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许久,赵观砚的手臂也渐渐地麻了,见人好像是晕了过去,他有些疑惑地把手指往赵东人中探去,探到人稳健的呼吸,他心安稳了一些。
他轻轻地想试着把人抱起来,抱到榻上去,却发现好像自己有点抱不动。
比起第一次见面瘦得不成人形的样子,现在人人都重了一些,看来赵东有在好好吃他送过去的药补品,挺乖的。
将人慢慢地挪到榻上,他看着赵东的睡颜有些出神,醒的时候,总是张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眼睛总是润润的,像两汪清泉似的,现在闭着眼睛,总觉得这张脸有些超乎年龄的成熟。
自己怎么开始研究起别人的长相了?赵观砚摇了摇头,随即去将食盒收了起来,交给守在外头的武卫,让他们送回醉香楼去。
担心赵东又会像刚刚似的出事,赵观砚临时决定今天先不去书房了,暂且在这里处理公事。
张冲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他的东家赵堂主坐在书桌那里处理公事,之前捡来那小乞丐反而在榻上酣眠。
赵观砚察觉到张冲镜禀报时,眼神频频地往榻上看去,他想了想还是解释道:“他、似乎、中了毒,让他、歇会。”
张冲镜不予置评,只是拐着弯地说道:“堂主这屋内向来没留过人,倒不如先收个可心的房内女使,照顾堂主起居也好啊。”
赵观砚心想又来了,他对男女之事无半分想法,何苦去连累人家姑娘呢?看到榻上的人,他灵机一动,“眼下,有个人、正合适。”
“谁?”
“赵东。”
张冲镜大为震惊,“这……不可啊。”
赵观砚:“有何不可。”
张冲镜话被堵住,眼神在赵观砚与赵东之间来回打量,神色怪异。
赵观砚见状,以为张冲镜没听清自己说话,“张叔、有何不可?”
张冲镜如梦初醒般,“堂主你的内院之事,你自己做主即可。”
赵观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是自然。”
张冲镜出门后,看着这碧蓝的天,又看了赵家祠堂方向,喃喃道:“老赵啊,老赵……哎,你儿子可能要断你家一脉了。”
意识到张冲镜可能误会了什么,赵观砚觉得误会也好,省得天天明里暗里的催自己成亲。
赵东躺在软塌上悠悠转醒,看到珠帘前坐着的人,他想起来自己是疼晕了以后躺在赵观砚房中。
“醒了?”
他有些贪恋被中的温暖,想装睡混过去,故而没有答话。
赵观砚来到榻上坐下,摸了摸赵东的脉门,现在运行自如,倒不似之前了,他轻轻拍了拍赵东的脸,“睁眼。”
赵东假装自己好似被吵到睡觉般的背过身去,他感到有趣,柔声道:“起来,给你、看病。”
赵东听到这句话,才假装自己好像刚睡醒的样子,睡眼蒙眬地看着赵观砚,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赵观砚似乎有些口吃。
“堂主,我得的什么病?总是头疼难忍,难受得紧。”说着拽着赵观砚的手,好像头又开始疼的样子。
赵观砚愣了愣,从前只见周淑淼她们给自己撒娇,这么大个人撒起娇来怪怪的,不过,可能是举目无亲的缘故,将自己当做了亲人吧?
他只当是小孩子撒娇般,安抚道:“等大夫、过来给、给你医治。”
赵东得寸进尺,将脸贴在手上蹭了蹭,随即安心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片刻过后,武二带着大夫来了。
看见两人牵着的手,他轻轻咳了咳,“堂主,钱大夫来了。”
赵观砚将手从赵东手中抽走,面色如常,“看吧。”
钱大夫细细诊脉了一番,有些为难地跟赵观砚说道:“堂主,此人确实中毒,中的是西域曼陀罗花的奇异之毒,此毒可让人迷失心智,时间久了,犹如痴呆。”
他皱了皱眉,这毒简直闻所未闻,他有些担心地说:“可否能治?”
想到赵东的头痛之症,他又问:“此毒,会头痛?”
钱大夫听到此话,无奈地说道:“赵堂主,他的内力是不是时有时无?”
赵观砚点点头,钱大夫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他用蛮力与此毒抗衡,自然遭到反噬。”
“我给他开个解毒的方子,可暂缓此毒蔓延,再配以别的方子,可缓解他的头痛之症。”
“不可根治?”
钱大夫摇摇头,赵观砚心情复杂地看着赵东。
等人都走了,赵观砚叹了口气,人生多艰,却在这个少年身上加诸多重痛苦。
说不清是心疼还是怜惜更多,他将被子往里掖了一下,“好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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