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别放开我,沈望升

邱梅盈大义凛然,言辞灼灼。

棠陵气笑了。

她喉咙里堵住了什么,

忽然觉得跟邱梅盈争辩是非常可笑无语傻透顶的错事。

因为,喻棠陵认定邱梅盈就是听不懂人话的人。

她不愿意再跟邱梅盈费口舌,

但她要是披着身上这几块布料出去,

注定出乖弄丑。

而,她原先穿着的衣裳不知被邱梅盈弄到哪里去了。

她再三追问邱梅盈衣裳呢,

衣袖下捏硬的拳头,

看得邱梅盈一怵。

不是,这个时代其他名门闺秀都是娴静温贞的模样,怎么就这个喻棠陵跟超雄一样。

邱梅盈呱唧一嘴,“喻棠陵,你超雄啊!”

棠陵听不懂超雄何意,她的耐性磨得当然无存。

仿佛下一瞬,她的拳头就会无情砸向邱梅盈的面庞,打得鼻青脸肿。

棠陵要打,邱梅盈撒腿跑。

两个人你追我跑,绕着房内正中间一张红木圆桌子绕圈圈。

突然间,大门吱呀一声被人腿开,走进一个膘肥体壮四十出头的男人。

他愕然了一瞬,发现是两个面若芙蓉的女孩子嬉戏打闹,口角间顿时歪斜着笑起来。

“小美人儿!大美人儿!”

他扭身将门合上,极其猥琐地搓手。

棠陵一看他这样子,就几乎呕吐出来。

她惊慌失措地扫了扫身上穿的薄衫。

固然该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只是露出胸膛和手臂大片肌肤,但在男人贪婪恶心的目光注视下,她有一种□□的错觉。

棠陵惊喝一声,“大胆!”

“你知道我是何人?。”

“我乃太皇太后的族孙女,喻氏女也。”

她不敢将出身报得太详细。

沾上这种腌臜事儿,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生怕辱没父亲和喻,以及最重要的自己的名声。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顾及名声有什么错。

男人不由一怔。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里是天子脚下,道观里若是真的误将名门望族的女儿弄进来,他岂不是也惹祸上身。

男人犹豫不决,邱梅盈反而急了。

捉贼拿脏。

他不对她们上下其手,留点痕迹,她怎么能把事情闹大?

闹到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邱梅盈做作地笑了笑,“妹妹,你怎么好端端胡言乱语起来了。”

“姐姐知道你自视清高,以前死活不愿意给人做妾,现在呢好说歹说都不肯侍奉恩客。”

“可我们已经沦落到这番境地。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不如就从了吧。”

从从从,从个鬼啊。

喻棠陵好修养,没把粗俗骂人的脏话骂出来。

“邱梅盈,你是真的只有半个脑子吗?”

她的眼神既像浇了油的烈火,似乎也化作一柄利刃,想戳得邱梅盈全身上下无好肉。

“我是喻家的千金小姐,不是这儿供你淫乐的娼妓。”

“官员宿娼,虽然律法没有明令禁止,但是陛下素来不喜此种习气。”

“我劝你三思而行。不要铸成大错,方觉后悔。”

棠陵强撑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盯着他,双眼炯炯有神。

她畏畏缩缩还好,偏要昂首挺胸、泰然自若的,透出一股傲气来。

激发得姚坚身下一股邪火猛窜,

烧得心窝子沸腾、脑袋滚烫,

两只眼睛流连她的身子,

只恨不能下瞬间就将她生吞活剥了。

又有邱梅盈刚刚那番鬼话,

他鬼迷心窍觉得棠陵只是装腔作势,吓他一吓。

“皇帝老子不喜欢当官的宿娼又怎么样,我又不是当官的。”

“我家里头有个爵位,也轮不着我袭爵。我这辈子就爱吃喝玩乐,什么好玩玩什么。最爱玩女人。”

“寻常的女人我还看不上眼呢。”

中年男人笑得□□,“我就喜欢你这种一开始看起来桀骜不驯的,驯养起来才有趣极了。”

他没扯谎。

家里头世袭一个平阳男爵爵位,早些年被他哥哥承袭。

不打紧的,他生下来就知道自己跟爵位无缘,所幸家里也不管他在外头吃喝嫖赌,恣意淫乐。

姚坚今年有四十了,祸害的女人足有百十之数。

“好了,吓唬我吓唬够了吗。”

他掐着嗓子,“娇滴滴的小美人儿~”

“好好伺候好大爷我,我开心,心情好了。指不定,就将你从这里赎出去,做个通房。”

喻棠陵恶心得面颊抽搐。

邱梅盈跑过来,贴近他,撒娇地扯他的袖子,“恩客,你可别忘了奴家我呀。我也想做恩客的通房,下半辈子吃香喝辣。”

棠陵全身鸡皮疙瘩冒起,

却见姚坚步步逼近。

他进一步,她往后退一步,直到被抵在墙上。

姚坚探长脖颈,送来两片深色的干瘪嘴唇。

棠陵张皇地挥舞手臂,不许他接近,“救命——”

邱梅盈狗皮膏药似的黏过来,浅笑着抓住棠陵的手,“妹妹,你甭惹得恩客不高兴了。”

棠陵惊慌恶心,眼眶里沁出泪之前,她眼神剜刀似的剜邱梅盈。

可虽然眼神恨毒了人家,他们俩个联起手来,力气却十分充裕地将她制住。

她觉得自己像网里的游鱼,

即使撞得一身头破血流,

却依然被拒在绞得皮跟肉流血受伤的锋利渔网里。

“放开、放开啊!”

