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岁虽说是小破城的城主，但她没经历过战事。

她无法理解大伯的愤恨，可若真的战起为了城内的百姓除了向朝国投诚有一线生机外，无其他的方法，依照北蛮的性情做法攻破宁阳城，他们必定会屠城，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到时候才是真正的是人间炼狱。

宋知岁垂下眼，沉默了下来。

直到大伯叹了口气，语气轻缓，宽慰她道：“跟你说这些也只是想让你提前做个准备，而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我们虽然想让你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可现在时局不允许。”

她眼睫颤动了下，抬起眼：“我知道。”

宋晓镇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嗯。”宋知岁应了声，开门时身后传来了一声极轻的叹息，带着些许无奈。

她手顿了下，没回头直径开门离开，往自己的小院子走。

暮色低垂，残月悬在枝头，周身晕绕着点点微光。

宋知岁脚步缓慢，走廊下影子被伞灯拉长，映在身后，白皙的小脸上带着些微凉。

良久后，轻声问：“阿元，以你的武功在战场上能保自身平安吗？”

身后的阿元楞了一下，反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北蛮要攻城了？”

“你别多想，我就是那么一问。”

听此，阿元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姑娘放心，若真的发生战乱，我定会护姑娘平安，绝不会让北蛮那些贼子有机可乘。”

宋知岁脚步猛地停住，回过头来看她：“你要先确保的是自己的安全。”

阿元急道：“可……”

“好了，我有些饿了，你帮我去跟小厨房只会一声，让他们煮份小馄饨。”宋知岁打断了她的话，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面前的人犹豫了半响，终是应了声，先她一步往院子的小厨房而去。

看着阿元的背影，宋知岁轻叹了口气，既然大伯今晚会告知她这件事，那势必此事有六成的几率，战乱这种事及容易引起人的恐慌，不到万万不得以大伯也不会同她说。

——

几天后。

宋知岁的院子后边围了个小菜园子，温延没有入赘之前，她的生活大半都在倒腾小菜园子，剩下的另一半不是在看话本子就是在吃的路上，不过温延入赘之后也没有太大变化。

此时她正挽着袖子和阿元蹲在菜地里小声巴巴。

“先前让你去调查芊芊的生平，有眉目了吗？”宋知岁一边采摘着小茄子，一边小声的问阿元。

进府后请安当天就晕倒，虽说请了大夫诊断，并未看出什么名堂，但她总觉怪异，就说芊芊的地位确实比不上温延，但也不至于面对喜欢的人时，是恭敬谦卑的样子。

当天就让阿元重新去把芊芊的生平都打听一遍，从出生开始打听，不然半夜她连觉都睡不安稳。

总有一种芊芊是北蛮细作的错觉。

“按照姑娘的吩咐重新查了一遍，和接芊芊进府前调差的无异。”阿元捧着竹篮编制的小篮子，亦步亦趋的跟在旁边。

篮子里参差不齐的放着一些蔬菜。

宋知岁握着剪刀的手顿住，偏头看向她诧异道：“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

阿元摇了摇头。

她快速的回忆了一下之前阿元递交上来关于芊芊的信息，从怀疑演变成了困惑，难不成只是她想太多了，芊芊单纯就是体格比较大的大白花？

“说起芊芊，我听说她最近整日跟丫鬟们混在一处？”宋知岁转回脑袋继续剪小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