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坚强和解难

次日五点。汪知煦习惯早醒便背上书包去楼下骑着自行车出门。清晨的风有些微凉，偶然路过墙头的黑猫，黑猫伸出爪子去扒拉墙边的李子树上的果子。

李子树上的果子是梅红色的，在一众绿中显得亮眼，汪知煦停下车，拿出手机把黑猫偷偷拍下来。

黑猫看向镜头仿佛在说：你怎么偷拍我！

One Dog：@黑猫警长你怎么偷偷爬树？

黑猫警长秒回：干嘛偷拍我？你在路上了啊？

One Dog：嗯，对啊。

黑猫警长：祝你好运～

汪知煦重新开动他的可爱小车，昙花八中距离汪知煦家不算很近，到八中的时候已经5：28了。

今天是3月3日，高二下学期新开学第一天，汪知煦走进高二A1班教室，他本来以为自己来的已经很早了，结果班里已经有了一大半的人，放眼望去，没有一个眼熟的，除了一个林棠还有她的同桌，长的还挺像李降的。

A1班全班只有三十个人，所以在三月这个时候还是挺凉的，至少不闷。

汪知煦单肩背着书包往后排走，那是一个单人桌，他才刚坐下，林棠便转身趴在椅背上对他说：“你叫汪知煦是吧？”

汪知煦放下书包淡淡回了句：“嗯。”

林棠兴致勃勃的跟他介绍旁边长的和李降很像的女孩，“她叫李玉亭，亭亭常青树的亭，是李降的姐姐。”

汪知煦抬头看了看她，发出疑问：“龙凤胎？”汪近习看着那张极为相似的五官。她的头发并不算长，只是被她扎成一个丸子，声线和李降也很像，可能李降变过声，所以李玉亭的声音就显得细些。

原来是龙凤胎，怪不得这么像。

“对，是龙凤胎，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昙花县搬来不久的人啊？”李玉亭一直好奇汪知煦长什么样，这会是真见到了，确实如李降说的一样，是个帅哥。这样，李玉亭对汪知煦心生一些好感。

“是我。”

“那你刚来成绩就这么好？把我的第一都占了。”李玉亭努了努嘴，有些不服气。

好吧，其实刚刚的好感不是名义上的感兴趣，只是对夺走第一的好奇。

李玉亭心里默默输出：明明我才是第一，高二A1班的第一，甚至是全高二第一的说，结果被你这个转校生半路拦截了，我倒要看看这个汪知煦究竟如何！

“那真是不好意思……以后都会是我的。”汪知煦中间隔离一段才说下一句，搞得李玉亭以为他要松口还她的第一了，结果在期待中得到一个挑衅。

林棠目睹全过程，眼见着李玉亭要急眼，她立马制止开口：“好了玉亭，你不是还要写你的练习吗，你快写吧。”她手动把李玉亭的身子正掰回去，还顺带把她的笔插到她的手中。递给汪知煦一个“你闭嘴”的眼神。

汪知煦并不在意，打开书包收拾着东西。

李玉亭转回去后，怒气冲冲的写了张纸条丢给林棠，林棠无奈打开一看。

纸条上写：

人模狗样的，气死我了！｛生气表情包｝

林棠回复她：哎呀没事的，刚认识而已，熟悉熟悉几天就回来｛尴尬表情｝

李玉亭：气煞我也！

说汪知煦不礼貌吧，他还说了句不好意思，说他礼貌吧，他还疑似挑衅了一下李玉亭，汪知煦不甚在意，上课铃声已经响了，他桌子上还空空的，反正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课。

门外走进一个男老师。

男老师是位数学老师，他早听说A1班来了一个转校生，而且成绩很好的。

不过正常不应该第一节课是班会课吗？

都叫A1班了，学校要的是什么？要成绩。整个年级16个班，优生班便有四个，学校为了方便就分为AB两个：A1、A2、B1、B2

只有这四个班的人是三十人。剩下的12个班除了有一班的艺术生和体育生外，其他都是普通班，从数字1开始排到12。

为了保证学习进度，AB四班直接开始上课，而其他班需要在第二节才开始正式上课。

八中作为重高，进度倒是和汪知煦在市里的进度一样。

“这题就让新同学来解答吧。”数学老师扶了扶嘴边的小蜜蜂麦，把粉笔递给汪知煦让他解题。汪知煦接过后在黑板上刷刷的写，题不难，只是需要记全课本上的公式。

“很好全对，看过程还有疑问吗？”

