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南拉开椅子,坐到迟雾的身旁。
他自然也听见这段有来有往的对话。
小珩看了于南一眼。
于南朝他微微颔首,说:“先吃饭吧。”
小珩应了声,就往一旁的小厨房里走。
迟雾跟着探头往里望,“他不和我们一起吃吗。”
说完,他又看了眼桌上的饭菜。
量很少,好像也确实不够三个人吃。
于南拿了碗粥放到他面前,说:“里面有餐桌,他在那儿吃。”
但小珩进去后就没了声响,连拉开椅子的声音都没有,仿佛这人进去后就突然消失了一样,轻手轻脚得没个动静,也没有任何存在感。
迟雾想了想,还是说:“要不一起吃呢?他自己吃怪孤单的。”
迟雾就是觉得,他俩在外面边吃饭边聊天,里面的小珩就在那儿孤零零的干听着,还怪孤单的。
而且,小珩应该是于南的助手吧,总归要提前培养一下感情,以后见面的日子多着呢。
于南听见这话,扫了他一眼,说:“他跟咱们一起吃,怕你吃不下饭。”
迟雾忙把他嘴捂住,小心翼翼地往厨房里瞥了眼,竖起耳朵听了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声响,才收回视线,看着于南,无声地问:“你俩有矛盾?也不能这样干脆地说出来吧。”
这种话无异于“怕你看见他反胃”,攻击力稍微有些强了。
在他印象里,于南鲜少说这么直白的话。
这小珩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那于南怎么还用他当助手?
迟雾慢慢地松开捂着于南嘴巴的手,还小声叮嘱了句:“你小声点儿,我俩悄悄说。”
于南盯他两秒,直接提起声音叫小珩:“林小珩,出来吃。”
迟雾霎时错愕,怔怔地觑他半晌,下意识地说出声:“你俩不能要打架吧。”
但倏地,一股浓烈的菜香味扑面而来。
迟雾扭头看过去,就见小珩端着道爆炒小龙虾出来了。
菜被放到桌上,浓郁的油辣味瞬间侵占鼻息。
小珩往返了几趟,再坐下时,桌上已经摆满了鲜辣的三菜一汤。
他看着迟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了声:“我饭量比较大。”就拿起筷子开始吃了。
迟雾的视线在他面前的菜系上巡回一圈,又兜转回来看自己面前的白粥,咽了下口水。
迟雾颤颤巍巍地拿起勺子,舀了口白粥。
没味儿。
于南夹了一筷子青菜到他碗里。
迟雾又尝了口青菜。
还是没味儿。
而小珩的菜不时往他这儿飘香。
迟雾倏然僵硬地笑了笑。
原来是这么个怕他吃不下饭。
迟雾那碗粥只喝了一小半,就开始盯着人小珩看。
小珩饭量确实大,吃饭的时候细嚼慢咽的,却一连吃了三碗大米饭,独属于他的那三菜一汤也吃的差不多见了盘底,一点儿也没给身旁的人留。
他吃完最后一口菜,用纸巾擦了擦嘴,一扭头就看见迟雾眼巴巴地盯着自己。
小珩冲迟雾又笑了一下,还是那种礼貌且挑不出错处的笑,但在这种情境下,莫名有种“你看我也没办法,这菜你吃不得”的感觉。
小珩动作利落地将自己用的餐具洗干净,在小厨房里摆放到相应位置,就开始做些其他的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本,一边盯着正苦大仇深地喝剩下那半碗粥的迟雾,一边在上头记些东西。
他只简单记录了些东西,就把小本递给于南,丝毫不避讳迟雾,有话直说:“老师,下次我还是自己在厨房里吃吧,迟先生才刚醒过来,长时间咬着牙不太好,我观察到他面部肌肉有些抽筋,或许可以适当增加营养液的注射,再多补补。”
“而且。”小珩抬头看了迟雾下,才接着说:“之后迟先生的饥饿感可能会增强,尤其是在凌晨的时候,如果要做什么其他运动的话,建议提前备好粥水。”
显然,方才迟雾和于南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但小珩丝毫没有偷听别人对话的心虚感,完全是出于职业本能,他甚至提前计算好时间,“通过初步观察,目前迟先生状况良好,但过度劳累还是可能导致力竭,从而陷入短暂昏迷,保守估计,一小时结束就刚刚好,超出一个半小时可能会引发肌肉痉挛,两个小时以上便有百分之五的几率陷入昏迷。”
他的声音平稳,无甚明显起伏。
于南应声时也很平静:“知道了。”
只有迟雾是个局外人。
迟雾的视线在两人之间飘转,最后又再次垂下眼,盯着自己的手指头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羞得慌。
他和于南没事儿说些有的没得,那是因为他们晚上要睡一起,还要在一起睡一辈子,但这事儿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像把遮羞布掀开了一样。
虽然时是件很正常的事儿,可一想想还是浑身不自在,他那些撒泼的话都被听去了。
但他到底是话题中心。
