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宵离开以后,程衔云惊觉爱慕并不是一个静止的用词,它也许是个动态的用词,是一个在变化中发展的词。
他的爱,在发展中。
他从前并不关心情事,如今却开始反复注意。
黎明蒙昧,他见到村口的鸳鸯一起戏水,想念齐宵。
黄昏日落,远处晚霞下两个古稀老人互相搀扶,想念齐宵。
夜幕昏沉,男子带着妻子放烟花,他们在石桥旁边笑着闹着,想念齐宵。
想念齐宵,喜欢齐宵,思慕齐宵。
客栈依山傍水,石桥架于其间,左边是桃林,右边是高山,年轻女子在岸边浣洗衣物。
他一边给客人拿酒,一边拨弄着算盘。
和齐宵一起过日子的话,现在的生活,真的很快乐。
他一边面无表情的算着帐,一边低头看着他留下的那把刀,罢了……吃碟花生米吧。
恍惚间,程衔云想起某天夜里,他问齐宵:“你为什么喜欢男人?又为什么喜欢我?”
他答:“从你救我那时起,这种情就不断发酵着,直到某一日我发现它变质了,而因为你,我的喜欢才真正有了性别之分,我只是恰好喜欢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是个男子。”
程衔云的心痒痒的,他总是这样,在一起的时候没心没肺,离别以后又会突然回忆起某个平常日子里的一瞬间,然后就感到幸福或者难过。
他终究是没能等到他回来,却等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看到邓卓,程衔云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邓卓抱着剑,看向客栈内部,挑眉道:“来看看师兄你过的怎样。”
程衔云的眼光越过他,看向他背后一群人,表情笑嘻嘻的。
最后还是道:“住店可以,双倍价。”
“师兄,你忘了?我最不缺的就是权与钱了。”
他带着身后的人朝木梯走去,却被程衔云叫住:“你留下。”
他脚步顿了顿,倒是停了下来。
日头落了,客人一一离开,留下零星几个人。
程衔云坐在邓卓对面,开口道:“卓师弟,修仙之道,投机取巧绝对不是长久之计,你如今,还在使用晶石吗?”
他笑道:“师兄,你是我的手下败将,有什么可教训我的。”
那日宗门大比,打败他的正是这位火灵根的邓卓。
程衔云看着他,正色道:“提醒罢了,我还有正事问。”,他顿了顿又道:“你们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能有什么变故,师兄多虑了。”,邓卓答道。
程衔云看着邓卓,不再开口,只道:“你吃饭吧,没事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天边,云又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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