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过完寿宴,顾潭渊就把一家子打包带回草溪城,但是长公主对顾晓星和宋慵归这一大一小喜爱得不得了,天天吃饭都要带在一起。就这几天,脸上的皱纹笑出来好几条,人看着年轻不少。
两个小的第一次到京城,长公主天天变着花样逗他们玩,好东西不要钱似的送,宋慵归每天一睁眼就是找太奶奶,亲热得好像从前那几年是长公主给他养大的。
索性侯府也没不开眼的来找不痛快,顾潭渊也不想当那个恶人,有人带小跟屁虫,还能多和宋月朗逍遥个一两日。
一大早宋慵归就来敲窗户:“爹爹父亲,太奶奶说今天要烤鹿肉吃,我和哥哥等会给你们带回来呀。”
屋里的床榻关得密不透风,宋月朗听见有人说话,挣扎着翻了个身,脑袋还没抬起来,又被某人按回被窝里。
顾潭渊一只手抱着人,另外一只手拉过被子遮住宋月朗肩头,闭着眼,声音带着哑:“不吃,你们自己玩。”
门口悉悉索索的声音走远,宋月朗睡得有些不舒服,推了推身上的手:“别压我。”
顾潭渊把头埋进宋月朗颈间:“别招我,还早,多睡会。”
宋月朗被压得瞌睡没了小半,眼睛睁开一条缝,在顾潭渊胳臂上一掐。
但是脑袋又昏手上又沉,没什么劲儿,顾潭渊扭头先在宋月朗唇上偷了个香,又在眼角亲了亲:“闹什么,你不累呀,乖月朗,闭眼睛多睡会。”
看着整个人都快趴到自己身上得宋月朗快要被气笑了:“顾潭渊,我要被你压死了……”
“噢~”
顾潭渊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一会儿不动弹,最后放在宋月朗腰上的手一使力,二人翻了个面儿。
把人往上提了提,摸摸睡在自己胸口的宋月朗的脑袋:“睡醒给你买小烤鸡吃。”
宋月朗在顾潭渊身上翻了个身,睡得舒坦了瞌睡也就上来了,闭上眼打个哈欠:“我要吃酒酿糯米丸子。”
外头屋檐底下还结着冰棱子,一点熹微的天光,屋里暖香晨雾里冉冉冒着白气,偶尔有风从窗口吹进来,一点红光若星若现。
为了庆长公主千秋,有人去山里猎了不少野物,鹿,狍子,山羊。长公主叫人把这些都烤了,喊上族里亲近的小辈,算是家宴。
虽说是家宴,二三人的茶几小案,围着炭烤野味的炉子,零零散散也摆了七八张。
长公主坐主位,身边带着顾晓星和宋慵归。一向端庄肃穆的公主殿下亲和得要命,一会问大的喝不喝甜汤,一会喂小的吃葡萄,时不时乖乖叫着,溺爱得没边儿。
“母亲,这就是谭渊在外面生的那两个小的?”长公主的幺女凤城县主披着大氅走过来,细长的眉眼上下扫视着宋慵归:“模样生得是俊,怎么一点和咱们家的人不沾边呐?”
“你倒是沾边了,可惜随了你那个短命爹,尖嘴猴腮,像个耗子。”长公主头也不抬:“你小时候我都不想抱你上街。”
“母亲!”凤城县主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一道缝隙:“我这是腰身如柳,你怎么把我同大街上的粗犷妇人相比。”
“行了,当孩子面你要是说这些有的没的,趁早回你家去,不然下次和你哥一样,不许上我府上的门。”
“我也只是想念谭渊,想要了解他的近况罢了,母亲这样谨慎作甚,”凤城县主抬手拢起裙摆,在宋慵归面前蹲下:“这小娃娃长得真漂亮,长大了不知道有多少好儿郎踏破忠义侯府的门槛呢。”
凌冽的香气钻进宋慵归鼻尖,小姑娘向后退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想找他哥。
“你离远点别吓着孩子,”长公主轻轻拍拍小孩胸口:“别怕别怕,太奶奶在这啊。”
顾晓星站起来走到宋慵归身边,小小少年在全然陌生的环境里面对高高在上的大人也不落于下风:“我妹妹年纪小怕生,失礼了。”
“无妨无妨,是我唐突了,”县主愣了愣,笑了:“这孩子,倒像是我顾家的种。”
你顾家的种倒是没什么好的,长公主心里这样想,没说出开。
“你们第一次见我,不认得不妨事,我是你们父亲的姨母,你们应该叫我姨奶奶,”县主推了半步,弯着腰笑容温和:“你们父亲还是我看着生下来的,一眨眼,他的两个孩子都长这样大了。”
宋慵归还是小,别人对她笑两下,语气缓和了些,就觉得世上到处都是好人了。
小姑娘从长公主怀里探出脑袋,弯弯嘴角:“姨奶奶好。”
顾晓星也跟着喊了声姨奶奶。
县主满口笑着应声,头上那只流光溢彩的簪子也摘下来送给宋慵归,手上的金手镯也取下来交给下人打一副适合顾晓星的长命锁。
没说上一会话,宋慵归别别扭扭的扯了扯太奶奶的袖子,她年纪小又贪嘴,冰糖雪梨甜汤太好喝了,又有人惯着她,喝多了现在肚子有些涨涨的。
长公主一眼就看出来小姑娘想去茅房,刚想叫个小丫鬟把人带去,县主就站起来笑吟吟的牵着宋慵归的手:“我带着她去吧,这么点大的孩子,身上还穿的浮光锦那些下人粗手粗脚的,难免不细致,衣服弄坏了不说,就怕磕着碰着。”
长公主还有些犹豫,顾晓星站起来要跟着一起去。
县主一指对面的茅房:“抬眼就看得见的地方,母亲放心,我不会让自家闺女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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