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灿脑瓜子嗡嗡响：“……你癫了？”
系统情绪高涨，戏精上身，自动模拟出漫天红心，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的画面，语气极其荡漾。
【啊~我嗅到了，是赞的味道！】
然后……它沉浸在满世界赞赞的世界里，彻底嗨翻天。
识海内，好日子，好运来，恭喜发财和财神到我家的bgm轮番轰炸，仿若过年。
云灿忍了又忍，忍到太阳穴突突直跳，系统要是有实体，他这会儿非得抄起鞋底朝砸它过去不可。
“消停会儿。”
【我不！我就不。】
……
一人一统大战三百回合，云灿抛出个一丢丢的手势，并小黑屋威胁：“我的耐心只剩这么点儿了。”
系统置若罔闻，宛如脱缰野马，自由奔腾，丝毫不顾自家宿主死活。
云灿：……fine。
他果断点了屏蔽，还自己一片安宁。
云灿放空大脑，心累地在识海内摊成一张饼，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缓过劲儿来，他睁开眼。
身侧，秦星洲正在修炼，昏黄的光线映在那张清冷出尘的脸上，空气彷佛安静几分，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云灿眨眨眼，没有打扰，困意漫上来，他闭上眼，很快失去意识。
脑袋先是小幅度点着，时而向前，时而向左向右，后陷入深眠，身体失了支撑，忽地前倾，前向一栽。
秦星洲闭着眼，姿势未变，伸手精准接住。
那颗脑袋似是终于找到落脚点，蹭了蹭，就搁在撑着他的手掌上，不动了。
秦星洲缓缓睁开眼，稍稍用力，让那颗圆圆的脑袋倚在自己肩上。
枕在肩上的人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熟了，连换了位置也丝毫未觉。
秦星洲揽着人朝自己的方向带了带，又帮人调整姿势，尽量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睡着的人一双黑亮清澈的眼睛闭着，眉眼精致，光线昏暗，也难掩光华，让人不自觉想要靠近。
秦星洲静静注视着，良久，伸手在那张白润的脸上轻轻捏了两下，又松开。
陷入沉睡的人微微侧了侧脸，细腻柔软的肌肤贴在秦星洲手背上，秦星洲的手顿时僵住。
他不敢再动，肩上的人却像是被按下了开关，一手抓着脑袋下的“枕头”扒拉着，像是在调整位置，发现拽不动后，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话，两手齐上，毫无章法摸索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秦星洲呼吸一滞，按住那只在身前乱动的手，微微施力，人便躺倒在他的怀里。
躺下的人蛄蛹几下，自己翻了个身，面朝着秦星洲的腹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消停了。
秦星洲低头，看向又睡过去的人，浅浅的呼吸，细微的起伏，贴上来的温热体温，像是一只乖巧蜷缩在怀里的灵猫。
几缕碎发垂落在那人眼前，秦星洲伸手将之拨到一边，目光在那张脸上寸寸描摹着，专注又克制。
须臾，他闭上眼。
——
放大数倍的金色剑影劈开石壁上的禁制，烟尘散去，三道人影走近。
宋轻雪先云灿与秦星洲一步，待看清石壁上的剑痕，面色微变，难以接受当下的结果：“怎么会没有？”
自组队寻找碧玉琼浆至今已有十几天时间，他们找了不少地方，有三处最有可能出现碧玉琼浆，此地便是其中之一。
一路走来，另外两处早已确认过，而这里，是他们根据宋轻雪提供的线索，找到的最符合条件的位置，竟也没有。
秦星洲在破开禁制的第一时间已经得知结果，此时神色如常，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云灿，似在端详他的反应。
云灿抓了抓头发，在心底叹了口气，说不清怅然还是失望。
禁制后仍是石壁，石壁上的剑痕清晰，很明显，这处禁制只是个幌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一如此前他们寻过的其他地方。
果然，碧玉琼浆不是那么好找的。
秦星洲摊开一张简易地图，浏览着上面标注的地点，寻找个下一个目标：“去其他地方看看。”
云灿探过头去，跟着看向地图，两个脑袋凑在了一起。
宋轻雪盯着石壁上的剑痕出神：“可是秘境基本已被寻了一遍，此地没有，其他地方就更不可能了。”
她扫了一眼周围，看向聚在一起看地图的二人，想到一个可能，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很快又收回视线。
云灿盯着地图，胡乱擦着额头沁出来的汗，这秘境很奇怪，各个区域气候不同，而此处暑气旺盛，即使修士有灵力护体，也能感受到那股暑湿之气。
