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诀愣是没忍住,笑出了声,目光在戚莯和危兆之间来回转了一圈,还真别说,戚莯所言完全尊重客观事实。
有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戚莯这张脸上要是没那道丑陋的伤疤,长得得多勾魂夺魄,当然是即便伤了一边脸,那也不是谁都可以媲美的。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长得也不怎么样!”危兆气恼地瞪了卫诀一眼,紧接着双腿夹.紧马腹,策马上前,抡着他手上的大刀就朝着戚莯砍杀了过去。
戚莯眸光一凝,却还未来得及动,胯.下的烈云率先动了起来,完美地带着戚莯避开了危兆的砍杀。
“危兆!你这招呼不打一声就动手,真不是君子所为!”卫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到戚莯避开危兆突然地砍杀才放下来,惊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这可是太子殿下的人,要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事,回去太子还不得剥了他的皮!
戚韬眸底划过一丝讥讽,跟敌人讲究君子所为,这个卫诀今儿个出门是不是把脑子忘在家里没带出来?
“卫老头儿,看清楚,本皇子是荒都人,是你们沧玄国的敌人,你让本皇子君子一点儿?”危兆不屑地挑眉,口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口哨。
那是进攻的信号。
荒都原本安静固守一隅的兵士瞬间动了,直奔卫诀三人而来,转瞬间就将三人分隔开来,呈三角之势。
卫诀老脸一变,“危兆,你敢群殴!?”
“卫老头你是不是傻?难得就你们三人出城,不把你们留在这儿,本皇子岂不是亏了?”危兆说着策马奔着戚莯而去。
他记仇,相当的记仇。
卫诀懊恼地将攻上来的长枪给挡开,是他的错,没有思虑周全,他们就不该只三人单枪匹马而出,身后该带着一队人马以防意外才对。
可谁他娘的能想到,危兆如此之不讲两兵交战规矩?
按理说,他们只出三人,那就是要单挑的意思,危兆倒好,没等他说什么呢,就放信号让自己人来对他们群殴了!
“哼!来得正好!”戚韬对涌上来的荒都人一点儿都不怕,相反地还主动迎了上去,很快跟荒都人战了起来。
戚莯从未对上过这么多人,一开始就抵挡得有些手忙脚乱,直把卫诀看得心惊肉跳,恨不得能驱马到戚莯身边去帮他。
奈何这些荒都人死缠着他,他压根就没法靠近。
危兆这人也是阴险,他骑着马儿立在交战圈中,没急着出手,而是盯紧了戚莯,伺机从自己人攻击戚莯时找出戚莯的破绽,一击毙命。
“这,情势不太妙啊。”古武皱眉,“太子殿下怎么看?咱们是不是要出兵去帮一下他们?”
戚述见戚韬那边的抵挡还算是游刃有余,暂时不会有危险,当即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不可,现在开城门,万一荒都人趁机闯进来怎么办?”
“说不得这就是那危兆的目的,我们这时候打开城门就中计了!”
“戚副将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容深瞥了戚述一眼,笑了。
戚述心下登时一个咯噔,“太子殿下笑什么?”
“没什么。”容深敛笑从戚述身上移开目光,抬了抬手,“七默,把本殿下的弓箭拿来。”
区区不开城门算什么?
希望等戚韬不能再游刃有余的时候,戚述依旧能坚持他的不开城门理由。
七默动作极快地将太子常用的弓箭取来,交到了太子的手上。
容深拉弓搭箭一气呵成,箭尖对准了此时正专注找戚莯破绽的危兆,在古武等人的注视下,稳稳地将箭矢射了出去!
“咻!”
危兆耳尖动了动,本能地策马往右侧偏离,下一瞬,带着凛冽杀意的箭矢就扎在了他的左肩上,疼得他不禁闷哼了一声。
他看了一眼左肩上的箭矢位置,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只需要他反应稍慢一分,这箭矢扎在的他身上的位置可就不是左肩,而直接是他的致命心口了!
明明他都有注意着不要进入沧玄国的弓箭射程之内,为什么还是有弓箭能伤到他!?
“可惜了,还差一点儿。”容深摇了摇头,再度撘弓放箭,目标依旧是危兆。
又是一箭奔着他而来,危兆险险避过后,终于明白这箭是谁放的,当即阴鸷地遥望站于沧玄国城墙之上的红衣男子。
美人撘弓放箭的样子很是赏心悦目,但当这箭尖是对着他的时候,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荒都人很快从自家皇子被沧玄国人所伤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自发地将危兆挡在他们的身后,同时另一部分人攻势变猛。
“杀啊!留下他们,不能让殿下的伤白受了!”
一改先前猫逗老鼠地攻势,荒都人这回释出了全部的本事,招招都奔着致命而去。
卫诀一老将,单独抵挡起来都有些吃力,就更不用说,初上战场的戚韬和戚莯了。
几乎是荒都人改变攻势的瞬间,戚韬的手腕就被迎面而来的大刀所砍伤,若不是他反应快,非得断了这只手不可。
戚述见状脸色大变,立即赤红着双眼怒吼:“开城门,救人!”
“不能开,戚副将方才不是还说这是危兆的计策,现在开城门就相当于是中计,让危兆可以轻而易举地带着人闯进来?”容深语气冰冷,却没看戚述一眼,手中的箭再次放了出去。
戚述眼睁睁看着太子放出去的箭矢,将差点就要伤到戚莯的荒都人射杀,气得呼吸都粗了不少。
太子这是在报复,**裸地报复!
他一手箭法了得,当然能远程保证戚莯的安全!
但,他的韬儿呢?
只能自己凭本事抵抗,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那群因着他们的主子被伤而疯了的荒都人定然能让韬儿把小命留在那里!
“是臣判断错了,请太子下令开城门!”戚述强忍着屈辱,单膝跪了下去,他有自知之明,普通的弓箭根本达不到太子以箭护着戚莯的程度。
所以,他没法复制太子的成功,去护着韬儿,只能请求太子下令开城门救人。
容深没有第一时间搭理戚述,而是在手中又放出几支箭,瞧着戚韬身上又多添了几道伤后,方才在古武等人要硬着头皮开口劝说之前松口。
“既是判断错了,那就开城门吧。”
“太子殿下英明!”戚述咬牙切齿,立即站起来,转身往城墙下跑,生怕慢了一步,戚韬的小命就没了。
容深面露讥讽,瞥了古武等人一眼,“诸位不跟着一起?”
“殿下,戚副将许是对阿莯有所误解,这虎毒不食子,父子之间也没隔夜仇……”古武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相信,本要说的话渐渐的没了音。
但凡眼睛不瞎,都能看得出来戚述前后的变化,不管怎么洗都没用。
容深脸上的讥讽更浓郁了些,只是不屑于再去说什么,而是专心以弓箭护着阿莯安全,让底下那些个荒都人全都没法真正对阿莯造成伤害。
城门开,戚述率先而出,毫不犹豫地直奔身陷荒都人包围圈中的戚韬,看都没有看另一边的戚莯一眼,仿若这一场战事里,他只有一个儿子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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