棠陵头摇若滚石,脸上却清晰地感觉到姚坚湿漉漉、腻滑的亲吻。

天杀的狗东西,

居然真亲到她脸上来了。

不是蜻蜓点水那样恶心她一下就算了,

还像章鱼的触手吸盘似的狠狠嘬了一口。

棠陵尖嚎,仿佛一瞬间受了莫大刺激疯掉的疯婆子,她双手双脚乱甩,像强健有力的铜锤。

怎能不拼命挣扎?

姚坚色心上涌,看这架势是非要毁了她的清白不可。

邱梅盈信誓旦旦保证绝对不会出事,

但瞧她这为虎作伥的样子,

分明今天要将她害了。

喻棠陵垂死挣扎,“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是武进侯邱家的小姐,大名……”

话没出口,邱梅盈柔嫩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闷响。

棠陵气到了极致,耍出狠劲张口狠狠咬了下去。

邱梅盈吃痛叫得凄惨,面庞紧紧皱成一团,扭得像泡皱的牛皮。

没了帮凶,棠陵还是挣脱不得。

抵住她的姚坚年过四十了,却也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

而且,她越挣扎,他越兴奋。

眼底里浮出欣喜若狂的光彩。

他撕扯她的衣裳,聊胜于无的布片,刺啦一声给撕得粉碎。

棠陵眼泪交织着鼻涕流下,一双水灵灵的杏眼里充盈眼泪。

想她今生一个清白小姐,从不行恶,缘何会落到这般下场。

难道,她真的要给这种膘肥体壮,年纪足够做她爹的男人坏了身子吗。

假若这般,那倒不如……倒不如就死了吧。

.

棠陵痛嚎救命,

前世今生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莫大悲伤冲击心房,

男人肥腻的面庞犹如一块焯水五花肉,

泛起心里阵阵恶心。

正在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时,一道充斥着狠劲的力量推开门。

来人闪身进屋内,带着一身浩然正气,似乎是经历一路风雨,披荆斩棘而来。

沈望升黑眸扫望屋内情形,一瞬间仿佛目眦欲裂。

他平静地瞄过眼棠陵,看向邱梅盈时,瞳孔中已流露深深不悦,瞪视姚坚时,他是真的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沈望升下死手拨开姚坚,

把衣衫不整、惊吓得面色呆滞的棠陵搂入怀中。

棠陵呆呆地凝视沈望升,

穷尽一生的想象,

她也想不到沈望升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救危救困。

温热的两行泪顺着眼眶滚落,

怎能不感动,

她没想到的绝处逢生,

竟是彼此毫无心意却行过夫妻之礼的沈望升给予的。

感觉奇妙至极,

她心头犹如酸甜苦辣咸胡乱放了一通的辅料,

委实说不出是什么。

她仿佛什么也想不着,什么话也不会说,

只会牢牢攥紧沈望升的衣袖,

痴痴地呢喃,“沈望升。”

沈望升瞧了瞧她,平淡脸色里瞧不出任何,

“是我。”

他回首,罩上一层冷厉神色,“姚坚,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

“素日里游手好闲、为富不仁、鱼肉乡里,今朝还敢冒犯邱家侯爷的女儿。”

“还不束手就擒,速速伏诛。”

他知道他的名字?!

姚坚面色大变,

原来眼前这个姿容绝色的柔弱女子没有骗她,

她真的是有权有势人家的小姐。

他惊恐地往邱梅盈脸上看去,

刚刚还对他撒娇求宠、曲意逢迎的女子,

神态高傲,

回以他冷冷的白眼。

今朝,他是真的着了道了。

他不明白,他也算是非常识相的人物,平日里仗着权势欺负欺负平民百姓而已,从来没有得罪过权贵。

今天怎么会下个套,让他去钻。

姚坚识时务,瞅见屋门外围着一群皂袍吏后,立刻跪倒,“是是是,我知错,我知错。”

“不管对我做什么,我都听凭发落。只求官爷们收着些气力,甭对我用刑,叫我吃苦头。”

邱梅盈冷哼,抬脚踹了他的大肚子,“你滑跪得倒是很快,刚刚不还是很嚣张吗。”

棠陵厌憎地端量邱梅盈的小人得志表情,

她说人家滑跪得快,

她变脸难道就不快吗。

可方才这一遭着实将棠陵吓得狠了,

她依偎在沈望升怀里,

顾不得屋里屋外那么多旁人瞧着。

沈望升想脱去外裳,为她披上,

她却在感觉到沈望升松开了一点儿之后,

立时紧紧环住他,“别放开我,沈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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