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不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论相貌,卫初比陆文瑾更出众,眉目如画,清隽秀美,气度儒雅。
至于身材嘛。
她主动环上他的劲腰。
她经常为他人量体做衣,自然知晓如卫初这般的身材是男子中顶尖的。宽肩窄腰,腰腹紧实,双腿修长。
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竟生出想背着陆文瑾找男人的念头!那如此行径与陆文瑾有何异!
床榻上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季明瑶也瞬间回归清醒,轻轻地推开裴若初。
陆文瑾快速穿衣下床,唤道:“荣升。”
荣升一直替陆文瑾在门外把风,竖着耳朵听着屋中动静,听到主子叫唤,赶紧进屋,还体贴地关上门。
他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床上的袒露着手臂的女人,低眉垂眼等候主子吩咐。
陆文瑾整理身上的锦袍,系好腰带,吩咐道:“你亲自将人送出城。我和季明瑶三日后便会大婚,大婚前,林棠都不可再出现在京城。”
虽然他喜欢林棠的大胆挑逗,但他更喜欢乖巧听话的。
林棠却暗中使手段,无法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想阻止他和季明瑶成婚,此举他甚是不喜。
不能再让林棠坏了他的大事。
“低贱之人竟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
荣升上前,低声问道:“可要处置了,以绝后患?”
陆文瑾摆手,“你亲自去办成此事,派人看着她,若她不安分,可行非常手段。”
虽然林棠的床上功夫不错,但她的反复无常,已经让他烦恼至极,陆文瑾不喜变数,倘若林棠不听话,便不能留了。
方才他假意同林棠欢好,趁机一掌将她劈晕。
林棠如何都想不到沉溺于温柔乡的男人,会突然对自己下手。
陆文瑾再次整理衣袍和配饰,确认看不出破绽后,这才大步走处禅房,问道:“阿瑶现在何处?可是与母亲在一起?”
荣升觑着陆文瑾的脸色回话,“白马寺闯进了刺客,季娘子和下人走失了。但长公主殿下已经由唐将军护送至皇家别院,有锦衣卫保护,殿下很安全。”
陆文瑾脸一沉,冷声道:“还不赶紧派人去找,告诉他们要是阿瑶有个三长两短,本世子绝不轻饶!”
陆文瑾担心季明瑶出事,心急如焚,将所有随从都派出去寻找季明瑶的下落。
如今下山的路被堵死了,到了夜晚,山中气温骤降,又开始飘起雪来。
外面冰天雪地,被困在佛寺中的贵女们饥寒交迫,无处可去。
贵女们带了不少家丁仆从,早早地占了厢房和禅房作为今夜的落脚处。
而那些无权无势的寻常百姓,只能缩在大殿中,跪求菩萨保佑刺客的刀剑不会落到他们的头上。
寺中人满为患,陆文瑾此次出行只带了几个会武的随从,锦衣卫又要护卫长公主安危。
要从几百上千名女子中找到季明瑶又谈何容易,他怎么也没想到季明瑶就藏在床底,还见识了活的春/宫图。
等到陆文瑾离开,季明瑶才从床底下钻出来,一声不吭地往外走去。
裴若初在身后唤了她好几次,她似未听见。
他担心季明瑶受了刺激,担心她会出事,便一直跟着。
“别跟着我。”
季明瑶气恼裴若初突然亲她,更气恼自己放纵沉迷,还生出了想背着陆文瑾找男人的念头。
她气他,更气自己。
裴若初越是跟着她,她走的越快。
裴若初以为她还在误会是他将她引来禅房,故意撞见陆文瑾和他人苟且。
他边追边着急解释:“我只是刚好知道这间禅房,便将你带来此处休息。并非故意将你引来此撞见陆文瑾同他人幽会,还……”
一时情难自抑,情不自禁亲她。
后面的话裴若初怕她生气,没敢说。
但季明瑶更生气了,“好了,你别说了,也别跟着我!”