“没有——”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班主任庄径山过来给汪知煦换了个位置，别听庄径山的名字中气十足，其实人家是实打实的女孩子，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

她给汪知煦换在了靠着窗口的位置，一转头就能看见校门口，不得不说这里的采光是真的好。班里左右两排都是单人桌，中间是双人桌，汪知煦第一次觉得位置的体验感还不错。

午饭前最后一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叫陈别事，因为他说英语的时候语速很快，憋着一口气说完，被人取外号叫“憋屎”。

但是这个名字太不文雅了，后来就改成“憋事”。

“哎，憋事来了。”一有人说陈别事来了，便安静下来，陈别事一进教室门，那是一点声音都听不见，陈别事是八中出了名的严。

说是有个B2班的女生写短语少加一个“to”就被罚写100遍的短语。

“你们AB班的人可是要进名校的。这么低级的错误还犯？能叫AB班吗？我就问你们？”这是陈别事批评人最常用的话术。

陈别事最爱说“你们AB班”。一开口就是“你们AB班”这段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连李玉亭也不喜欢陈别事，哪怕她是班长兼课代表。

“课代表人呢？”陈别事冷冷开口，他翻开课本拿出一张夹在里面的试卷。

“在这。”李王亭站起来。

“把假期作业检查一下。”其实就是一张试卷。

李玉亭听了他的话，翻开自己的试卷。随后全班效仿。她开始循视x着所有人摆在桌子右上角的作业。

唯独汪知煦没有，人家没作业啊。

李玉亭没当回事，便和陈别事说大家都写了，陈别事下来再次检查。直到看见汪知煦没有。

“你的呢？”通常这个语气，陈别事大抵连发火边缘了，全班都在祈祷汪知煦别惹他。

陈别事转头对李玉亭道:“你管这叫大家都写了？嗯？”李玉亭正要解释。

汪知煦插嘴。“陈老师我是插班生，没有作业啊。”

是不是插班生，是不是原班的陈别事看不出来？还是说他脸盲？

汪知煦的心里叽叽喳喳的。

陈别事轻蔑的看了一眼汪知煦，“谁让你说话了？”说着便转身回到讲台，见此李玉亭也坐回了她的位置。

这件事也算是终止了。

李玉亭回去后偷偷给汪知煦写了张纸条，她和汪知煦的位置就隔了一条过道，她一伸手就把纸条丢到汪知煦桌上，汪知煦还没反应过来，很是诧异看向李玉亭。

李玉亭比手势示意他打开纸条。

汪知煦打开后，纸条上写着：你别管他，他有脸盲，认不了人。

他指的是陈别事。

汪知煦心下了然：怪不得呢，怪不得是直接叫课代表起来，怪不得不知道我是插班生，原来还真有脸盲啊！

汪知煦低头轻笑一声，把纸条合起来塞到桌兜里面。

陈别事正准备开始讲试卷了，突然想起什么，抬头巡视一下哦道：“那个什么，那个新同学去和附近的人共用一张试卷啊。”

汪知煦附近只有女孩子，这很过分了啊。

李玉亭见他一副为难的样子把自己的试卷给他，“借你，我和我同桌看。”随后她便与林棠坐近些。

“谢谢。”汪知煦拿过试卷低声道谢，说实话他还挺少说谢谢的，除了这次还有李降那次害他呛到的。

感觉汪知煦这辈子要栽在两姐弟的手里了。

他习惯在试卷上做笔记，一不小心忘了这不是自己的试卷。他心虚的转头看向李玉亭，结果李玉亭正抿嘴看着自己的试卷被糟蹋。

“抱歉。”

这次汪知煦是真心的，他还真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你写吧。”李玉亭摆了摆手，把自己的头转回去。

有着这话那汪知煦可要放肆了，提笔就是一顿操作，看见满满当当的红笔占满试卷就舒畅！

什么怪癖？

汪知煦：舒服(///▽///)