小珩察觉到他有些害臊,贴心地说:“迟先生不用觉得不自在,这很正常,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些必要的问题,避免你出现什么状况,而且在一些激烈运动后,也会对你的身体数据进行采样观察,放轻松就可以。”
话落,他见迟雾没理自己,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没关系的,小雾。”
这下,于南瞥了他一眼。
“你先走吧,不早了,今天的工作就先到这儿,明天再来处理剩余数据吧。”
小珩点了点头,便拿起一旁衣架上的薄外套,先走了。
之后房间内就剩迟雾和于南两人。
于南起身收拾餐桌上的餐具。
迟雾憋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问:“我们要是……..做了,还要告诉他吗。”
“不用。”于南瞬间清楚他在想什么,“结束之后的数据采样是我来做,他不过是进行简单统计观察。”
他这么说,迟雾还是扭捏了一阵儿。
“那不就相当于每次那什么,他都知道了吗。”
于南停下动作,就发现他整个人红得像熟透了一样。
但还没等于南接着说什么,就听他小声问:“所以今天晚上做吗?”
“时间长了我抽筋会不会很丑啊。”
“能不能关灯?”
迟雾缓慢地抬起眼,仰着头看他。
“反正我也不能动,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挪位置,关灯也没关系吧?”
“你也不用怕摸不着我,我会出声叫你的。”
“行不行啊于南?”
于南一手端着餐盘,一手在他脑袋上不重不轻地拍了下,“想什么呢,身体还没恢复好,刚醒来就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儿,迟雾,你是忍了多久?”
迟雾撇撇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厨房死角,才提起点儿声音回了句:“我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怎么都不夸我贴心啊。”
一点儿也不知道鼓励式教育。
坏男朋友。
迟雾自己掰着手指算:“那就等我好了之后再说,可那样就要等……..一个月?好像有点儿短,应该恢复不大好,总不至于到时候我动一下,剩下的全靠你吧,那样你也很累啊,现在先适应一下,说不准还能提前刺激好那些部位的神经,恢复得更快呢。”
“而且上次做了……..一,二……五,六……..八次,八次的话就要动……..”
这下他算不明白了,只能大致估算一下,但还没等他深算,于南就弄好一切出来了。
于南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着手上的水渍,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对上他的视线,迟雾干脆把问题抛出去:“你还记得上次弄了多长时间吗。”
于南没理他这个问题,绕到一旁,拿起件外套先给自己套上,又拿着一件相同款式的外套朝着迟雾走过去。
迟雾率先伸出胳膊去接,“我自己穿就行,你先回忆一下,我脑袋不大好,想不明白这些。”
于南将他的胳膊拍开,亲自把外套给他套好。
迟雾看着他弯腰替自己拉拉链,下意识又了一嘴:“你也忘了吗,也是,时间太久了,要是按那些梦里的时间,已经过去两辈子了。”
说完,他又想起来:“咱俩在现实世界还没真正做过呢,那那个晚上是不是算精神交流?咱俩这是灵魂级别的伴侣了。”
迟雾现在又完全没有在小珩面前害臊的架势了,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他甚至伸出手去捧于南的脸。
但刚好于南将拉链往上拉,身子也跟着一起往上抬,脸就这么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迟雾没反应过来,手还按原轨道往过摸,结果这么一往下压实。
就摸着了于南的腰腹下侧。
隔着层裤子,却摸得很实在。
迟雾后知后觉地抬眼,解释了句:“我不是故意的。”
但他手还是没挪开。
于南把他外套的帽子掀起来,彻底把他的视线挡住。
视野里昏暗一片,迟雾感觉到于南的呼吸声正在靠近。
嘴唇贴合上,迟雾下意识地想张开嘴,把舌头往外探。可于南只是那么点到为止地亲了下,就直起身,顺带着将他贴着自己下身的手给扯开。
于南伸手拍了拍迟雾的侧脸,说:“过度劳累不会利于刺激神经,反倒会让持久度下降,别想那些了,暂时不会有剧烈运动的机会。”
迟雾一把扯下帽子,“那你不是说我们晚上一起睡吗?”
“闭眼睛睡觉。”于南淡淡补充:“纯洁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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