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小楼就是普通水泥居民楼样式，从外面看很破，里面更破，楼梯台阶缝隙堆满积攒多年的垃圾，单调色泽瓷砖碎得稀烂，陈年发酵的酸臭馊味直冲天灵盖。

阮深邯:“……”

这小破楼还用住满三个月被人赶走？自己都得想办法赶紧跑。

好在这楼破归破，外在干净房倒挺多，阮深邯沿老旧楼梯挑挑拣拣大半栋，才勉强挑中三楼302室。

她伸手去拧302的门把。

不出预料，门是上锁状态，要用钥匙开。

“钥匙在哪？”阮深邯咕哝道。

她松开门把，着手翻起三楼楼道里所有能藏小东西的犄角旮旯。

翻找间，细细索索的动静引来对门301住户。

“你新搬来沉衣巷，在找钥匙？”

“嗯，暂住一段时间，迟早要搬出去换个地方。”阮深邯随口应道。

说话间，她停止翻找，抬眸惊喜道，“你住得早知道钥匙，能不能帮忙找找？”

女生微点头，彻底从屋里走出。

她身高腿长，肤白貌美，墨绿瞳色像森林里最浓密的树掩映阳光。一身收拾利落的迷彩作战服，衣袖向上翻折两道，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皮肤白得像瓷。腿束在高帮作战靴中，显得长且直。

此情此景，阮深邯有一瞬忘记自己叫人的目的。

太像了，世上居然真有人可以长这么像。

“愣什么？”301冲她脸晃着手掌。

阮深邯回神捏着鼻梁起身，“没事，想到个故人而已。”

301:“哦。”

她懒得追问别人的事，长靴越过翻乱的纸箱垃圾，径直走到302室门边，轻摁门把旁脏污墙面。

墙里弹出个小匣子，301接住它递给阮深邯，“钥匙。”

阮深邯刚把那堆纸箱弄到楼顶，寻个角落放着，免得碍路也免得二次发酵更熏人。

她放好正从楼顶下来，闻言接过匣子，打开一看，还真有……两把钥匙？

阮深邯顶着满头问号将两把钥匙依次插进锁孔，却只有一把是沉衣巷302室的，另把不属于备用钥匙。

阮深邯在修长手指间转那把钥匙，困惑道:“谁家门钥匙落这儿了？”

301回:“就比你早一天住，没见过你我外的活人。”

阮深邯叹气:“好吧，放弃了。”

静默一会后，她又想起其他事般说:“既然是对门，那日后说不定要互相帮忙，那交个朋友？我叫阮深邯，邯郸学步的邯。顺便一问，你是？”

“唐嘉缊。”301转身扶着门道，“嘉年华，绞丝缊。”

唐嘉缊说完，回301并关上了门。

阮深邯挑眉感慨，这个朋友真有眼力见，什么时候做什么，热情不过分热情，力度把控得刚好，很不错的交友方式。

感慨间她也进屋。

302属于公寓式一居室，厨卫、家具齐全，但……家徒四壁，全屋肮脏；前人留下的泡面零食袋里虫子乱爬；被褥泛黄，脓水血液混杂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

“……”

阮深邯脚尖一缩转而敲响301。

唐嘉缊开门，望望阮深邯又望望她背后闭门302室，疑惑道:“不进屋休息，还来串门？”

阮深邯双手合十，诚恳道:“能让我住一晚么？302要命。”

唐嘉缊不信邪，越过她去推302的门，**的味道瞬间把她扑成面瘫。

唐嘉缊默默退远:“……先进来坐。”

说着，让开位置容阮深邯进。

她的屋子整体布局和302一样，但301要比302干净许多，墙面上过新漆，破漏的地方被补好，床上用品也全是新的，唯一的不足……就是只有一间卧室。

唐嘉缊从茶壶里倒杯茶递至阮深邯眼前。

“谢谢。”阮深邯坐在柔软沙发上，修长手指接过茶水时不慎碰到唐嘉缊小指处尾戒型介讯机。

介讯机附带警报声立刻炸响。

两人一站一坐，气氛一度尴尬。

唐嘉缊默不作声摁掉没眼力见地介讯机警报，转走视线，阮深邯象征性抿口茶水掩饰尴尬。

最终，还是阮深邯先败下阵。她叹口气问，“你有没有偏大一码，没穿过的衣服？”

“有。但没有睡衣，只有作战服。”唐嘉缊生硬回答，“如果急需，朝曦巷离这不远，能帮你。”