完事了他还不忘在试卷上打一个大大的126。

这张试卷有一百道选择题，每题一分，还有十五分的完形填空，十五分的语法填空，二十分的短语填空题。

满分150分，126确实不够格，特别是她还是英语课代表。

陈别事讲完试卷想知道试卷的效果便问：“谁有130？举个手”

教室里一片安静……

“那125的呢？有的举个手。”

这时全班有一半以上的人举了手，汪知煦把李玉亭的试卷还给她，还顺带说：“举个手。”

当李玉亭看见试卷上大大的126。

李玉亭：好扎心(◎_◎;)

李玉亭的126在班里略显寒酸了。

“课代表呢？多少？”陈别事问向全班，就算李玉亭给他当了快来年过年的课代表他也想不起来李玉亭到底长什么样。

“126…”

陈别事似是无奈道：“午休去趟我办公室。”

下了课大家都去抢饭吃，唯有汪知煦不紧不慢的收拾东西，最后还拿出来一个便当盒。

李玉亭和林棠正挽着手要离开，看见了汪知煦的便当盒，里头的菜品很简单，鸡翅，土豆丝，白米饭，煎蛋。

看着简单，但卖相还不错。饭是汪知煦昨晚做的好在便当盒有保温功能。

至于汪知煦怎么不来食堂吃饭，这就源自于他初中有一年忘了做饭，去食堂吃了一次，把自己干成急性肠胃炎了，那天第一次进了急诊，肠胃炎的事还历历在目。

其中有多少心酸他自己知道。

“棠棠，我觉得下次我们也可以自己带饭过来吃啊！”

“你起的了这么早吗。”林棠瞄了一眼李玉亭。

“臭林棠你什么意思嘛！”

“说你懒啊～”

两好姐妹大脑的声音渐渐远去，教室里只剩下风扇的吱呀转动声。

下午的课都还行，物理老师教的挺好的。物理老师是一个重本毕业的女研究生。准确来说，昙花八中的老师都很厉害。

比如隔壁A2班的英语老师雅思八分，普4班的数学老师复旦毕业。

汪知煦不禁感慨：干脆改名叫一中吧，谁招老师招的过你们，还叫什么八中？

昙花八中是要上夜修的，三节课节节有值班老师，所以整个高中部都很安静。

而在十二中办公室里。

“我说李降你能不能学的化学，你告诉我，你期末那三分怎么考的？我拿脚踩一脚都比你多。”李降的化学老师恨李降不成钢。

生物老师来凑热闹了，他把椅子转过来，“还有你那二十六分的生物，我儿子蒙都比你对的多。”生物老师等着他，嘴边那小胡子感觉要起飞了。

李降则尴尬挠了挠头，自己被双面夹击了，求此刻能活下来的几率。

“你要实在不行你转学文科去。”化学老师只觉得自己要得心梗了。

李降着急道：“哎呀老师不行啊，你让我学文科不如让我去睡觉，我一背那么多字我就头疼。”

生物老师吹胡子瞪眼的，他知道李降考那点分的时候快气炸了，这分数都没李降自己鞋码大吧。“那你倒是给我两好好学啊，咋了，我两是得罪你了吗？”

现在两个人是真的想把李降的脑子挖来看看是什么挡住了他的小脑发育了。

李降却还笑嘻嘻保证道：“哎呀～你们就放心吧，这次我肯定考正常的分数，我学聪明了，你们两给我等着啊。”

说着还不忘拍了拍两人的肩表示安慰。两位老师：我怎么就这么不信。

李降又和两个人保证了好几分钟，两个人才挥挥手让他离开。

李降终于从办公室逃脱了！

等他出来，潘样正在等他，见者李降出来了便搭上他的肩道：“兄弟我哥让我去趟我姑家拿东西，今天就不跟你一道回去啊。”

“行，我知道啦，你去呗，咋还单独告诉我。”

“那咱是好兄弟嘛，你这一整个放假都没找我，咋了要汪知煦不要我了？”

