,除了那些嬷嬷老人,就没人见过。

十四岁为了犯错的母亲杨妃求情,被关进了宗族子弟的幽禁之所歧王宅,六年了才出来,没关傻。但唯唯诺诺,窝囊得很。

至于最小的那位老五,与太子都是先皇后所出,有几分相似。

一眼看去,何尝不是人中龙凤?

至于为人处事,喜欢蛇虫多过喜欢人,与巫蛊打交到多过亲兄弟。

眼下,东宫一处偏僻角落的宫房里,成日里无所事事的小宫女正在编排太子。

谁叫那么高贵孤僻,不可一世的太子,头上冒了绿光呢!而且太子妃还是跟他的五弟……!

都说太子妃还未出嫁暂居深宫时,为了躲避太子逃出了宫。最后找到她人的却是五皇子,等两人一起回宫时,已是成双成对。

太子到底把人抢回来了。

至于抢回来如何……?

“宠她?你可拉倒吧,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把皇家的脸都丢尽了,那位是好得罪的?”

怕给人听了墙根去,不敢直呼太子和太子妃。

“说也奇怪,只把那一位幽禁起来了,”另一个宫女伸手一只手掌,指五皇子段季旻,“她却安然无事……说不宠,好像又有点宠,而且人家离宫之前,对人家好像是很好的。”

大家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坐在角落里就着油灯做针线的宫女。

这宫女可是太子妃的近身侍女,太子妃刚被接进宫里,还不是太子妃的时候,她就去伺候了。

据说,太子妃与她出身相当,都是乡下来的丫头,两人很说的来。

青晚知道她们的意思,无非是想叫她透露点呗。

她将手上的帕子伸远一些,就着灯光看了看,声音里有一种淡淡的优越:“你们既然了解那个人,自然之道她不会安然无恙。”

另外三个宫女立刻挤了过来,脸上带着亢奋的神情:“说说呗!”

清晚放下帕子,指着自己的肩膀,手腕:“全是伤,每次去了思正殿,回来眼睛也肿了,声音也哑了,不知道怎么搓磨她呢!”

“啊……真的?!”

“太子是什么身份,什么性情,没处死她,是不想轻易放过吧!”

“好像先皇后也是……”

“这可不能乱说,陛下对她好着呢,她是病死的。”

“什么病死的?不许太医去看,也不准用药,那自然病死了,神仙也好不起来,这深宫里宠爱不宠爱,谁能说得清?”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嗯哼!”

外面一声咳嗽,又一个宫女走了进来。打断了她们。

这一位,与众不同。

样貌更清丽些,神情更冷淡些,都是一样的打扮,看起来却更脱俗一些。

青婉瞧她的眼神有一种不很明显的敌意。

“今晚谁去昌华殿当值?”

青婉迟疑了一下才道:“是我。”

“哦,你不用去了,太子妃被召去思正殿了;殿下说,太子妃今晚不回来。所以你也不用去了。”

这种情况她可去也可不去,但是她愿意去。

就有些怪思思多事。

而且,她说话那个语气,就差没告诉别人是太子亲口吩咐她的了!

“思思思思,太子妃走的时候看起来怎么样?”

那三个又涌到思思旁边。

“什么怎么样?”

“你不是在呢吗?太子妃她怕不怕太子?”

思思两道冰冷的视线射了过来,她本来就冷,这样子看人,竟然有些杀气。

“奉劝各位,太子是不管后宫事,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这等人,在太子眼里,捏死了都嫌麻烦。”

一句话叫所有人闭了嘴,都有些后怕。

青晚充耳不闻地做着针线,嘴角淡淡冷笑。

要说地位,众人虽说都一样,可太子妃明显与她更亲近,思思连太子妃的裙子都摸不着,更不用说太子了。

上次她当值的时候,太子妃还叫她给上药来着,哪轮得到这丫头在这发号施令?她到底在拽什么?

