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菜色已经点好了，宋清羽把菜单推过来，让齐川翎加菜。
齐川翎翻了半天，点了一道青菜、一条水煮鱼和一盅清汤。
他看了一下宋清羽点的，除了几道甜点，其他的齐川翎看着就觉得脸疼。
原来宋清羽喜欢吃辣的。
齐川翎心中默默记下，抬眼打量咬着吸管喝果汁的宋清羽。
昨天还在外地，今天中午就回来，眼底挂着两抹乌青，这人还真是拼命。
“宋先生昨晚没休息好？”
手表突然响了两下，提示静态心率过速。宋清羽挡住表面，装模作样的滑动两下又掏出手机，像是在处理消息。
“早上两点多才赶回来，睡觉一段一段的睡不安生，”宋清羽半开玩笑的说，“我们家助理小姐昨天接到你电话的时候都气坏了，和我抱怨了一堆说你眼光太高，不好伺候。”
齐川翎挑眉，不羁的装扮加上傲慢的眼神，一股矜贵的痞气不自觉的显露出来，宋清羽不自觉偏过头看向墙上的兰草图。
帅得太有侵略性了。
齐川翎感觉对方这是在敲打他，王炟安的叮嘱和他心中的小人争执了一会儿，他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在乎兄弟还是面前这人的模样实在让他生气不起来，克制自己说：“那些本子质量太差，应该追责编剧——宋先生也不希望青川山河背上烂片公司的名头吧？”
宋清羽轻笑一声，眉眼弯弯：“这么说，我还要多谢齐影帝给公司把关咯？你有什么好的剧本在手里或者是看上的吗，我很期待你的眼光。”
“今天上午我助理应该发给慕小姐了。”
“她还没和我说。”宋清羽的手表又响了起来，没办法，谁能拒绝齐川翎的剧？
齐川翎正想说什么，服务生敲门，他只好暂时闭上了嘴。宋清羽看上去很有和他聊天的兴致，打发了服务员让他们不要做那些介绍菜品的花活。
“什么类型的？”宋清羽眼睛都圆了一点，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大有洗耳恭听的意思。
齐川翎看他吃辣菜，下意识的去扣额头。保养良好的额头皮肤光滑平整。
努力克制自己把手收回来，正想说，看着对面那人像是小狗尾巴摇啊摇的样子，话到嘴边打了个弯又咽进肚子里：“您真的想听？现在听了之后可就没有惊喜了。”
宋清羽一个“想”字咽了下去，叹了口气：“齐先生还不如不提醒我这一点。”
“对剧情内容保密，可是我们做演员的重要职责。”齐川翎道，“宋少很喜欢我的片子？”
宋清羽点头：“所以我不想听剧透。”
“你一直在扣额头做什么？这菜里有什么让你过敏的东西吗，我让人撤下去。”宋清羽瞅了他一会儿，还是斟酌开口。
“演员不好吃这些，对皮肤不好。”
宋清羽夹菜的手顿了一下，齐川翎看出对方怔愣片刻后显而易见的懊悔，哑然失笑。
“偶尔吃一点没事。”
齐川翎伸筷子想吃一口证明，宋清羽的筷子还没收回来。两个人的筷子在盘子上碰了一下，本能的收手。这时服务员把第二道菜端了上来，看上去两人之间像是有什么奸情似的。
“齐先生谈恋爱了吗？”宋清羽突然问。
他做过背调，当然知道这个答案。
不过就像是每一场求爱者故事的俗套开篇，他要在这里得出一个意味着两人平等且真挚开始一段感情的答案。
“没有。”
川是齐川翎的川。这句话又不可控制的在齐川翎脑海中冒了出来。
“恕我斗胆问一句，宋少谈恋爱了吗？”语气是轻快中带着调笑的，眼神中的审视却认真无比。
“没有。”
按照气氛来说，接下来应该接上的句子应该是“我可以追你吗？”或者是“我们在一起吧。”
但是谁都没有开口，第一次见面就建立亲密关系，这样未免太过轻率和随便。
随便谁随便都没关系，总之不能是我。
两个人都抱有这种想法，一个喝茶一个喝果汁。
“对了，我有个问题特别想问。”宋清羽抿了一下嘴唇，果汁的清甜氤氲舌尖，“当年你拍《千里迢迢》的时候，你说这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可是我搜了很多类似的报道，都没有找到和电影情节对得上号的内容。这到底是你们当时的宣传策略还是真有其事？”
齐川翎微微垂眸。
“不算假，但是也不全是真的。”他道，“电影总是要艺术加工一下。”
宋清羽察觉到了对方微妙的情绪变化，问：“你不想我问这件事？那为什么还要拍出来供人观看呢。”
“因为得让人看见他最终要承担的恶果。”
餐桌上一下安静下来。
宋清羽是当少爷惯了的人，热场子的事情一向是别人来做。
现在齐川翎明显语气不善，还专心吃起了饭，可宋清羽还想继续合偶像说话，还有满腹的问题没问呢，只得颅内抓耳挠腮的想当时那些朋友们是怎么处理尴尬场面的。
拿出手机给店老板方威发消息：
宋清羽：威哥，我好像踩人家雷点了怎么办？
威哥：兄弟过来给你救场？
宋清羽：不用，告诉我你一般怎么讨对象欢心。
威哥：买包买车买珠宝。
威哥：你用我这套不对，他一男的。
威哥：买表买车，我看圈子里泡给子的就这么玩。
宋清羽了然。
齐川翎那边也觉得自己说话太冲了点，语气差得就像暗示宋清羽是什么恶人一样。
哪家艺人出来和老板吃饭这个态度？更别说人家又没亏待他，造成那件事的始作俑者也不是宋清羽。
他正准备拿一部电影里的彩蛋和宋清羽打开话题，就听对面道：
“你喜欢劳力土还是千达翡丽？”
齐川翎：？