“去你的，你说你是不是每天去汪知煦家玩他电脑，你还说我呢，我揍死你啊。”李降摆出一副要揍人的态度。潘样连连求饶。“我错了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回去。

夜修上完，就是珍贵的放学时间，一到放学时间学校附近的奶茶店都挤满学生，汪知煦骑车到奶茶店门口看见了李降在里面，便下车走进去。李降在一边拿手机一边嘬着奶茶。

刚进店，店员打招呼问：“你好，需要什么？”

汪知煦走过去看着菜单，纠结了一下：“杨枝甘露谢谢。”

“好的，几分糖啊。”

“全糖，多冰，大杯的谢谢。”

“好的这边扫码，一共18块。”店员指示了一下扫码处。

汪知煦出示二维码后就走到李降面前坐下。

李降感觉到有人，把头抬起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给他看懵了。

诶，不对啊，像汪知煦这种人应该不爱人多而还喝奶茶吧。

李降想过是潘样也没想过是汪知煦。

“你怎么来了？”李降放下手机，又吸了口奶茶。

汪知煦对李降这话不理解，有点莫名其妙的。

“进来就看见了，不行吗？”

“你的杨枝甘露，全糖的。”店员把他刚点的饮品拿来。

李降：不是，这哥们还全糖呢？

这时门口走来两个女生，看校服是隔壁丰塘县二中的。其中一个女生正在纠结买什么，后脚跟进一个同样穿着丰塘二中校服的男生。

“薄荷巧克力。”

男生突然插了一句话，他反应过来便红了耳根，后面说什么听不清了。汪知煦一门心思在薄荷巧克力上。

他喝着手里的饮品抬眼问李降：“薄荷巧克力好吃吗？”

李降看着汪知煦兴致勃勃的样子，应该挺想试试的，他起身道：“你等我一下。”

不一会，李降带着两支薄荷巧克力回来，把其中一支递给他，“喏，你试试，挺好吃的。”

汪知煦接过后道了声谢也跟着起身，“出去走走顺道回家？”

“好。”

出了门，两个人牵着自行车走在路上，一只手拿着甜甜的薄荷巧克力。晚上的风凉凉的，周边仿佛弥漫着薄荷的清新和巧克力的甜腻。

“你今天开学觉得怎么样？”李降见气氛尴尬便开口和汪知煦聊起话题。

“还不错，你姐人还挺好的。”说着他突然想起李玉亭这个人…确实不错，因为是姐弟吗？

李降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个寒战。“你见过李玉亭了？”

“对啊一个班的，你们长得像，就认出来了。”汪知煦只顾自说着，压根没注意到李降的微妙表情。

李降心里响：李玉亭从小到大对谁都没有好脸色，除了朋友和亲人，当然不包括我，对这种刚认识才知道名字的人，会让人家觉得李玉亭好？！

那边只有一个可能！

李玉亭对……！

李降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手里的薄荷巧克力融化了一点滴在手背上也没发现，还是汪知煦掏出纸巾贴在他手上，他才反应该来的。

李降“哦”了一声，擦了擦后又不说话了。

“明天你们也开学考？”汪知煦把纸巾收回书包里，把书包放在自行车车头的篮子里。

“是啊。”

紧接着汪知煦又开口：“你认真点，不然我白教了。”

“哎呀，放心——”李降没手能动动汪知煦了，便靠近汪知煦拿肩膀撞他一下。

汪知煦被他这么触不及防一撞，手里的薄荷巧克力差点飞出去，幸好拿稳了，汪知煦惊了一下，怨毒的看着李降，但想着这是李降买的就气消了。

“我信你。”

相信李降这件事就和吃这薄荷巧克力一样简单。

其实只是相信自己的教学方式。

不知不觉中，再穿过小道就要到李降家里。

小道的路灯还亮着，几只飞蛾在灯顶打转。小道隔着墙，便是一长街的李子树，不过这儿的李子熟了的话是没有人吃的，在路边总归是不好的。

李子树的枝干已经伸出墙头，因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叫声很吵闹，这个时候不是没有蝉吗？

甜筒早就吃完了，只剩下口腔中残余的甜腻。两人推着车肩并肩走进小道。

放学回家的路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行了我到了，明天见。”李降向他招了招手才推着车进家门，李降家门口的灯一直亮着，他的家人会一直等着他回家，给他留着一盏灯。