不过,她到底是有些忌惮,没去昌华殿。万一冲撞了太子,那可不是好玩的。

整个思正殿也是一片寂静,只有零星几处亮着灯。

天下大旱,民不聊生,太子带头节省,日常花销能省则省。整个东宫一到晚上黑漆漆的,有些怕人。

思正殿是太子日常办公的地方,太子在勤正殿集议,在此处理公文。

眼下,已经近子时,他还在批折子。他面前宽大的案桌上,已经有了一小摞被批过的。太子勤政,熬夜是常有的事。

而太子妃已经来了好一会儿。

透过一层软罗,太子的冷峻如峰的侧脸笼上一层温润的光线,比白天看起来要更近人情一些。

可太子妃玉离笙满脸都是哀怨,眼角还隐约可见泪痕,看起来真是楚楚可怜。

不就是去了一趟永安宫吗?就至于这么着?

她去永安宫,又不是去私会那个人,不是有正事找人家吗?他又不是不知道!

太子把人召了来,和和气气地跟她用了晚膳,叫人伺候她沐浴,还怕她无聊,特地给她找了话本子,叫她坐在自己身边,陪她批折子。

岁月安好呀!

除了那话本子越看越不对,越看脸越热身越躁。

她几次想要偷摸放下来,太子都十分敏锐地发现了,便将书又拿回到她手上,嗔怪她:“又偷懒?”

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是她的太子夫君却还是一本正经得像个私塾先生。

“这……我都会,不用再看了。”

“哦?”太子眉目间全是笑意:“那不妨说道说道?”

玉离笙欲哭无泪:“我说不好,要不,我看你批折子吧。”

太子段书斐侧头想了想,放过她:“也行。”

她松了口气。

她七上八下的心落了一半,殿下一把带过她,让她坐在他腿上,手臂环着她。

……

几刻功夫,烛泪落了厚厚一层,殿下的折子还是那一本。

就眼下这情况,还不如叫她自己看话本呢!

太子见她难受得厉害,委屈得要哭了,似乎终于良心发现:“要不太子妃先睡,我批完折子便来?”

玉离笙当然求之不得!

太子放她起身,她正要自己去原先住过的、且只与这书房隔着一个院子的杜若宫睡去,他却跟了上来,拉着她的手,走到书房里间的床榻边。

玉离笙预感不好,很不好。

果然,他半哄半强迫,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灌了什么**汤,反正一会儿之后,就是她现在这幅模样了。

太子绑好了她的手腕,又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一番,才慢腾腾扯过薄被盖在她绸缎般的身子上,终于说出了心里话:“略施薄惩。”

这叫略施薄惩?

这明明是羞辱……把她弄成这幅难堪样子,又……

太子在朝臣眼里,是光风霁月;在下人眼里,是高贵冷淡。谁能想到啊!他有那么多别说说出口,就是想一想也最好避着人的花样啊!

自从她回宫成了太子妃那一日,她便成了俎上鱼肉了。

太子每每在关键的时候问她:“你还跑不跑了?”

“呜呜,不敢了……!”

太子又不满意,狠道:“说话不算呢?”

玉离笙哭着道:“是小狗……”

太子哪会由她这样子耍赖糊弄他:“你不是吗?说,自己是小狗!”

玉离笙好歹也是有气性的:“你才是狗!”

太子就停下。

太子妃已是骑虎难下,又欲罢不能。

他怎么能这么坏!非要一直等到她求他,答应他所有无理要求……

这回姑且罢休,还有下一次“审问”。只要他想,随便一个什么理由,就可以叫她含羞忍辱去求他。

或许今晚太子也是累了,没叫她以这个难堪样子持续下去,放下笔:“好了。”

他由远及近,玉离笙着实有些紧张。

他喜怒无常的。一时叫她云端上徜徉,一时叫她在雷霆里战栗。

不知道今晚……

太子掀开软罗,见太子妃脸颊泛红,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太子妃准备好了?”

太子妃忍不住骂道:“你这坏胚。”

“嗯……”

太子不理会她骂人,拽了拽她手上丝带:“要不要先解开?”

“你说呢?”

“嗯?”

“要!要的!殿下慈悲为怀,一定会替我解开的。”

“我是坏胚呀!”

“殿下不是!殿下人好着呢!”

见她这么早认怂,太子心情很是不错,站起身来一边解开蹀躞带,脱下外衫,躺在她身边。

玉离笙只有认命了。

月色朦胧,映照在昌华殿,一切都似睡着。

除了那对痴缠忘我的夫妻。

魂魄欲飞之时,太子伸手攀上她的脖子。

“殿下……”

太子一笑,声音却冷:“阿狸快活吗?死在我怀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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