她知裴若初出现在白马寺肯定另有所图,但具体是什么,她不想猜,也懒得再理会了。
眼见着季明瑶要去的方向是一面湖。
此时夜已深,四周漆黑一片,只剩雪地透出淡淡银光,结冰的湖水像是一面绽着冷光的大镜子。
裴若初在白马寺生活了十年,对寺院中的所有院落和禅房都十分熟悉,他担心季明瑶受刺激会想不开投湖。
“好。我不跟着你,你小心些,雪天路滑,当心跌入湖中。”
话音未落。
“啊——”
季明瑶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滑倒,跌入湖中。
寒冬腊月的湖水冰冷刺骨。
冰冷湖水直往口鼻里灌,四肢冻得僵硬麻木,湖水像利刃一寸寸割着肌肤,又冷又疼。
她身上的薄袄浸了水也越来越沉。
那一刻,绝望和无助一股脑涌上心头,季明瑶心想活着太累了,倒不如死了轻松自在。
她不必为了多省一文钱去精打细算,不必绞尽脑汁应付陆文瑾的纠缠。
也不必理会裴若初的利用和算计。
可呛水沉湖的那一刻,心底燃起了对生的渴望和对死的恐惧。
她不想死。
她还没找到兄长,没能送母亲和阿弟离开,她要重开锦绣坊,她要博览群书,将当初落下的学业都补回来,她要游历山河,要肆意洒脱真正为自己活一次。
原来濒死之际会有如此多的渴望。
即便日子过得再苦,亦有诸多不舍。
但衣袄浸湿,似有千斤重,她拼命地往上游,四肢冻得失去了知觉,僵硬麻木,她越是挣扎便越往下坠。
直到耳边“砰”地一声响,似有人也跟着跳进了冰湖。
她被人揽住腰肢,抱入怀中。
可冬日在湖中游水本就吃力,更何况季明瑶身上的薄袄已经浸了水,越来越沉,裴若初只能抽出匕首,割开她身上的薄袄,抱着身着单衣的她往岸边游去。
游了许久,终于上了岸。
冬天落水可不是闹着玩的,身上又冷又疼,她快要冻僵了,牙关打颤,冷得瑟瑟发抖。
此刻她已经顾不得男女大防,求生的本能,让她紧紧地贴着裴若初的身体,从他的身上寻找温暖。
裴若初常年泡在寒池中,寒池中的水也如这冬日的湖水一样冷,他早已习惯,身上的湿衣裳上岸之后很快结冰。
但季明瑶身穿单衣,湿衣薄得近乎透明,还紧紧贴着自己,裴若初却觉得燥热无比。
他单手抱她在怀中,从雪地里拾起跳水之前脱下的那件狐毛斗篷,将她裹住。
他素来给人一种温润如玉,性情温和的印象,但此刻他却面色阴沉,恼怒非常,“季明瑶,就因为陆文瑾睡个女人,你竟想不开要寻死!你就如此在意那个男人,在意到为了他要死要活!”
“当初那个胆大妄为,敢算计作弄我的小丫头竟然变成了为了男人自怨自艾,动辄寻死的懦夫。”
“这世间的好男人千千万,季明瑶你没有男人就不能活了?”
“陆文瑾对和自己刚上过床的女人都能狠心下手,你还指望和这样的人长相厮守吗?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愚不可及!”
“我真是看错了你!”
季明瑶胸膛剧烈地起伏,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方才她被迫灌了好几口冰冷的河水,嗓子疼得连话都说不出,又被裴若初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她气得胸膛发疼,满面通红,气得捶打在他的胸前,“谁要死要活了!我方才只是觉得禅房中憋闷的慌,想出来透透气,是你非要跟着,我急着摆脱你才来这湖边。”
哪知竟被人暗算,方才她并非是脚滑失足坠湖,而是被会武之人用石子用力打中膝盖,这才落水。
那人背后暗算,定是藏身在湖边的芦苇丛中,可现下却不见了人影。
嗓子似烟熏火燎一般难受,腿还疼着。
被人暗算,又被裴若初数落一顿,季明瑶快要气死了。
他的胸膛坚硬无比,打得她手痛。
她气得哑着嗓子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裴若初显然不信她的话,生怕自己一个没拉住她又要寻死,“别乱动,再动,我就像方才那般亲你了。”
见裴若初的唇角勾笑,紧盯着自己的唇瓣,欲行轻薄。
她狠狠瞪了裴若初一眼。
“别忘了,我是陆文瑾的未婚妻。难不成你想做我见不得光的外室?”
女主是被陷害落水啊,不是她自己摔下去的,请宝宝们看的时候别漏了这个细节啊啊啊啊!居然有人说女主自己蠢笨掉下去的,我两眼一黑。[爱心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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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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