汪知煦没再回话，推着车往小道深处走，他家离李降家不远。

汪知煦回家后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坐到床上，拿起手机一看时间10：33

“叮”手机弹出微信提示音。

黑猫警长：明天顺道一起去上学。

One Dog：好

黑猫警长：对了，我姐顺便一起去，反正你两一个学校的

One Dog：行

黑猫警长：【微笑黄豆jbg.】

李降本来是没有想找的，但在一个小时前……

李降刚回到家就偷偷摸摸溜进李玉亭的房间，看见李玉亭在看英语试卷，他知道李玉亭英语向来不怎么样，反正没自己高。

然后他啪的一声巨响拍了一下门。把李玉亭吓了一跳。

“李降你tm脑子有病没？”李玉亭拿着笔的手都抖了一下。

李降不以为意，喝着汽水贱兮兮走到李玉亭旁边，眼疾手快拿起试卷，李玉亭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呀——要不说龙凤胎心意相通呢～让我看看这是谁的试卷～呀！”李降又夸张的惊讶。

“这不是～汪知煦的笔迹吗～”

李玉亭要上手抢已经没用了，李降仗着自己比李玉亭高，把试卷举高不让她拿到，手一扯把试卷扯到背后，靠着李玉亭道：“姐——你喜欢汪知煦啊～”

“李降你TM再不给我我把你腿给卸了！”李玉亭大发雷霆，“喜欢你个头，谁TM喜欢他？”

李玉亭说起骂人的话就没完没了了。

“行行行，我可记得你不乐意借人家东西，要不～我帮你约约他～他现在还走不远我帮你问问怎么样啊。”

“李降你敢说老娘打断你的腿！”

“哎行行行我认输行吧…不过啊我可劝你，汪知煦这人性取向可能随他妈，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是真是假我自己有判断。”李玉亭抢过试卷，跟当宝贝似的收起来。“对了，明天约他一块去学校，反正顺路。”

“哦，我帮你约一下。”说着就要拿起手机发消息。

“你也要去。”李玉亭伸出食指指着李降。

“凭啥啊！又不是我喜欢他。”李降可不愿意当媒人。

“我去你的，谁说我喜欢他了，我的计划你不懂。你不去我把你游戏机给收了！”李玉亭这威胁的话都用烂了，但依旧百试百灵。

“行，我真是欠你的。”他发觉自己也是欠，非要上赶着招惹李玉亭。

于是有了10：33那一幕。

李降见汪知煦回了话便给李玉亭看，李玉亭看着心情好好。摆了摆手道：“行了你退下吧。”

李玉亭一把把李降推出房间锁上门。“下次进来再不敲门我把你房间门卸了，听见没？”李玉亭的语气淡淡的，感觉像是能把李降搞死的……

李降觉得后背发凉，他不敢怼，因为李玉亭真的会干这种事。而且李植汀和张泽梅还站李玉亭那。

小时候因为因为要出门，李降一直在磨磨蹭蹭的，李玉亭忍受不了一脚把李降踹飞出去。结果就是哇哇大哭没人理然后屁颠屁颠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麻溜跟上。

当然多少次被丢在大马路边的经历也不少，昙花县的人都相识，压根很少有外地的，所以根本不怕孩子会不见。

于是小小的李降有了太多经验都学会自己回家了。李降连哭也不哭了，这回家的路他太熟了，这回家的路有多艰辛只有某个爱哭鬼自己知道。说到头，李降多久没哭来着？也不记得了。

再以还自把他丢在马路边过两小时把李降带回家，一路下来李降想哭又不敢哭一下,生怕再被丢马路上的。

总结就是李降小时候太烦人该打！

李降怀疑自己是还是吃薄荷巧克力吃上头了，着凉了?

