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伪浓情碧壶锁捆裙臣，实堪伤玉势流红王孙。（二十）

衍望一直在和飒若与宋玉合写着新书。

与宋玉合力著作的那本，叫做《论法的原理》。里面不仅讲述了法律的原理学说、推论过程，还提出了一种新的诉讼设想——就是司法权力分为公检法。不是由衙门独揽，也是进一步细化的鞫谳分司。

但这本书只是初具规模而已。她们时而和民间的一些讼师相互沟通，这本书的雏形也就在一些书生手里传播。

和飒若合写的那本，尚且没有名字。飒若拿到了许多镔铁、琉璃，时常在衍望准备炼丹的那个小山上做些奇怪的实验。

三人正在糖粉宫里面写字，飒若不大爱研究律法，衍望和宋玉在一起论辩时，飒若就在一旁乘凉饮冰玩儿。

宋玉和衍望看见飒若闲散的样子，不由得打趣她。

宋玉：“飒若，你上次说的得律风可发明出来了？”

衍望点点头，“是啊，早点研究出来，给秋弦安一个，省得老宋想找秋弦说话儿还被她爹拦着。”

宋玉叉起了腰，“啧！说谁呢！你倒是好，只等着参加完推花宴，就接你的春郎回府了是不是？”

衍望哀叹起来。

飒若：“这得律风还没有眉目，但是望远镜做好了，你回头站在西北角的钟楼上，试试能不能望见你的莳花馆啊？”

衍望：“你也这样坏！唉，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估计太后那是不愿意让我接一个红场的公子入府，但现在太后对我于理有亏。唉，说不好。还是宋玉逍遥自在，你后院里就一个绿袖，根本不管你去哪。”

宋玉：“飒若的望远镜呢，是观星用的，不是给你看哥儿用的。你还是想想司天监的事情吧。司天监能这样轻易被人蒙蔽，是真的没有看出，还是她们也收了银钱呢？”

衍望想起这件事就烦闷，春行君是个清倌儿，使了银子就能买入府，可回想起寰尘来···原来原本应该是他嫁给自己···

正巧的是，南蓉此刻进来禀报，“娘娘，徐夫人有事情想向您禀报。但···听闻您这里有客，他为内室人，却不敢进来了。”

衍望顿时有点生气，她最近看徐扶楹就很不顺眼，“他不敢进来就别进！大可以等明年来见我！想管家还处处别别扭扭！”

宋玉合飒若互相看看。

飒若：“呃···小妹夫来了咱们是不好相见，老宋咱们要不先回避一下？”

衍望：“回避什么回避！叫他抓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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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扶楹没见过什么外女，现下真是害怕得要死。他最近心里本就理亏，现下更是害怕得紧。他怯生生福了福礼，眼皮也不敢抬。

衍望坐在摇椅上没起身，“什么事？”。

徐扶楹颤巍巍的声音说道，“禀娘娘，寿山郡王的正房王夫产下了儿子，侧室韩氏产下了女儿。”

衍望：“这才八月末，就生下了？”

徐扶楹：“娘娘，二位王夫均是早产，据说是王夫与侧夫人生了口角，两个人都受了惊吓，便都早产了。皇上那头···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颁赐封号给寿山郡王···”

衍望拍了拍大腿，“真是个蠢货，她自己的人不说，谁知道那女儿是谁生的。”

徐扶楹：“什么？”

衍望有点尴尬，“没什么，南蓉，你去准备贺礼吧。”

徐扶楹：“娘娘，那侧夫人韩氏是韩哥哥的族兄···但现在···寿山郡王颁赐封号的事情还没有个结论，娘娘是否要带韩哥哥···去贺一贺···”

徐扶楹说这话，的确是在试探。这些日子，他觉得似乎太后和娘娘都很不信任他，他心底里怕极了。

衍望好似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便故意说道，“这山祠失职之事，说到底只是我唐王府的内府家事，外头的人虽然知道岑夫人小产，但具体缘由还是不能让外人知道。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寿山郡王又得一双儿女，我是该带山祠去贺一贺，但具体什么时候去，怎么去，还得看皇上的意思。南蓉，你先去库房里挑礼物吧。”

南蓉：“是。”

徐扶楹听见这话，心里凉了半截儿，“娘娘···不多日，显王的王夫···也就是侍身的族兄，也要生产了，娘娘···是否···可陪侍身去贺一贺？”

他眼巴巴看着九娘娘，手心里使劲搅着帕子。

衍望：“显王姐姐若得了长女，那我必定也要去的。只是，若是个儿子，那也没必要走一趟。”

徐扶楹有些失望，“是···”

衍望不爱搭理他，“你先下去吧。”

好不容易走出糖粉宫的大门，徐扶楹才放心敢喘一口气，方才回答这些话，他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芸儿扶着他的手，才发觉他的手凉得像冰块一样。

芸儿：“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娘娘不高兴？”

徐扶楹眼睛霎时间红了，好似要哭出来，“你，你马上传消息给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