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戚述下了早朝回到将军府,越想太子说的话越是愤怒,入了书房后,忍不住摔了书房里用以美观的花瓶。
上好的青花瓶,就这么碎成了无数的碎片,可见动手之人到底有多愤怒。
戚瑜脚步一顿,随后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抬起,跨入了书房,皱眉担心地扫了地上的花瓶碎片一眼,“父亲今日早朝发生了何事,竟然让您这般生气?”
“无事。”戚述压下心底怒火,抬眸慈爱地看着自己的长子,“来找为父何事?”
戚瑜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在意,松开紧皱的眉头,顺着父亲所问答道:“儿子不日将要参加科举入仕,但二弟还整日在外头胡闹,不知父亲对二弟有何安排?”
“为父自有打算,你好好准备你自己的就是。”戚述曲手在桌面轻叩,对于戚韬,他一早就有所安排。
戚瑜眉眼间透出一丝犹豫,“父亲,您……”
“想说什么就说,这里就只有你我父子二人,不必吞吞吐吐,为父平日可不是这么教你的。”戚述不虞地瞪了长子一眼。
“是,儿子知错。”戚瑜垂眸看自己的鞋面,“儿子是想知道,父亲对四殿下跟妹妹之间的事儿怎么看?”
“哼,想知道为父是不是觉得四殿下能替了那位就直言,拐弯抹角作甚?”提及太子,戚述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就又烧了起来。
戚瑜敏锐地听出了父亲言语间对那位的不满,忍不住思忖,父亲如此反应,莫不是那位做了什么?
可,那位不是得了怪病,在太子府休养,轻易不出府?
“行了,这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回去好好准备你的科举考试。”戚述摆手赶人,不欲多说。
戚瑜还想再问,却在见了父亲此时的脸色后,下意识地将话咽了回去,随后颔首从书房中退了出去。
他想要知道的,也不一定非要从父亲嘴里得到,自己查也是一样。
戚述在长子离开后,唤人前来将花瓶碎片清理掉,而他自己则是离开书房,往关着牡丹的偏院去。
半个时辰后,戚述从偏院离开,脸上再不见分毫愤怒。
不多时,看着偏院的婆子打开门,就见原本疯疯癫癫的牡丹浑身是伤的瘫在地上,且神色间竟是更疯了。
婆子吓了一跳,不敢多看更不敢多说,飞快将门关了起来,由着里面的人自生自灭。
除了戚述自己和牡丹本人,没人知道戚述对牡丹说了什么,导致原本就疯癫的她,更疯了。
七默也只是发现了戚述的行迹,具体的他没有听到,毕竟戚述是镇国将军,武力不弱,他没法靠得太近,只能在戚述离开偏院后,悄悄潜入偏院询问牡丹。
奈何,牡丹疯得太彻底了,七默除了听到牡丹怨恨戚莯男生女相,不能讨戚述欢心,让她母凭子贵的话以外,有用的一个字都没听到。
七默回到太子府,只能如实向太子殿下禀告。
容深一点儿也不意外戚述的作风,一个能将亲子当成一棵草对待的人,能指望他在盛怒之下,做出什么好事儿?
可惜了,他真情实意给戚述的忠告。
“殿下,戚将军会不会震怒之下,对戚莯公子出手?”七默小心翼翼地看了太子殿下一眼。
容深嗤笑了一声,“不会,戚述没那么傻。”
“倒是容敖那边,需要好好盯着。”人既是趁着他得‘怪病’期间异动,那么在他明显好转,还能上早朝的情况下,怕是不希望他的‘怪病’真的好起来。
七默瞬间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当即就要转身去吩咐下去,“属下这就让人盯紧四殿下。”
“慢着,先前让你找的小马驹找到了没有?”容深并不是很担心,毕竟容敖便是知晓了,这一时半会儿地也不可能安排妥当了。
七默呆了呆,好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在这时候,太子殿下问的是什么,他眸光一时变得复杂,小马驹找没找到,比殿下的安危更重要?