他去洗澡回来已经11点多了。

刚拿出作业，写了几道突然很困，直接起趴到床上去。

手机传来消息。

九串烧烤：作业写好吗。

九串烧烤：发来

九串烧烤：【勾引jbg.】

九串烧烤:人呢?睡了？

黑猫警长:没写

黑猫警长:快睡了，别吵

九串烧烤:OK

李降把手机丢一边倒头就睡看了，秒睡。

梦里，李降成年考上警校后，他穿上自己梦寐以求的警服。

他早去了青少年时期的稚气，样子倒是没怎么变，只是变高点，变沉稳点了，气质没有了那种吊儿郎当的。

他转身便看见了同样穿着警服汪知煦，他还是那模样。

梦里他是有点意识的，大概是今天吃了甜筒就连梦里都有薄荷巧克力深刻的味道。

“李降……”

梦中的汪知煦叫了他一声，嘴在动，但离的太远，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李降敢确定是三个字。

2019年3月4日，开学第二天，开学考。

汪知煦照常时间出门，在路过李降家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发消息。

One Dog：好了吗？

黑猫警长：很快！

李降在楼上感受把手机揣兜里，催促李玉亭道：“快下别找你那拿破镜子了，人家都在楼下了！”

“好了好了吵什么。”李玉亭在那镜子前抹了把唇膏，起身拿起书包背上就走出门。

李降见此赶忙跟上。等姐弟俩这样牵着自行车出来，时间已经过5点了，还好汪近习平时早醒，不然今天肯定迟到了。

李玉亭今天把刘海放下来了，昨天是拿夹子夹起来的，头发依旧是个小丸子，只是换了根好看点的皮筋。唇上亮亮的，比以往好看的多，穿着校服倒有股乖乖女的味道了。

不过汪知煦就看了一眼，一垮上车李降内心小声蛐蛐：怎么看都不看一下，好歹我姐也是个美女啊。

三人一同骑车上路，半路上恰巧遇到了同样要上学的潘样。潘样这人倒是机灵，一看看出来李玉亭的不同。

“亭姐今天换发型啦？”

李玉亭聊了一下耳边的头发道：“怎么样，好看吧。”

“好看好看，亭姐世界第一美！”潘样毫不吝啬的夸到。

“是吧，可惜某些人不懂。”

可惜某些人不知道某些人是自己，还悠哉悠哉的。

潘样以为说的是李降，想到李降的审美确实不怎么样，也没多问。一下子，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八中在南路，十二中在西路，李降和潘样得在十字路口左转，两人分别向汪知煦和李玉亭招手示意说再见便拐弯骑去了西路。剩下两个直行，反正八中在南路左侧也快到了。

李玉亭享受这短暂的“二人独处”。即便什么话都没说，她也接受。

5：30正好。

两个人把自行车骑到学校里搭着的车棚，越早到越好。这样把自行车放在最外围晚上放学最好拿车。但是总是会有缺德的人会把别人的车挪走，把自己的车挪到最外围。

李玉亭之前就经常遇到现在事，害得她每次放学都要走好久的车。所以她学聪明了，直接上锁，和一边的铁栏锁一块。

她拍了拍手里摸到车轮的灰尘，抓起书包正要走，汪知煦从书包里拿出湿纸巾抽了两张给她。

“擦擦吧。”

李玉亭那过后道了声谢，都开始怀疑是自己太不注意卫生了吗？她使劲擦着，生怕汪知煦觉得自己不卫生。

而汪知煦只是单单不想她的白色书包脏了而已。

上课早读……

今天是陈别事的早读，他又来检查英语作业了。“所有人把作业摆出来。”

有些人早读来得早已经补完了。

一阵对答案。

因为吃完早饭就要开始进行开学考，陈别事为了能把试卷上的重点讲了，早读也不上就开始讲试卷。他提问知识点，结果又是一大半的人不会。

“有没有130以上的？”

班里一边寂静，像极了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坚果。眼看着陈别事要发火了，正要说“你们AB班是把重心全放在理科上了吗！”

这是A1班的救星出现了。

汪知煦举手道：“我。”

全班齐刷刷看过去。陈别事看了他一眼就走过去。“多少？”

“全对。”

……全班寂静。

陈别事拿起他的试卷，试卷是没写名字。“叫什么？”

“汪知煦。”

