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平倭寇敕造赤霄宝剑，铜钱卦问道麻衣神相。（十六）

衍望骑在马上，她今日要下山去找当地的州府借兵，好过两日就立刻擒拿那批人贩子。她等不下去了，她怕再熬下去，身份会暴露。也是着实有消息，有几伙贩子，得知她有稀有的白熊皮，刚刚卖了银钱，要拿些“新人”给她。

她对着乔故雨只说自己要下山看大夫，包扎伤口买药。

“若是我回来晚了，你就自己吃饭吧！不必等我。”她不太确定此处的州府是不是人贩子打点过的，若不与自己一条心，就要去等秦江雪带的兵马来。

故雨站在马下摇摇头，“妻主身上还有伤，让奴也陪妻主去吧！奴认识药材的！奴从小就会上山采药！”

衍望没听进去他说什么，只是他这么瘦弱的一个男孩，带在身边，只会拖累自己。芍华和莲华都在山脚下等自己，断然不能再带上他了。

“你在家里等我。还有，不必自称为奴了。”

乔故雨有些失神，“妻主不要奴家了吗？奴已经知错了。不会再敢偷看妻主了，奴只是担心妻主！”

衍望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是奴才。为人夫侍不必这样。床头的匣子里面有银钱，若是需要什么，我还没回来，记得和叫卖的人去买。我走了。”话还没说完，她的马已经转身走了。

乔故雨无意识迈出去了两步，回过神来才收住腿脚。

妻主说我是夫侍···妻主认可我了···？

他细细打扫着宅子，衣服与被褥都清洗叠放整齐，家里一尘不染。衣服和被褥还有淡淡的皂角味，很是好闻。

家里的柴火也码放好了，他还尝试把院子里的篱笆补好。以后在里面养一些野鸡野鸭，每天鸡鸭下了蛋，他就捡起来给妻主做饭吃。

每天丑时和妻主一起起床，等着妻主把自己的锁链解开。

然后打扫房间，生火等妻主打猎卖了银钱，再买米面回来。自己会生火给妻主做饭。天冷了之后，就不能在院子里吃饭，他会分好每一天的炭火，把屋子里面的炕烧得热热的。上次自己熬的玉米粥还有煲的鸡汤妻主都很喜欢喝。等再有两年，自己的皮肉长好了，愈发丰润，也许妻主就许自己圆房生孩子了。

孩子一定和妻主一样英勇，会骑马、会射箭。

他样样筹谋好了，就等妻主回来一起过好日子。他把淡绿色的布匹剩下的料子，缝了个荷包，绣了自己的名字和妻主的姓氏。妻主姓王，虽然妻主说她没有名字，可有姓氏绣了上去，也像自己和妻主在一起一样。不知道自己这点子小心思会不会被妻主嘲笑。

可男儿家的情怀就是这样子呀。

自己不认识几个字，若是妻主姓个复杂的姓氏，自己还不会绣呢。还好妻主姓王，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等妻主回来，自己还有话要问妻主。妻主···是不是姐姐呢···

不过自己喜欢妻主，决心要和妻主好好生活，好好伺候妻主，并不是因为妻主可能是姐姐呢。哪怕妻主不是那个姐姐，妻主对自己这样好，自己也要倾情所有报答妻主。

可惜等了三日，却没等到妻主回来。

妻主会不会，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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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听令，唐王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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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新猎好的鹰放在笼子里提着，满集市晃悠，对着铁笼子里的少年左挑拣，右挑拣。王二娘子身手敏捷，猎了一只极为稀有的白熊，卖了好些银钱，方圆十里都知晓了。

人贩子们对着她陪起笑脸，毕恭毕敬。

初十五那日，来的人贩子数量，比衍望想象中的还要多。她拖着时间挑选笼中少年。看看天色差不多了。便点了几个奄奄一息的哥儿，付了银钱。

“我去点个水烟袋，你们把人点好了再给我。”

她走到角落处，摸着那个树干上的记号。

悄悄拿火折子点燃。

山上乍然烟花鳞次点燃，鸣响是山空上方。烟花一个又一个，炸出了一条清晰的上山之路。

山脚下的军马们，看见这信号弹，立刻按照那烟火的痕迹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