“嗯?”容深危险地斜睨七默。
七默登时打了个激灵,忙开口答:“回太子殿下,小马驹找到了,是出自烈云的父母前不久下的马驹,如今就拴在太子府马厩里。”
“很好,下去吧。”容深眼中危险散去,摆了摆手。
烈云是好马,作为它兄弟的小马驹,自然不会差。
七默沉默,在太子殿下眼里,给戚莯准备的小马驹,真的比太子殿下自己的安危重要。
……
四皇子容敖,生母乃是贵妃,外家是翰林大学士徐擎,比起容深这个太子,一点儿也不差。
在容敖心里,也一直认为容深就是占着他母妃是皇后的便宜,方才当上了沧玄国的太子殿下,若换成他的母妃是皇后,他也是太子的命。
故而,在得知容深赈灾归来后就得了怪病时,容敖非常高兴,便也就忍不住做了点小动作。
他到了可以娶正妃的年纪,自是要选一个配得上自己,还能给自己助力的皇子妃,而选来选去,他选中了戚瑶。
戚述手里的大军,是很多人乃至父皇都想要的,如果他能娶了戚瑶,不说戚家大军会落到他的手里,至少也不会变成别人的。
况且,他成了戚述的女婿,戚述难道还能不好好替他这个女婿谋划吗?
镇国将军的荣耀是很好,但同时又是国舅爷不好吗?
所以他出手了,戚瑶也如他所愿的落入了他编织的情网里,眼见着只要容深被怪病带走,他就能上位成为下一个太子,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容深他去上早朝了!
“啪!不是说他快被那怪病折磨死了吗?今儿个的早朝是怎么回事!?”容敖气急败坏地一巴掌扇到了探子的脸上。
口口声声说得容深快死了,结果呢,容深在戚莯的祈福下,今儿个都能上朝了!
“四殿下息怒!”探子低眉顺耳,大气不敢出。
容敖一脚将探子踹开,“事到如今,你让本殿下怎么息怒?”
“滚!”
“是,属下告退!”探子连滚带爬地滚了,半点不敢耽搁,生怕迟了,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恰逢这时,贵妃带着心腹婢女而来。
“这是怎么了?你发这么大的火,也不怕被人瞧见了笑话。”贵妃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他们母子俩。
容敖长吁一口气压下怒火,上前伸手扶母妃,但语气还是难掩愤怒,“还不是今儿个早朝的事儿,母妃你说他到底是有病还是没病?”
“钦天监算算吉日还成,这算出来的祈福之人,真能让他得的那怪病好起来?”
“敖儿,母妃与你说过,遇事要冷静,切记急躁的话,你都忘了?”徐淑清恨铁不成钢地抬手戳了戳儿子脑门,“不过是上了一日早朝罢了,就将你急怒成这样,你能办成什么事儿?”
容敖撇嘴不满,“儿臣也不想,可他偏偏要在儿臣将要成事儿的时候来这么一出,儿臣如何能不急?”
“他来了这么一出就证明他急了,害怕被你取而代之,你急什么?”徐淑清没好气地甩开儿子扶着她的手,白了儿子一眼。
容敖细细一琢磨,发现母妃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眼睛顿时一亮,“母妃你说真的?他真的是因为急了,所以即便是强撑,今儿个也要上早朝?”
“不然呢?”徐淑清于首位上落座,无奈地看着儿子,“你看你,什么都没想就先忙着生气,得亏这儿都是自己人,否则传出去,只会让旁人笑话你!”
容敖目光不自在地乱飘,“这可怪不得儿臣,是派去的人都跟儿臣说,他脸色无异,就像是完全没得过怪病一样,儿臣哪儿还能想到其他?”
“行了,哪回说你,你不是都有理儿?”徐淑清摇了摇头,她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心计弱了些,还得继续磨练。
“咳,瞧母妃说的,儿臣哪有?”容敖绝对不承认自己是那样的人,眸光一闪,便要岔开话题,“母妃觉得接下来该如何?”
“你与那戚瑶如何了?”徐淑清却并未回答,反而关心起了旁的。
容敖愣了愣,“母妃,眼下不是应该先想法子,让他再也爬不起来吗?”为何突然关心他跟戚瑶的进展?
“不急,这四十九天才过半,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跟戚瑶。”徐淑清眸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虽说母妃很相信你的魅力,但戚瑶到底还是刚及笄的小姑娘,心性还不稳。”
“万一你大意,让她被别的玩意儿给勾走了心神,那就不好了。”
“母妃放心,戚瑶已经完全喜欢上儿臣了。”容敖别的不敢肯定,这点还是敢的。。
徐淑清满意地点头,“你好好跟戚瑶相处,务必要让她非你不可,旁的不用担心,母妃会替你办好一切。”
“那他?”容敖皱眉有些不放心,容深的怪病若好了,那他所有的努力都白瞎了。
有容深在一日,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父皇心中太子的人选。
“放心,他既然病了,那就会一直病下去。”徐淑清冷笑,就算不能,她也让他没借口好起来。
欺君,是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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