空气闷热，像是蒸笼里溢出的热气，密不透风包裹在鼻端，无端让人感到憋闷，喘不上气来。
秦星洲未抬头，无声递过去一张帕子。
云灿不客气地接过，肩抵着肩，撞了下秦星洲：“谢了。”
秦星洲：“嗯。”
与此同时，秦星洲周身骤然凉爽不少，显然是用术法驱散热气，云灿乐颠颠凑在旁边蹭“空调”。
宋轻雪：……
怎么没人给她递帕子？没人帮她驱散这暑热？
她这么漂亮，换成别的人，早到她面前献殷勤了。这两个男人，是瞎了还是瞎了？
她这边不悦，不远处的“瞎眼”二人组靠在一起嘀嘀咕咕。
温度降低，体感舒爽不少，云灿的注意力全在地图上，他盯着上面标注显眼的三个位置，来回看了几遍，喃喃道：“有点不对劲啊。”
秦星洲看向他。
云灿点着地图上画出的几个圈：“我们现在在这里……很热，可这个位置却很冷，还有这里……，像是……三个不同季节。”
初到修真界时，云灿便在秘境之中，他清楚记得，赤霞秘境气温适宜，并非如这秘境一般多变。
秦星洲颔首，看向那块因为草木凋零被他们忽视的区域，赞同道：“少了一个。”
两人几乎同时有了想法，不约而同点向同一个位置。
“这里。”
“这里。”
若将整个秘境化为四个区域，不同的区域，不同的气候，而这片地界，是他们唯一没有踏足之地，极有可能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地方——代表着无限生机的“春”。
手指碰在一起，两人皆是一顿，不由侧头看向对方，明明碰触的是指尖，心却像是被挠了下，莫名的感觉蔓延。
云灿收回手，蹭了下鼻子，玩笑道：“还挺有默契哈。”
秦星洲手指蜷缩回来，摩挲着接触到的位置，嗓音低哑：“……嗯。”
宋轻雪手中也有一份地图，听到他们的话，看向二人所说的区域，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却不赞同：“这是整个秘境中最为荒芜之地，草木不丰，多年未有灵植生长，生机近乎断绝。碧玉琼浆向来产于草木旺盛之地，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况且……秘境开放距今近二十天，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关闭，不如留在此间再寻一寻。”
言下之意，去那荒芜之地，不过是浪费时间。
她说得不无道理，也正是这个原因，此前他们路过时，远远望了一眼便避开了。
但云灿觉得应该去一趟，除生机这点，其他的条件完全符合宋轻雪提供的线索。
他进入秘境时便在那附近，隐隐觉得那地方古怪。现下虽无草木，却依旧能看出，很久之前定是草木葳蕤，生机盎然之地。
想到此，云灿详细说了那里的情况。
秦星洲若有所思，少顷便有了决断：“去看看。”
宋轻雪不可置信望着秦星洲：“何必浪费时间，碧玉琼浆必然不可能在那里出现。”
秦星洲看向宋轻雪：“你若不想去，我二人同去，若有消息，再与你联系。”
见秦星洲心意已决，宋轻雪捏着地图一脸纠结，她不太想去，可……万一这两人拿那荒芜之地作幌子，实则去了他处，那她……
她垂下眼，思索片刻，勉强笑了笑：“我与两位道友一起吧。”
——
御剑而行，三人抵达目的区域边缘，向中心区域飞去。
越往里走，宋轻雪脸色越发不好，几次想要开口，见前面两人神色平静，又生生忍住了。
自半空降落，她看向认真探查周围环境的秦星洲和云灿，觉得这两人真是疯了。
边缘地界已经够荒凉了，可这中心区域，竟是……死地。
天空黑云压下，乌沉沉透不出半点亮光。眼前灰蒙蒙一片像是蒙了一层纱，枯树支棱在地上，一条条黑影，如不甘却生生被挂上去的吊死鬼。地上更是寸草不生，零星半点绿意都不曾有。
毫无灵气，毫无生机的死地。
她不禁有些怀疑，同秦星洲他们一道寻找碧玉琼浆一事是否太过莽撞。
来死地寻碧玉琼浆，说出去听到的修士估计都要笑上几句，再问上一句：“莫不是在开玩笑？”
宋轻雪彻底没了心情去查看地形，质问道：“云道友难道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云灿还真不知道，他诧异地问：“这是什么地方？宋道友知道？”
宋轻雪不禁有些气恼，这人竟连死地都认不出？秘境之中时间何等宝贵，竟浪费时间与这人同行，秦星洲对这人也太过纵容了些，亏她以为这人身上有不凡之处，那时还想试探一二。
宋轻雪没理云灿，她摆烂多时，此时已懒得再扮柔弱给瞎子看，看向秦星洲：“秦道友，难道接下来还要与他同行？”
已经出现过一次失误，她绝不允许出现第二次。
秦星洲仍在观察地形，闻言头也未回，淡淡道：“你若不愿待在此处，可自行离开。”
宋轻雪：“你……”
秦星洲越是这么说，宋轻雪却越不愿离开，她眼神闪了闪，越发肯定这两人是故意的。她倒要看看，这两人能在这地方待到什么时候？又能找到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