“不麻烦你垫钱，作战服就行，还得管你借借浴室。”阮深邯感激道。

唐嘉缊突兀转回目光，落到阮深邯身上那件社畜白衬衫，“你没钱买衣服？”

被戳到痛脚的阮深邯“……”

刚才夸她的话我收回，一点情商都没有，看出来能不要说出来雪上加霜伤人心么？

唐嘉缊对此一无所知。她无意嘲完人就去卧室拿出一整套作战服递过去，“浴室在那边，今晚你睡卧室，我客厅将就。”

“哪有让主人睡客厅的道理，你睡卧室，我睡哪都行。”阮深邯接衣服起身时说。

她转身去浴室，反锁门洗澡。

唐嘉缊继续站着，确认阮深邯真的听不见外面的动静时才拨通介讯机里的一个号码。

电话被接通。

浴室淅沥水声透过玻璃门传来，模糊人身映射在光影里，风光旖旎。

唐嘉缊背靠落地窗，带着白色挂式耳机和介讯机里的人通话。

“你让舒木打扫下黑珊巷那套房子，过段时间有人住。密码之后我直接给舒木。”

对面的人说些什么，听语气很是惊讶，唐嘉缊唇角微翘，语气欢愉，“不是我，她回来暂住我这。”

那边的人另外说些什么。

唐嘉缊这次听后眼神沉寂，皱眉不悦:“他又来坊里闹？先晾着，等我把这边解决，至少让她先安顿下来，回去再收拾他。”

等阮深邯洗完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唐嘉缊背靠夜色，窗外是一片黑暗，远处是点点灯火。她陷在浓墨里，不染一丝墨色，白得亮眼。

阮深邯没有听人通讯的癖好，见她看来也只点头示意，不打扰她。

唐嘉缊的通讯也就是这时候挂断，她收起介讯机径直走到阮深邯旁边坐下。

阮深邯正开着论坛，一目十行地浏览合适地目标任务。旁边突然坐来一个活人，唐嘉缊又没刻意藏着，她没理由察觉不到她的情绪变化。

“怎么？家里出事回不去？”

“不是，有人来家里闹，累。”

阮深邯对比着任务单，了然般说，“还好只是闹，这总比死人好。”

唐嘉缊没出声，她靠着人已经睡着了。

阮深邯一阵好笑。哪有谁陪人聊天自己先睡的？

但好笑归好笑，人肯定不能直接扔客厅睡一晚上，谁知道会不会感冒，吹风真吹出个好歹谁负责？

阮深邯收起介讯机，伸手抱起唐嘉缊。本以为会有些重量，却发现她意外地轻。

“正常女生二十几岁一米七八这么轻？”阮深邯抱着她往卧室走，心里隐约有些古怪的怀疑。

她轻手轻脚把唐嘉缊放下，替她掖好被子才打量起卧室。

唐嘉缊的卧室很整洁，私人物品都被放置在行李箱里，分门类别整整齐齐，干净到像是不打算在此长住。

“她不打算长住，但一个新人能去哪？”阮深邯古怪嘀咕，随手翻到了扣在书桌底下的笔记本。

本子摊开那页记着些日期及难以理解的词句。

2月27日，我不知道这些青绿色血寓意着什么，但他们非常高兴。

3月18日，那些云雾一样的东西是什么？看上去好漂亮，可他们总说很危险，不能碰。

很显然，这是本儿童日记，字迹幼稚笨拙，描述的东西仅仅停留在书面，不足以形成画面。

但谁会将儿时玩笑话当真？甚至认认真真地把日记本收好，偶尔翻阅？

阮深邯难以她的想法。但因为偷看别人日记不礼貌，所以她又将日记放回原位，合衣侧身躺在床边的柔软地毯上。

现在是晚九点二十三分，夜色浓成黑幕，非常适合观星。但在这地下千米，不能指望夜空有群星璀璨。

“窸窸窣窣。”

布料摩擦布料的声音，阮深邯听见“蹭”地坐起，撑头趴在床沿。

唐嘉缊一醒立刻坐起，被褥松松覆盖腹部，神色因为刚醒感觉懒懒的。

“我睡多久了？”

阮深邯:“不到二十分钟。”

唐嘉缊明显持怀疑态度，“我记得睡着前不在卧室。”

阮深邯无所谓道:“是不在，怕你着凉就抱回来睡。”