“汪知煦…哦我想起来了，外区来的吧不错。”陈别事一点怀疑都没有，他看过汪知煦的成绩单，科科拔尖，是真的一等一的学霸。当时办公室几个老师还感叹：“明年又要有个准高考状元了。”

汪知煦的名字，在AB班的老师这里完全就是王牌，但凡能去参加比赛一定会让他去的。那一定是王炸！

今天陈别事的心情特别好，吃完早饭就要开始复习了，7点一到准时考试。这次考场安排挺简单的，AB班是四个全理班，普1-4是物化政，普5-7是物化地，普8-10是全文，普11和普12就是学历政生的。

学哪科就在哪科的教室考。因为汪知煦是这个学期来的，上个学期没有成绩，只能分在12班的最后一个位置。

座位的安排是门口第一排s型走位排布的，坐在汪近习身边的是29号原12班体育生叫原晨。

因为原晨没有见过汪知煦，以为他是差生，考主科的时候在那里偷偷摸摸看他的答案。

原晨抄完主科三科就不写了。

原晨觉得自我良好。

成绩出来后他倒是慌了。他的选择题和填空题全抄了，数学八十分的选择题全对，语文选择题30分全对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和作文他有73分，英语抄的太猛，除去作文15分。作文是另外算的，所以满分是一百六十五分，他考了一百二十八分。

汪知煦成绩：数学138 语文128 英语160 理综260 排名1 年级排名1

李玉亭成绩：数学135 语文132 英语145 理综258 排名2 年级排名2

A1班的成绩单是这么写的。

……

A1班的人看见成绩单一片哗然，在汪知煦还没来之前，他们觉得李玉亭就是很恐怖的一个人，现在汪知煦来了，恐怖的人又多了一个，像副本里的boss。

庄径山走进来都是笑眯眯的，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啊！

于是周末过完。

周一升旗仪式，原晨因为抄答案在上面检讨，傻子都知道了，原晨抄了年级第一的答案。

原晨：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抄汪知煦的答案了，我后悔了呜呜呜。

“有请年级第一上台发言。”

李玉亭在下面气的牙痒痒的，她的第一没有了！林棠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愤怒，便在她耳边说：“别气了，追到了年级第一不是就是你的了吗？”

“屁！谁要！我要的是年级第一，不是年级第一这个人下次月考不是我第一我把李降送给他！”

实力卖弟吗？

反正李降说汪知煦的性取向可能随他妈，那正好，把李降送回去，她自认为李降长得还是不错的，至少不是丑八怪，也就一般般吧。

……送过去分心，然后第一就是自己的了。

李玉亭又在想入非非了。

李降在十二中大了个喷嚏，汪知煦下来国旗台也打了个喷嚏。

李降、知煦：谁说我坏话了？

八中校长一高兴把汪知煦，李玉亭等10位同学全部张贴在荣誉榜上。第三名是A2班杨心尘，她一头短发带着细丝眼镜，倒是有种女博士的感觉。她仅仅比李玉亭少了7分而已。

三人凭借此甩了其他人一条街成为断层前三。

而在十二中里。

李降这次理综好多了，203分，物理84化学45生物44，好多了！至少不是三分和二十六分了。

某生物和某化学“喜极而泣”。

“李降你终于知道要学我们两人的科了。”某化学是这么说的。

班主任丁承蕊后来把李降喊过去，李降整个人奄奄的，跟没睡觉似的。

“李降，你觉得你这次考的怎么样？”

“太好了，我简直是天才！”李降夸起自己毫不吝啬，把丁承蕊逗笑了。

她打开电脑给他看他的成绩单。“你自己看，主科发挥正常312分，加上你的理综上本科是没问题的，你看啊，你把理综和英语在提起来，努把力，老师相信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听不明白就过分了。李降还能说什么？他佯装乖巧点头。“好的丁，我知道了。”

“你得认真再认真，想去八中是要根据你这一整个学期的成绩，你呀好好保持知道没？”

“我知道了，丁～”

丁：回去吧

李降“大摇大摆”走出去。回到1班，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就是觉得自己心情美好。他这次是班级第五，谁敢惹！

要知道李降上次期末考才班排三十八，年排一百三十三名。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讲试卷的时候感觉特别快，李降居然有些听不懂，他正磕着数学试卷上一道大题呢，放学的铃声就突如其来的响了。