宋清羽看着他，十分真诚：“还有河诗丹顿，我手里刚拿下了河诗丹顿的华夏区代理权，不然我送你几块，帮我打打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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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你亲爹。”王炟安看着摆在桌面上的两只河诗丹顿表咋舌，转头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皱眉看消息的齐川翎，“你真牛啊，我还担心你惹着人家，没想到人家还给你买了表。怎么着，转性了？”
“当时的情况确实像是我惹到他了。”齐川翎抓了抓头发，定型喷雾凝固住头发，扯开了像是几天没洗头似的不太舒服，“他突然就问我要买什么表，我也觉得莫名其妙。”
“嘿，这人真有意思，刚好和你登对。”王炟安声音大了起来，瞅了一眼办公室的门，做了一个说悄悄话的动作，“我怎么觉得他在追你呢？”
“别编排人家。我倒觉得他单纯是个喜欢看我演戏的戏迷，一直叭叭电影里的内容问个没完，我的私事是一点没问。我觉得他只不过刚好要来娱乐圈赚钱就顺手把我捞进他的团队里，好让自己更便利的看电影。”齐川翎想起宋清羽对于他作品如数家珍的样子，说不开心那是假的，但是更像是证实了宋清羽对于他本身，被誉为内娱最有性张力演员的无视。
开心又不开心的感觉可真够酸爽的。
“那现在可有你回馈人家的时候。”王炟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齐川翎。
“这是几个A影学生发给青川山河的投稿，他们那边发给我了，是一个意识流小短片，我觉得还可以，你不去那个恋综，刚好这个短片补上进组前的空档。”王炟安说
齐川翎颔首，抬头却见王炟安欲言又止。
王炟安见齐川翎看过来，继续道：“不过他们在短视频平台上有自己的号，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网红。这名头打出去对你的价值不太好，不过我想的是，可以商量短片的买断和发行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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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瑶回到本部之后感觉神清气爽，还是老家好，还是老同事好。
完成工作后，她在办公室沙发里扭来扭去的玩手机，正在带队杀进对方泉水的关键时刻，门被敲了三声后一把推开。
“我觉得我今天表现特别好。”宋清羽邀功似的坐在沙发扶手上，见慕瑶没理他，依旧自言自语。
“他也没你说的脾气那么差劲，我看很好相处的。我和他聊了很多关于电影和电视剧的细节，而且他对于《蝴蝶之死》中为什么要杀风之骑士的理解和我的理解一模一样，你懂这是什么感觉吗？”
“懂懂懂。”慕瑶被草丛中的伏兵杀了个措手不及，手指按出残影飞快闪避反击。
“我还给他送了两块表，方威哥说的没错，想要追给子就买表买车，我们还约了后天我进组前吃饭……”
“老大，你别太舔了好嘛！他会蹬鼻子上脸的，”慕瑶猛一翻身坐了起来，震惊的看着宋清羽，“你还给他买表？这换成谁脾气能不好啊。”
“两块河诗丹顿，算是帮我们打广告了，”宋清羽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他没有蹬鼻子上脸，也一点都不像脾气差的样子。而且你觉得我会被人欺负吗？”
聊到赚钱的事情慕瑶就冷静多了，深呼吸两下，默念“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多管闲事，老板吃苦是应该的”，说：“他助理给我发了一个本子过来，是……”
“别，你别告诉我是什么！”宋清羽忙打断她，“我不想被剧透，等拍出来再说。在制作期间我不想听见任何有关于这个剧本的情节。”
慕瑶比了个“ok”的手势，心中坏水泡泡冒了出来，说：“你不想去探班，看看拍电影的齐川翎是什么样子？”
“你还要追人家呢，人家大部分时间都在剧组里，那可怎么追啊？”慕瑶又说。
“我大部分时间也要上班啊，哪能总追着他跑？”宋清羽幽怨地看着她，叹了口气，道，“本来那个恋综就是个广告插件，顺便想和他培养一下感情，没想到他那么决绝……总之能休息一下就好，我出面，当是给公司省了一笔宣传费了。记得广告都给加上，别浪费了。”
“广告太多大家会把你拉黑的，黑心老板。”慕瑶吐槽。
成功推塔，慕瑶想起了那个拿到《在花开时相遇》剧本的新人演员，对拿着水杯估计在想投什么产品广告的宋清羽说：“吃代餐，精神上算是谈了。”
宋清羽：？你在说什么。
“还是虐恋，菀菀类卿。”慕瑶晃了晃手机，仿佛看到了流量和白花花的票子，“昨天上那几个热搜你看见没，就凭青川山河的公司名字，你俩面还没见过的时候网友们就把cp超话建好了，剧情上你俩已经到了电影后半段滚床单你侬我侬的段落。”
“现在那些都是前奏了，只要贾季征一出现在荧幕上，所有人都会觉得你和齐川翎有一腿并且是你爱而不得，我收到王月发来的消息就想问了，你确定要他来拿齐川翎的剧本？就算你把自己和他的对手戏给抹了，广大网友看见他那张脸就能把你俩放在一起磕生磕死。”
“本来也没错，是我爱而不得，”宋清羽拿了一块巧克力吃掉，朝慕瑶眨眨眼睛，“况且流量，不要吗？”
慕瑶对于老板爱工作胜过爱男人的态度十分满意，比了个大拇指。
“老板大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