唐嘉缊的耳根在听见后微微泛红，掩饰性撇过脸。

阮深邯心里微微惊讶，她害羞了欸。

不过她很贴心，欣赏一会就极为自然换话题，“嗯……我明天要去接任务赚钱，你什么打算？”

“我有点积蓄，短期内不缺钱，不过……”唐嘉缊话锋一转，“我和你一起去，方便给我看看接的什么单？”

“可以。”阮深邯打开手机型介质机调出黯言论坛接单界面，上面赫然是B级委托组队邀请。

“你接B级委托组队邀请？”唐嘉缊看完，僵硬地转动脖颈看向她，“B级没有那么简单。”

阮深邯点头，“知道，但我已经身无分文，不得不被生活所迫。”

“它有二十万委托金，个人。”

唐嘉缊:“……”

二十万，是能让穷鬼心动的价码。

最终，唐嘉缊没能劝动阮深邯放弃B级任务的念头，反而成功把自己拉下水，上了贼船。

她也在论坛里交上自己的同意书。

至于让客人睡地板这事，唐嘉缊觉得自己干不出来，便让阮深邯上自己的床来睡。

三分钟后，她极度想把阮深邯踢下去继续睡地板。

因为阮深邯睡觉习惯抱东西，别人家实在找不到东西抱找上了唐嘉缊。

唐嘉缊此时目光沉沉，视线落在腰腹间那只白皙手上:“……”

典型赔了夫人又折兵，全得自己倒贴。

“放弃B级高收入？不可能的”阮深邯躺床上轻拢着人轻轻笑，“倒是你，晚间睡不太好，容易醒，还嗜睡。”

“难怪精神感觉一直很差。”

唐嘉缊靠着阮深邯，胸膛温热体温隔层迷彩布料透过来，太舒适导致她昏昏欲睡，压根就听不清阮深邯说话。

阮深邯注意到她眼皮直打架，温柔道:“睡会，到时间我再叫你。”

“嗯……”

唐嘉缊闭眼彻底睡过去。

她睡着，阮深邯还清醒，她仰躺思索明天安排。

任务是保密委托，所以目前任务目标不清晰，但委托金价码却定得太高，这一定会引来不少竞争者，我和嘉缊女人的身份一开始就会成为矢志众的。

该怎么让那群男人安安静静接受我们入队？

阮深邯側身回去抱着人，愁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

她看着睡着了，实际上，唐嘉缊睡得并不好，噩梦一个接一个，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又回到那个小巷子里，面目模糊的女人伸出手，她再次惊醒。

“又梦见你。你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她，何必两看两相厌。”

唐嘉缊自嘲道。

原本揽在腹部上的手不容置疑把她往床上摁，阮深邯抱得更紧，迷迷糊糊地说，“不是困？凌晨一点多起来做什么，集合明早十点。”

唐嘉缊闻言身子僵住，大脑空白直到被圈进某人怀中，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扯着被角脸红。

阮深邯为什么在我床上？！

又想起来自己叫的，头埋得更深。

好在后半夜无梦，两个人第二天起床后气色都不错，除了脸都泛着不太自然的红。

阮深邯是尴尬，唐嘉缊是羞的。

但这种尴尬只持续到一通未知电话打进来。

响的是阮深邯的介讯机，她当时正在洗漱，便让唐嘉缊先接自己等等再过去听。

于是唐嘉缊接通电话。

“喂，何事？”

对方是个大嗓门兼急性子，唐嘉缊没有将通讯音量开得多大，对方粗犷声音仍旧清晰落入阮深邯耳里。

“还什么事，你不是报名参加雇佣兵？赶紧来签名确认，老板等会到给具体任务清单。”

“现在是统一时间早六点三十三，集合十点整。”唐嘉缊冷嗖嗖地说，“我现在过去，顶多三十分钟，那么……两个小时五十七分钟做什么？”

“……”对方语塞。“啪”地挂掉电话。

阮深邯洗漱完毕，伸手拿走介讯机，安抚道:“提前过去未必不是好事。走，我们下楼逛逛顺便吃点早饭。”

十二街七十三巷，沧月街鹰潭巷。

二人慢悠悠找家早餐店，慢悠悠点菜，慢悠悠吃完，慢悠悠到委托人所通知地点，刚好十点整。

她们踩点来的行为成功惹毛其他雇佣兵。

“不是，凭什么我们在这儿等半天，她们能坐享其成？”

阮深邯:“？”