这时汪知煦发来消息。

One Dog：今晚要讲题吗？

黑猫警长：要！必须要！就到小公园！

汪知煦虽然诧异为什么李降要打感叹号，但是还是回复他“好”。

汪知煦不紧不慢的收拾东西，李玉亭则一不做二不休飞快赶回家去刷题，看样子第一她是势在必得的了。

公园里，汪知煦正在长椅上等着他。路灯在他头顶打着暖黄色的光，夜色静谧，倒是显得他格外…

“汪知煦，我来了。”李降骑着自行车过来喊了汪知煦一声，也不知道他突然怎么了，心情没有从丁承蕊办公室出来好，看着阴郁阴郁的。

他走到汪知煦身边坐下也不开口说话，就是安安静静的。

汪知煦察觉不对劲，就问他：“李降你怎么了？”他伸手摇了摇李降的肩，李降还是不理他。

“喂，你到底怎么了？”

汪知煦直接把李降的脸捧起来，逼迫李降看着自己，这一看还不知道。李降好像有点要哭要哭的样子。

汪知煦也放开自己的手，只是坐近了些，换了个语气和他说话。

“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是没考好吗？没考好也没关系的，又不会的我都可以教你，别垂头丧气的，才刚开学呢，还有这个学期，不用这样，我会陪你的，我相信你的李降。”汪知煦第一次安慰人，还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听起来效果是不错的，但是李降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

汪知煦见李降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像是做了个深呼吸才开口：“不是因为这个…”

“…那你…怎么了？”

李降抬头看着汪这些，眼泪就被他强撑着没有落下。

“汪知煦我是不是很差劲？…我从小就爱惹祸…我成绩不好…你给我补了我也不能考到一个满意的分数…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不应该有想当警察的梦想…我不配对吗…”

原来李降从刚知道成绩那一刻他是不满意的，只是老师在而已。

“不，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李降你看着我，看着我。”汪知煦抓住李降的肩，告诉李降看着自己。他看着汪知煦的眼睛，好像汪知煦的眼睛从来不是一潭死水，他的眼睛很亮…

李降想偏过头，汪知煦却不让他动，“李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想你自己。”

……李降不开口。

其实他这么晚来就是遇到一个事。

有人说他的成绩是抄的，放假不知道惹了但是祸哪有时间学习。李降不服就去找那个人理论，结果人家就开始说李降从前的种种行为。

李降气不过想打那个人一顿，但是打了的话，他就坐实谣言。

但是他不想让汪知煦知道。

汪知煦也没有逼着他，只是说：“李降，不管是谁说你，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很厉害，谁没有惹祸的时候，更何况你放假的时候不是和我在一块吗，你惹祸了吗？”

李降摇了摇头。

“你说你这次考试有没有进步？”

李降点点头。

汪知煦被他这一行为逗笑了，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李降，汪知煦或许也没想过李降其实很脆弱。或许在放假那个时候，李降找汪知煦，求汪知煦给自己补课，内心一直都很受伤。他一直都在认为，他不好。

“李降，你听着，你很厉害，是我见过最聪明的，我教你做题的时候你可以举一反三，你也讲一遍就会，你可以在一个月内就进步很大。李降你不要总是认为自己不好。我说真的。”说着便抱住他。

有人和汪知煦说过，只要抱一抱，什么烦恼都可以缓解的。

李降感受到汪知煦抱着自己，内心是震惊的，因为他认为汪知煦不是一个这样的人。

可事实证明，他就是。

虽然汪知煦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李降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他也很难受。

“别难受了，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

“嗯…”两人彼此分开，李降有闹上别扭了。

“汪知煦，你不准说出去，不然我要和你绝交…”就算汪知煦刚刚安慰过他，把他的丑事拿出去说也不行，说绝交的时候还是很心虚的。

“好，我不说。”汪知煦欣然答应他。

路灯的灯火阑珊，

你说你能不能坚强点，

如果真的需要坚强，

我更希望有人能替你解难。

[眼镜][眼镜][眼镜]啾咪。明天继续[眼镜][眼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坚强和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