唐嘉缊:“？”

什么坐享其成，通知上写的十点，你们提前关我们什么事？

队里另一个女生解围道:“没关系的，她们没有迟到，况且委托人也说是十点公布，我们是团队，不要因为小事闹离心。”

阮深邯弯腰附在唐嘉缊耳边说:“完咯，她把我们两推上风口浪尖，等会入队有点麻烦。”

唐嘉缊一脸无常抱着手，忍受热气擦过耳郭的麻痒。

“消停，否则任务结束搬回302。”

回想302那**的味道，阮深邯身子一抖，不在闹她，转而面色冷沉地扫过院子里的所有雇佣兵。

总计十人，算上我们一共十二，那个女生明摆是他们队里团宠，估计是五谷不分，五体不勤那类。

“铛铛铛。”

三响钟声昭示委托任务具体内容发布。

“委托人先生，请稍等，两条咸鱼混进来凑热闹，先处理再发布。”

阮深邯闻言抬眸，神情冷静地看着男人。“这位先生，我记得委托任务里并没有说成员之间要互相认识。”

男人一推眼镜:“是的，没有。但龙雾内，鬼怪横行，保不齐你就是混进来那个。”

“混进来？阮深邯嗤道“据我所知，辞城有一套完整验证人类的办法，鬼怪之身一验便知。”

男人被驳也不生气，保持微笑道:“如果是人又是个废物，岂不拖人后腿？”

“劝你说话放尊重。”唐嘉缊抱着手臂，“想试试我们能力深浅？拿家伙来，当场验。”

话音落下，一把□□手枪打旋飞来，唐嘉缊伸手稳稳接住，熟练扣上护目镜，上膛，瞄准，扣下扳机。

“嘭嘭嘭嘭——”

火花四溅，连开七枪，直接打空弹匣。五十米开外的铁街牌杆七个弹孔整齐排列。

“还有话说？”唐嘉缊把玩着枪嘲问。

谁敢有话说？□□手枪虽说后坐力小，但也是枪支，精准度极难把握，这足够说明唐嘉缊的实力。

“你呢？如何证明自己？”男人哼道。

阮深邯不慌不忙:“既然想试试我的本事，那得有人帮个忙。”

说着，蒙上自己的眼睛。

“谁有匕首，来刺我，刺中任何地方都算你们赢。”阮深邯站着道。

“这可是你说的！”女生拔出腿外侧匕首朝她狠狠刺去！

阮深邯无动于衷。

就在匕首差点刺进眼睛时，阮深邯下腰双手撑地后空翻，灵活躲开她一击。

女生一击落空不做停留，持稳匕首斜割直取脖颈动脉。

阮深邯侧身肘击让开毫厘，抬腿避让致命部分狠踹。

“当啷”匕首掉落，身子向后倒，女生刚好被身后男人接住，没有彻底失掉面子。

“我记住你了，我和你，这事没完！”女生咬牙切齿地蹦出一句话。

“随意，你做什么我管不着。”阮深邯打开接收界面时抬眼道，“不过下次想把人打赢就停止用刀刃抹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女生见事情败露，垂头沉寂。

另一个男人:“你……”

眼见矛盾又起，队长终于忍无可忍的阻止:“够了，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多？”

众人见队长发话都讪讪闭嘴，眼神怨毒地盯着她们。

两人八风不动，静静看着他们互相唱双簧。

队长走上前一脸抱歉地说:“真是不好意思，队员的过失让你对我们失望，但请相信，我们会保证所有人的平安。”

队长伸出手作势要与她握手，“请加入我们。我是队长乔里纳。”

阮深邯收起介讯机，佯装高兴想与他握手，半路却被另一只带着纯黑色皮质全指作战手套的手截胡。

“非常高兴认识您，乔里纳先生。”

唐嘉缊笑得满面春风。

阮深邯:“？”

你凑上来做什么？这种小场面我能处理。

★★★

收到具体任务后会有三天准备时间，他们一行人约定三天后早七点在鹰潭巷十六号汇合出发。

回小楼的路上，阮深邯问她:“你冲上来做什么？我觉得这种事情我能处理。”

“乔里纳心狠手辣，对他构成威胁者基本没什么好下场，你想做下一个？” 唐嘉缊斜睨着她，冷冷问。

阮深邯低眉，像个乖乖听老师训诫的乖学生，“当然不想。”

“不想你还伸手？”

“试探一个人最好方式是直接接触他，让他自己露出破绽。”

“让你看看我的手你就知道我为什么截了你。”唐嘉缊说。

同时她抬起自己的手，纯黑色皮质手套上显露大片皮肤，苍白且病态。

“他往手上涂硫酸？”阮深邯皱眉，“也不怕自己被腐蚀。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这人抢我不少单好生意，早就该进土地里安息。”

唐嘉缊低声道，脱下右手手套扔进垃圾桶。

阮深邯只得听见头尾两句话，点头表示赞同，“他确实该死，现下还真是个机会。”

”可他并不好杀，光他周围那群人就会绊住我们的计划。”

阮深邯愁道。

唐嘉缊提醒她:“别忘我们还要做雇佣兵任务。不然四十万到不了账。”

一句话点醒阮深邯。

“雇佣兵任务是不可控因素，以乔里纳的狠辣，遇见危险他不一定会护着队员，而等他落单，我们机会就来了！”

“嗯，到时候得加场戏。”唐嘉缊摩娑尾戒型介讯机，“先回去看看这次委托任务，看看能从哪里下手让他落单。”

“那还不赶紧走。鹰潭巷离沉衣巷八条街和十几条巷呢！”

阮深邯推着唐嘉缊走，“磨磨唧唧杀得了什么人。”

★★★

沉衣巷小楼301。

两人对坐，相互无言。

阮深邯把那几张任务具体情况复印件翻来覆去快翻烂了。

“就这几个字？算具体任务？”

唐嘉缊比她更无语，“已经在问。”

“有结果没？”

唐嘉缊:“对的。我们拿的任务清单没错，委托人只知道有这么一瓶颜料，更具体的他也不清楚。”

阮深邯:“那就得去现场才能随机应变处理乔里纳，麻烦。”

“无所谓，辞城任何一条律法都没有明说，团体雇佣任务不许双人完成。”唐嘉缊收起介讯机说。

★★★

三天眨眼即逝，第四天早五点乔里纳一通电话打过来。“两位偷懒的女士，还记得今天我们的事情吗？”

浮夸讨打的声音听得阮深邯拳头都硬了。

“走，我就不信乔里纳是堵不漏风的墙。”阮深邯收拾些冷兵器抬腿出门。

唐嘉缊叫住她:“稍等，拿上。”

然后一样黑色物体扔来，阮深邯抬手接住。

她抬眸细看，AWM狙击枪，适合极寒作战，射程2475米。

阮深邯古怪道:“龙雾里很冷？我上次来没感觉。”

唐嘉缊解释道:“龙雾内也是分地域的，辞城位于哑静都北温带，七月温度变化相对稳定，但任务单上的可是在南刻都南边西雅城，那还下雪。”

阮深邯:“知道了，南北半球气候相反是吧。”

“嗯。”

“那你呢？”

唐嘉缊正专心收拾行李，闻言抬头:“什么？”

阮深邯深吸一口气:“我问，你拿什么武器去？”

唐嘉缊转身拿出压在行李箱下的索米KP31冲锋枪，说:“这个。”

阮深邯:“……”

白担心一回，浪费感情。

★★★

鹰潭巷十六号。

乔里纳一行十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眼看七点一分一秒靠近，前几日那个名叫红娜的女生忍不住叫骂:“那两个什么时候来？快七点了，不知道什么叫守时吗？！”

阮深邯人未至声先到。

“手下败将安静些，现在才刚好七点整。”

红娜:“你！”

乔里纳眼神示意她闭嘴。

阮深邯和唐嘉缊慢慢从门外走进来，背着各自的武器，唐嘉缊还拖了个行李箱。

红娜看到行李箱就笑，“出来做任务还是出来旅游的，带个行李箱？”

唐嘉缊不想理她的傻问题，墨色护目镜一戴装没看见。

红娜即将气死。

阮深站旁边忍笑忍得脸疼，才将视线转向乔里纳，“委托任务是从西雅城兰布拉街十六号公寓里取回青色颜料，我们怎么去南刻都？”

乔里纳一拍背后的ZTD-05两栖战车说:“坐这个。”

小剧场:

阮深邯:好漂亮

唐嘉缊:小样，迷不死你～

阮深邯（卑躬屈膝）:能借住一晚吗？

唐嘉缊（偷笑）:进来吧

唐嘉缊: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阮深邯（抱着）:睡觉

密谋二人组:应该这样宰……

乔里纳:感觉骨头缝凉凉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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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